送走江与彬,蒋之恒坐在庑房思考了许久,一直到太阳落山,才微微叹了口气。
“真是吃人的地方。”
“吃人又怎么样?”
蒋之恒的话音刚落,门外熟悉的声音传来,进忠推门进来。
天色已黑,蒋之恒没有点油灯,屋里黑得只能看到一个人影坐在椅子上。
进忠进门先把油灯点上,转身就见蒋之恒带着笑意看着自己,他小步走过去坐在旁边。
“用膳了没?”
蒋之恒摇头:“没有,你怎么来了?”
进忠蹙眉:“我今天休沐,等等,我去给你找点儿吃的。”
说完就转身匆匆走了,快半个时辰后提着一个食盒回来。
看着他从食盒里端出一碗面,蒋之恒立刻凑过去闻了一下。
“好香,还热乎的。”
进忠笑着将碗放在蒋之恒面前,又将筷子取出来递给他。
“糕点倒是有,但还是吃口正食好些。”
说着又从第二层端出一盘卤肉片:“快吃。”
蒋之恒没和他客气,他本来没啥感觉,但闻到香味的时候立刻就感觉到了饿。
进忠看着蒋之恒吃饭,又给他换了热茶。
等伺候着蒋之恒吃完东西,他才问道:“怎么不吃饭?”
蒋之恒不在意的摇摇头,用帕子擦了擦嘴:“想事情不想吃,小卓子又不敢打扰我。”
进忠皱眉:“想什么让你连饭都不想吃?”
蒋之恒收起脸上的笑意,转头看向进忠:“娴贵人想搞慧贵妃,我让人将慧贵妃病一直不好的事透一些给娴贵人。”
进忠思索了一下说道:“你想把太后搅进来?”
蒋之恒看着进忠,似笑非笑:“自从上次刘群的事后慈宁宫就一直没动静,难道她就不想插手后宫的事?”
进忠明白他要说什么,想了想:“她未必会插手。”
蒋之恒摇头:“不,她一定会插手,娴贵人不是正在找帮手吗?”
进忠默不作声地靠在椅背上想事,蒋之恒继续道:“当初娴贵人愿意换名字,这次也会找上太后,更别说她手里万一有东西。”
进忠意外挑眉看向蒋之恒:“你是说慧贵妃?”
蒋之恒点头:“比起太后,娴贵人可能更希望除掉慧贵妃。”
进忠理解了蒋之恒的意思,笑了起来:“要是太后插手,那位肯定也会有动作。”
他倾身靠近蒋之恒压低声音道:“这倒是个好机会。”
蒋之恒侧眸看着他:“谁说不是呐?”
时候不早,进忠不好一直待在乾清宫,提着食盒离开。
蒋之恒叫来小晨子,让他连夜去找小兴子。
几日后,延禧宫。
江与彬照例来给娴贵人请平安脉,娴贵人让泽芝去门外守着。
“江太医,不知之前我托你办的事可办好了?”
江与彬微微低头,语气平静:“回娴主儿,宫中主子的脉案乃机密,臣确实没办法。”
娴贵人眼里露出失望,却听江与彬继续道:“不过臣在太医院多年,也听过几位老太医议论慧贵妃的病,按理说慧贵妃的病痊愈难,但缓解却不难。”
娴贵人来了兴趣,睁着大眼睛看着江与彬道:“怎么说?”
江与彬继续道:“这寒症要是一般人家可能就是难题,但慧贵妃出身高家又是宫中贵妃,只要不是整天郁郁寡欢,其实不难缓解。”
“不过”江与彬犹豫的看了眼娴贵人,才模棱两可的说“慧贵妃现在的症状不似有缓解,具体的情况臣就不知道了。”
娴贵人见他确实不知道,就让他回去了。
泽芝进来伺候娴贵人,没一会儿就听娴贵人问她:“泽芝,你在宫中这些年,有听说过慧贵妃的病吗?”
泽芝摇头:“奴婢只知道慧贵妃身体一直不好,具体的就不知道了。”
说到这里她似乎想起什么凑近娴贵人小声道:“奴婢没听过慧贵妃的事,倒是听说了高大人的事。”
娴贵人意外的看她问:“高大人?什么事?”
泽芝压低声音道:“奴婢听宫里老人说过,当初太后还是妃子的时候,她的亲生女儿端淑长公主远嫁蒙古就是高大人力主的,这事当时太后是极力反对,公主远嫁后太后伤心了很久。”
泽芝说完有些不明所以的看着娴贵人:“主儿,您想知道慧贵妃的事,要不要奴婢去打听一下?”
娴贵人想了想说道:“你去打听一下一直给慧贵妃和太后请脉的太医是谁。”
这不是什么秘密的事,很好打听,很快泽芝就回来。
“主儿,是齐太医。”
娴贵人缓缓点头,纠结了一会儿吩咐:“去叫卫答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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