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和他们不同,”兰瑟下巴轻抬,神色是倨傲的,没有了他总是在何曼面前的温柔绅士。
她才恍然想起,面前的人若是论起身份,怕比周楷齐旻赵玉锦他们三个人加起来还要尊贵。
欧洲古老王室唯一的继承人,其家族遍布欧洲几乎一半国家的王室,全球近五分之一的土地都属于他们这一家族。
他看不起面前的所有人,是理所当然的。
能忍受这么多年,对于他来说,也实在是委屈。
“你想要的一切,我都可以找你。金钱,权势,地位,如果你想,我可以让你成为一个国家的女王。”
可这一切,和周楷他们给她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何曼静静的听着,兰瑟语气平静而高傲:“你会拥有这个世界上所有女人梦寐以求的一切。”
代价是什么呢?从三个男人身边,到他一个人的身边。
然后在他某一日对她失去兴趣后,又轻易地收回所有。
何曼淡淡的应了一声:“哦。”
兰瑟被她这个不冷不热的反应怔住了,这样的话他也曾和别的女人说过,她们在听到这些话时,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如同这世上最明亮的宝石。
然后她们投进他怀里,说尽一切爱慕的话,说她们对金钱权势丝毫不感兴趣,只是爱着他这个人。
兰瑟表面上温柔的微笑,抚摸着女伴们美丽年轻的脸庞,深蓝如海洋的眼却一片漠然。
没有人像何曼这样,她曾经也和那些女人一样,有同样的闪闪发光的眼。
可现在,她却是平静的,漠然的。
“你不信?”他皱眉,攥住何曼的手腕:“只要你答应我离开他们,跟我一起去国外,我承诺的这些都可以做到。”
这句话并不假,何曼承认他可以做到。
赵玉锦急了:“曼曼!”
他比面前所有男人都先认识她,说句不好听的,他知道她是什么样的人。
来自普通家庭的女孩儿当然没有对金钱权势地位祛魅,她天然的觉得那些拥有英俊面容和高尚地位的人理所当然的从内到外都应该是高尚的。
她愚蠢,天真,轻信每一个靠近她的男人,看不见他们眼里只想占有她的浓郁**,而是天真的相信他们张张嘴说的情情爱爱。
然后在他们用自己拥有的数不尽的无用的东西交给她时,就捧着一颗真心把自己最珍贵的——女孩儿的青春和真心,还有健康的身体赠予他们。
她太容易被欺骗,被蒙蔽了,他怕她会被兰瑟的蛊惑话语诱惑。
周楷不语,但看向何曼的目光同样的担忧而怀疑。
他同样怕何曼被欺骗,兰瑟比他们所有人拥有的都要多,更何况他有足够的耐心伪装成她喜欢的那样,又有那样一副好面貌。
何曼在他们紧张的视线下有点想笑,她目光环过他们,在三人的目光下抬起手,指尖轻轻抚摸上兰瑟的面容。
他露出一个笃定的笑,用近乎于挑衅的目光瞥过周楷和赵玉锦。
这似乎是何曼做出了选择。
他的手臂搂上何曼的腰,开始和她说起等回了他的国家他们要如何如何。
直到所有的话被一道清脆的巴掌声打断。
何曼的手掌落在他脸上,不重,但声音清脆,兰瑟所有的话停下来,低眸看向她。
何曼同样抬眸看他,她的眼睛一如既往的清亮干净,如同太阳底下粼粼发光的一片湖泊。
眸子漆黑生亮。
她的声音同样清脆,不再有过去在男人们怀里撒娇的软言细语。
“你和他们有什么区别?”她只重复这一句,静静的看他。
兰瑟摸上被她扇上的半边脸颊,有一些发烫。
他舌尖轻轻抵了抵脸颊内侧的软肉,看向她的目光没有半分愤怒,反而染起兴味。
“对,”他索性承认,“我们没有什么不同。”
他们都是男人,又会有什么不同?
不过是用以欺骗的手段不同,周楷用体贴可靠,赵玉锦用七年长情,而他用她最喜欢的温柔绅士。
骨子里,他们都是自私的,所有的付出,不过是为了得到。
得到她的身体,她的心,看她沉迷又挣扎。
这样的趣味,比世界上任何其他的游戏来的有趣。
何曼知道自己应该愤怒生气,可出乎意料的,她的心反而格外的平静。
她平静地看着他,然后露出一个有些嘲讽的笑。
周楷终于听不下去,他面色阴沉,上前拽过何曼,将她拉到身后,抬头和他对视。
“我们和你不同。”他沉声说出这句话,却不敢回头和何曼对视,只是说:“请吧。”
兰瑟嘴角很轻的弯了一下,嘲讽他们的敢做不敢当,他起码够坦坦荡荡。
赵玉锦也忍不住,沉着脸起身请他出门,“再不走,我就要请保安上门了。”
兰瑟倒也直接:“不必。”
他扬声喊一句,阿尔加和贝亚噔噔噔从楼上跑下来。
他们对方才三个男人的对峙丝毫不觉,还扬着天真的笑脸:“爹地,妈咪——”
何曼扭过头不看他们,阿尔加困惑的皱了皱眉,贝亚则看看父亲,又看看其他两位叔叔,他们面色都很不好看。
他很会看眼色,拽拽哥哥的衣袖给他一个眼神,双胞胎乖乖下楼走到兰瑟身边。
兰瑟抬了抬手:“我们回家。”
“回家?”两个孩子一下子高兴起来,连忙牵上兰瑟的手,“好呀好呀。”
话说完,他们才想起何曼,扭过头去看她,脸上的笑有点迟疑:“妈咪?”
以往他们离开,妈咪都会过来不舍得抱着他们,和他们说好多话的,可今天她都不看他们。
阿尔加和贝亚抿抿嘴巴,仰头看向兰瑟。
父亲依旧在笑,可他们和父亲生活的时间最长,当然看出他笑底下隐藏的怒意。
察觉到两个孩子的视线,兰瑟也低下头,在短暂的对视后平静的道:“去和妈咪说再见。”
周楷和赵玉锦再如何也不会和孩子计较,哪怕不情愿,也让开位置。
可何曼却无法平静的和他们说话,她现在看到他们,总想起兰瑟那张脸。
那张脸那样好看又温柔,她想起那场荒唐的初见,她跌跌撞撞从一群男人的包围里冲出来,迎面撞上他的怀。
她那时眼前迷蒙,已经什么也看不清,只记得一道温柔又低沉的,宛如大提琴般的优雅嗓音在耳边响起:“你还好吗?”
他的手臂抚上她的肩膀,**的肌肤上滚烫的热意被他的手掌扑灭。
她不记得她说了什么,只记得他很轻的笑了一声,俯下身在她耳边说话。
很温柔。
像一场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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