告完兰瑟的状,两个孩子开始告齐旻的状。
“妈咪,齐叔叔吓死我们了。”阿尔加嘟起嘴巴:“我们本来在外面玩的,齐叔叔突然就出现了,然后把麻袋子套到了我们头上。”
何曼震惊,看向餐桌上的男人。
齐旻抬起头,神色漠然:“别太会添油加醋。”
阿尔加扭了扭身子:“ok,就算不是麻袋子,你突然把我们拐到黑黑的车上,我们也会很害怕的!妈咪~”
他扭过身子扑进何曼怀里哭:“听说有人会拐卖小孩子,爹地说那种人可可怕了,会把小孩子的腿打断,我和贝亚都好害怕的……”
何曼不赞同的看齐旻,他怎么可以这样把孩子带回来?
就算,就算他们和兰瑟关系不好,可把孩子带过来,也总该要和他说一声,然后再把孩子带过来呀。
他们这么小,万一吓到他们怎么办?
可怜齐旻辛辛苦苦深入敌人根据地把阿尔加贝亚绑过来,还要被两个鬼头倒一盆黑水,他几乎要气笑了。
“行,我把他们送回去。”说着他就要起身。
何曼连忙把两个孩子抱进怀里:“那还是不必了,不麻烦你了,”她讪讪的笑,“你吃饭吧,吃饭。”
齐旻冷笑一声,坐回去,看阿尔加和贝亚还窝在何曼怀里不肯出来,一个眼刀飞过去:“信不信我真喊人贩子拐你们?”
两个孩子身子一抖,立马带着哭腔喊:“妈咪……”
何曼抱着他们的手一紧,抬头看他:“齐旻……”
齐旻不说话,只是轻轻瞥了眼她怀里两个装哭的骗子。
阿尔加和贝亚明白自己妈咪也是别人砧板上的肉,根本没有一点话语权,有些讪讪的抬起头,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故作乖巧的坐回去。
“爹地才不会这么对我们。”吃着饭阿尔加还不忘说一句。
齐旻语气凉凉:“是啊,他大概还不知道你们被我拐到了这里。”
“你们说,我要是把你们卖了你爹地应该也不会知道吧?”
贝亚抽了抽鼻子,捡起一块胡萝卜丢过去:“坏人。”
胡萝卜刚好丢到齐旻手臂上,他抬起头,脸上并没有多少怒意。
“把那一盘胡萝卜都吃了。”
贝亚瞪大眼睛:“No!我讨厌胡萝卜,也讨厌你。”
齐旻嘴角带着冷笑:“我也讨厌你。吃了。”
“不要——”
可三岁的小家伙毕竟还是拗不过三十多的老男人,贝亚硬生生被逼着吃完那一盘胡萝卜,小脸惨白,浅蓝色的眼眸里蓄满眼泪,泪花打转。
“呜呜呜,我讨厌你,好讨厌……我要让爹地打洗泥。”
他哭的太惨,说话都口齿不清了。
齐旻淡定如山:“你让他来。”
“呜哇……”贝亚哭的更大声了。
x国,
兰瑟目光阴沉的盯着面前跪在地上的几人,手指无意识的转动着左手中指上的硕大红宝石戒指,一字一句:“丢了?”
跪在他面前的几人根本不敢说话。
罗修家族是欧洲这边绵延了数百年之久的家族,在中世纪都属于教廷教会要客气几分的角色,这么多年来罗修家族不断外扩,与其他家族的人联姻,血脉混淆,如今留下来的唯一一支血脉纯正的就是面前的男人。
男人生性自由,曾经说过自己是一位不婚主义者,身边莺莺燕燕虽然多,可从来没有一个真正能够接近她。
这样的男人,只在三年前从华国带回来一对双生子,告诉家族中的长辈,他们将会是罗修家族下任继承人。
这样金枝玉叶的两位,今天被他们带出去,却不见了。
几个人已经连自己在哪里埋好都想好了。
兰瑟转动戒指的动作越来越快,眼神也越发的阴鸷。
能成为家族继承人,他当然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主,只不过在华国时身处别人地盘,不得不蛰伏三分,再加上要用温柔绅士的假面面对何曼,便真让何曼以为他是什么温顺绵羊。
可他明明是欧洲猛虎。
“家,家主,”
其中一人咽了口唾沫,大着胆子道:“有路人说,说两位少爷是被一个穿黑色衣服的人带走的,那个人胸前有一个徽记,是,是一只鹰。”
鹰?
兰瑟低眉沉思。
他身为罗修家族的家主,面对的仇人对手自然千千万,远的不说,就往近里,前不久某一小国和三强之一的大国打仗,背后罗修家族也是插了手的,如今两国和谈,怀恨在心想报复他自然也是有可能。
可阿尔加和贝亚也不是完全没有反抗之力的小绵羊,他们手里有他给的几支雇佣兵,按道理来说,就算被拐走,也应该有点动静。
不至于这样悄无声息。
胸前戴鹰的徽记,他猛地想起某个男人。
转动红宝石戒指的手慢慢停了下来。
“来人——”他刚刚发音,便听面前的手机叮铃一声,随即屏幕亮起。
男人垂眸,深蓝色的瞳孔深邃无波。
他拿起手机开屏,打头的是某个群聊。
点开,饭桌上两个萝卜头苦着脸,贝亚面前大大一盘胡萝卜,他腮帮子鼓起,眼睛里还蓄着泪,愤恨的盯着镜头。
阿尔加低着头保持沉默。
两个孩子旁边,则是他们的母亲。
“呵。”兰瑟冷笑一声,摁灭手机,啪得丢回桌上。
他就知道,除了齐旻那个人,没有人胆子敢这么大,在他的地盘上绑人。
还绑他的亲生儿子。
“家,家主……”
下属瑟瑟发抖的嗓音让兰瑟勉强平复心绪,他低眸淡淡看了眼面前几人,并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挥了挥手。
当即有穿着燕尾服的庄园管家上前。
很快,诺大的庄园客厅只剩他一人。
身穿欧洲复古深蓝西装的男人长身玉立,在铺满猩红地毯的地上站了一会儿,目光无声的注视着墙上挂着的偌大画像。
画像上的教会圣母双手合十虔诚祷告,烛光下的侧脸温柔神性。
那个女人的面容在面前浮现,代替画像中的圣母。
兰瑟轻轻的啧了一声。
他想起那天她的那一巴掌落在脸上,并不痛,可对于他这样的人而言,是莫大的羞辱。
然而,在那时,因她而一巴掌而升起的羞辱,竟远远不及她后来冷眼看着他离开时的漠然。
这个女人……
他舌尖抵了抵牙齿,有些想不通。
这几年,他自认看透了她,一个愚蠢的,好骗的,天真的女人。
可如今,他却又好像看不透了,她似乎开始清楚他们的真正面孔,开始有了警惕。
可大多数时候,她又那样温顺。
呵,愚蠢的女人,竟然会觉得嫁入赵家就足够了。
没有一点野心,明明握着他们这么厉害的几个人,却也甘心乖乖在玻璃城堡里做金丝雀。
他要带她走,她还不乐意。
真够蠢的。
活该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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