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飞霜觉得张蔓月这样教孩子不好,张蔓蓉就跟个假小子一样,皮得没边了,现在还有这话,她不得上天了。
“时间也不早了,家里还有事要忙活,妹子,我们就不留你了。”
王贵春识趣地离开他们家,走的时候心里还有些嘀咕,这家人可真是这个硬茬。
要按着他们这样做人做事,还不得把街坊四邻都给得罪个遍。
把门一关上,宋飞霜开始训张蔓月,“刚刚那番话你咋能往外说?”
“怎么不能往外说?”
宋飞霜简直头疼。
她家里人也不知道咋回事,女眷吃得多,力气大,难找婆家,已经让她很头痛了。
要是再传出一个脾气大的名声,那还咋找婆家。
“蓉蓉今年都十二岁了,也该慢慢看婆家了,要是有闲话传出去,说她脾气大,往后哪有好人家会看上她。”
“如果一户人家看上她的原因,是因为她没脾气,被人欺负也不敢吭声,这样人家我可不敢让她嫁。
找一个脾气好的,意思不就是让人过去给他们家当牛做马,被欺负了也不敢反抗嘛,这能是什么好去处。
咱们有手有脚,能赚钱能养活自己,凭什么要去这种人家受磋磨?”
宋飞霜:……
这话该死的有道理。
她想了半天,愣是没想出一句话来反驳。
她当然不希望自己的闺女受婆家搓磨,但是找不到婆家也不行呀,总不能一辈子当老姑娘吧,那不得被人笑话死。
“姑娘家总是要嫁人的,总不能一辈子在家里当老姑娘。”
“找到喜欢的再嫁,我能养活她。”
张蔓蓉眼睛亮晶晶地看着张蔓月,“就是,三姐有钱,三姐能养我。”
宋飞霜都懒得说她们俩了。
看见李时俭站在门口,她更加不好提这话。
是,张蔓月是她闺女,可她已经嫁人了,还帮着养妹妹,男方家里能没有意见吗。
要是因为这个事,影响他们夫妻间的感情,那可怎么办。
李时俭听到院子里的争吵,出来看个究竟。
见到一个妇人找上门来,女人之间的争吵,他不好插手,只能在旁边看着。
看见张蔓月这么把人吓唬回去,他觉得这个办法还是挺不错的。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不用跟人絮絮叨叨。
跟这样的人,说道理是无用的,能用办法让她不敢招惹你,那就是好办法。
“岳母,我觉得这件事月月没有做错,她也没有说错。”
他这么维护张蔓月,宋飞霜自然是高兴的。
她就怕李时俭听到张蔓月的话,心里生出什么想法。
“你就向着她吧,怪不得她的胆子越来越大。”
张蔓月:……
娘,你要不要听你在说什么。
她只是在做一件很正确的事,怎么听宋飞霜的语气,好像有李时俭撑腰,她才敢这么做似的。
并没有呀。
她一直都是这么刚的。
“跟他没有关系,我在做正确的事,这才是我的底气。”
宋飞霜瞪了她一眼,这个傻丫头,多夸夸自己的相公有什么不好,两个人感情才能变得更好。
别说他们这样的小夫妻了,哪怕她跟张成才成亲这么多年,还是得偶尔夸夸他,他干起活来才更加起劲。
看来改天自己得好好跟她说一说,夫妻相处之道。
李时俭还是挺赞同张蔓月的想法的,北地民风彪悍,就连女子也是一言不合就动手打人,连男子都敢打。
而且他家中就有三个妹妹,他并未觉得男子便比女子尊贵,也不觉得女子便该忍气吞声,受人欺负。
“岳母,月月说得不错,我们不去欺负人,也不能平白受人欺负。”
有姐姐和姐夫给自己撑腰,张蔓蓉底气很足,扬起自己的小拳头,“以后谁要是敢打我,我就打回去。”
宋飞霜瞪了她一眼,看把你给能耐的。
张良恭从门外跑进来,正好听到她的话,“谁打你了?”
张蔓蓉晃了晃自己的小拳头,“是一个小胖子,拿石头砸我,被我砸回去了。”
张良恭咋舌,居然还有人不怕死地跟她动手?
别看她年纪小,力气大得很,脾气又硬,死活不肯服输,小时候被人欺负了,她边哭都还要边打回去。
现在她长大了,连自己都打不过她,居然还有小屁孩不怕死的跟她打架。
这不是欠收拾嘛。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该不会是为了迎接他回来的吧?
他还能有这待遇?
张蔓蓉:“那个小胖子打不过我,就叫他娘来骂我,被三姐骂回去了。”
张良恭:……
还是他自作多情了。
他就说嘛,自己怎么可能有这种待遇。
“什么,一个大男人打不过女人,还叫了他娘过来给他撑腰,也太丢人了吧。”
这可把张蔓蓉得意得不行了,“可不是,真不是个男人,我打架输了才不会回家告状呢。”
宋飞霜拎着她的后领,“看把你给得意的,跟人打架是什么很光荣的事,赶紧给我冲凉去。
一天天也不知道跑哪里野去了,把衣服搞得这么脏。”
张蔓蓉很不服气,她哪有去玩,她干活去了。
“娘,你冤枉我,我去给大姐抓螃蟹了。”
“抓螃蟹也不能把衣服弄得这么脏,洗衣服不用力气吗?一天天的净给我找事做。”
张蔓蓉彻底不敢说话了,她要是开口,她娘肯定又一堆话等着她。
张良恭也飞快跑回自己房间,院子里只剩下张蔓月和李时俭,两个人相顾无言。
张蔓月想了想,还是跟他交代自己明天的行程,“我明天要回我娘家一趟,跟他们拿点菜。”
李时俭点点头,“好。”
两个人又没话可说了。
张蔓月绞尽脑汁,想出一个话题,“我想在院子里搭两个灶台,提前跟你说一声。
家里的灶台不够用,现在勉强够做卤菜,可我接下来要做快餐,需要蒸饭,还要炒菜,灶台多一点才够用。”
“好。”
张蔓月:……
跟他说话怎么这么费劲呢。
她虽然不是一个话多的人,不过只要她愿意的话,跟谁都能聊上两句。
但是对上李时俭,她简直一句话都聊不下去。
他跟人说话没有什么情绪,说话也很简单,一点激不起人聊天的兴趣。
“要是没有别的事,那我就先去休息了。”
李时俭点头,“好。”
张蔓月:……
“你在军队里也是这么说话的吗?”
李时俭眉梢微抬,“有什么问题吗?”
“你不觉得你说的话都太简短了吗?你就没有别的话想说?”
“意思已经表达出来就行。”
张蔓月:……
他真的是让人有聊天**的那一类人。
怪不得他们过不到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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