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曼静静的听着,她少女时代看过许多动人的浪漫爱情小说,小说里男女主总是矢志不渝,真切的深爱彼此。
她那个时候并未深究爱的本质是什么,只是单纯的羡慕并且期待。
期待着爱。
可如今,她却无比镇定的想,爱,是什么?
她抬起头,看着近在咫尺的这张面容,依旧是英俊的,和初见并无二致。
她想起她第一次见他,风流英俊的少年指尖转着车钥匙,靠着花坛仰起头,阳光洒在他侧脸上,光线勾勒晕染。
他的确是帅的,她也毫无例外的,有一瞬间的心动。
心动在得知他的丰功伟绩后暂停,舍友不屑的道,他换女朋友像换衣服,你还是小心一点吧。
于是她收回肤浅的心动,却在他一次次的靠近中沦陷。
直到她在跑完八百米后气喘吁吁的抬起头,看到逆光的他迎面向她跑来,身上带了少年清爽的青柠气息。
一瓶带着冷气的苏打水出现在他掌心,他俯身弯腰,笑眼盈盈:“何曼曼同学,你很棒哦。”
何曼歪头,她跑了最后一名。
他说:“你坚持跑完了全程哎,也太棒了吧。”
那一瞬间,她真正心动,哪怕知道浪子回头不过是谎言,她还是任由自己接近。
他的甜蜜话语,他带她见识的广阔世界,他送她的首饰包包,在那瓶苏打水的基础上,都构成了她心动的一部分。
十八岁的她爱上他,那样简单。
可他呢?
这份爱呢?
是真是假?
甚至于,她对他的爱呢?是真是假?
太复杂了,太深奥了,何曼不明白。
她此刻只知道,她掌下的那颗心还是跳动的。
她抬眸望向赵玉锦的眼,他的目光也是足够真挚的。
也许他还爱她。
她想,可那又怎么样呢?
爱,好像也不是什么很了不起很伟大的东西。
可惜十八岁的她将其视作可以为之放弃一切的东西。
“曼曼?”
赵玉锦柔和的嗓音唤回她的思绪,何曼慢吞吞收回手。
“……嗯。”
她的应声足够让赵玉锦惊喜:“我们从来没有想过要剥夺你的自由,你永远是自由的。”
他说,像是怕何曼不相信:“你可以去干你想做的一切事情,去任何你想去的一切地方,你看我们什么时候拦过你?”
是没有拦过。
她想去的地方,他们会安排好,从吃到穿到住,总有人带她去,一切都很顺利。
顺利的完美,完美的虚假。
何曼微微低了头,赵玉锦趁热打铁,继续道:“我知道,你只是一个人待的太无聊了,都怪我们,是我们太忙,没时间陪你。不过没关系,这次回了京市,你想干什么,我们都支持,好不好?”
当然,前提是不可以离开。
何曼并不知道他内心真正的那句话,她听到他的话,睫毛很轻的动了动,抬起眼。
赵玉锦目光温柔:“嗯?”
何曼没说话,只有很疲惫的,将后背靠回他怀里。
赵玉锦心慢慢落下来。
“你告诉我实话,”何曼突然开口:“这一次的事情,你们有没有做什么?”
赵玉锦一怔:“什么?”
何曼声音很轻:“考试。”
她像是用尽了浑身的力气,声音都是轻飘飘的。
赵玉锦下意识抱紧她,总觉得她要在怀里融化。
他语气惊讶:“你觉得是我们动了手脚?”
他像是匪夷所思般,“这可是国家级考试。”赵玉锦苦笑了一下:“就算我们想呢,也插不了手呀。”
“你怀疑是姐夫?”赵玉锦像是猜到何曼在想什么,语气更加无奈:“是,他是能做到,可是曼曼,你想想,以姐夫如今的地位,多少双眼盯着他?好,就算不说这个,今天他一直就在你身边的呀,根本没有离开过,你说他又要怎么动手脚呢?”
“曼曼,”他很轻的叹了口气,“你不信任我们了。”
何曼听着他的话,脑子重新恢复空白茫然。
赵玉锦说的对,周楷如果不想让她考上,完全可以从一开始就做手脚。
从报名的资格审查,到后来的笔试面试,他甚至主动提供资料提供人脉,今天,他更是全程在场。
车里那通电话结束,他主动向她解释,那通电话是他打给一个帮了忙的同事。
何曼不得不想,也许真的只是巧合。
生活似乎又回到从前,何曼回到景宅,原先被阿尔加贝亚炸掉的花房重新郁郁葱葱,庭院里的喷泉池中人鱼公主雕像手捧珍珠,鱼尾在水珠中闪闪发光。
阿尔加和贝亚要回国了。
他们这一次在何曼身边待的足够久,久到兰瑟都有些坐不住,连发好几条消息,却都被何曼忽视。
她暂时并不是很想理会他。
她承认他的那些话是事实,可未免也太难听。
以及,难道他的心思就足够好吗?
何曼有些鄙夷的想,他们不都是一样?
只不过兰瑟更加傲慢,他的身份地位并不允许他和其他人共享,所以才会想要单独占有她。
可如果他真的成功,以他的秉性,何曼想,他也许也不会和她在一起多久。
她现在不再信任他们,也不再相信所谓的爱。
“妈咪,”阿尔加和贝亚想要她陪他们一起去国外,他们知道何曼考完试回来以后一直不开心,想带她出去散散心。
“你和我们一起回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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