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惊喜变成了惊吓

“你还活着!”姜桔发出一声惊叹。

“王妃还记得我。”

程露接着道:“能替王妃赴死,我心甘情愿。”

姜桔怔怔的撤回抵在程露喉间的飞镖。

风吹烛光闪动,飞镖反射的寒光映入姜桔的眸中。

她这一道疤是为自己挡刀落下的。

那样深的伤口,连骨头都碎了,温热的血溅在姜桔的脸上。

湿漉漉的、暖烘烘的,那样的感觉她一辈子都忘不了。

“我竟没看出你也是女扮男装混在军营里的。”

姜桔缓过神来,“可见你易容的技艺远在我之上,想来你一直知道我是谁吧。”

陈露单膝跪在地上,如军人般抱拳行礼。

“属下一直以王妃为楷模。”

姜桔轻抬起她的手,示意她起身说话。

“你是晟王身边的人,又知道我的秘密。”

“按道理讲,我应当杀了你。”

程露微微昂头,露出修长的脖颈,“能死在王妃手中,是我的荣幸。”

姜桔却摇摇头,“你救过我的命,我不能杀你。但无论你来到怀王府是何种目的,我都不能留你。”

“我明日便将你的身契还你,”

“你是大漠里抵御风沙的灌木,不该同我搅在这后宅的淤泥里。”

“王妃,您是心怀山河之人,留在在身边,我会对您很有用的。”

姜桔望着她的眼睛,十分坚定,“不需要。”

程露识趣的行礼退下,退到门口时突然顿住。

“王妃,晟王殿下让我给您稍一句话。”

“讲。”

“殿下说,无论今后情势如何变迁,他说的话一直算数。”

说罢,程露便退了出去。

晟王?

看来晟王十分介意怀王今日上殿之事。

原本皇位是他唾手可得的,回怀王康复。

就代表这一位比他身份更为尊贵,又得老臣子之心的皇子与他争夺皇位。

而当下最要紧的事便是谁代表北幽接受南洵战败的降书。

谁就代表北幽至高无上的权利。

尘希将裹着碎玉的手帕放好,回头看见姜桔还坐在榻上发愣。

“小姐若是烦心,过几日我寻个错处将她赶出去就是。”

姜桔回过神来。

姜桔捏起桌上的雁字镖,“尘希,你如今的镖练得怎么样了?”

“小姐,这雁字我练了快十年了,现如今大有长进,掷出去十次能有一次扎在靶子上。”

姜桔缓缓道:“是啊,你是知道如何使用这飞镖的,练了十年都未能练出准度。”

“天下还有谁会使这雁字镖呢?”

就目前来看,只有姜桔自己会使用这雁字镖。

难不成是她暗杀她自己?

“怀王那里怎么样了?”

尘希打着哈欠道:“打斗声停了,估计是都解决了吧,来的都是些不入流的刺客,怀王府的侍卫应该能应付得了......”

尘希越说越清醒,她终于察觉出了不对劲。

刺杀姜桔的和刺杀怀王的不是同一波人。

亦或者,其他人都是佯攻,真正的目标是姜桔!

主仆二人对视一眼。

尘希拿起姜桔的白狐斗篷,“小姐,咱们走!”

姜桔来到自己的关雎院,见院内的奴仆正在清扫院落。

红色的雪凝成冰凌随处可见。

无念早已等候在了院门口。

“王妃,殿下说若是惊扰了您的好梦,就请您今日暂且去书房安寝,那里已经焚了松香,最能够静心安神。”

说着拍了拍手,旁边备好的轿夫立马抬了轿子过来。

看来他是算计好了自己一定会过来。

约莫半柱香的功夫,姜桔在书房的院子前下轿。

她自从嫁过来一直待在自己的关雎院,极少走动。

今日是第一次来到这府中的书房。

这怀王倒是会选地方,这院子藏在花园里面,院子里错落地栽种着四季的植物。

无论春夏秋冬,院内四时风景如画。

姜桔站在绿梅树下,伸手想要抚摸那绿色的花瓣。

咻——

一只冷箭射过,贴着姜桔的脚尖半截钻入冻僵硬的泥土中。

姜桔抬头顺着箭射过来的方向望去。

阁楼上,怀王争拿着长弓笑着冲她招手。

好精准的箭法。

看来他装傻的这些年倒是丝毫没有懈怠,

姜桔抽出羽箭,握在手中。

嗖的一声。

那枚羽箭死死地钉在窗户的木框上。

距离怀王的额头不过半寸。

尘希和无念都心中一紧。

但他们知道,这样的场合没有自己插手的余地。

姜桔歪着头,挑衅又调皮地望向阁楼上的怀王。

凌风吹过,树上的绿梅伴随着雪花飘落,围着姜桔跳舞。

怀王一时看得愣了神。

就连姜桔什么时候上的楼都没有察觉。

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姜桔已然立在书案前,拿起桌上怀王未批注完的书端详。

“这本书上记载着一些风土习俗和坊间怪谈,姐姐也对这些东西感兴趣?”

姜桔将书放下,“我对上面的内容不大感兴趣。”

“但是我对这上面的批注倒是十分感兴趣。”

姜桔抬眼,“王爷真是好兴致,将天下人都玩弄于股掌之上。”

书上面的批注和提醒她查看嫁妆以及宴会前给她情报的笔迹一模一样。

“姐姐生气了?”

姜桔望着王未发一言。

怀王轻笑,“往日都是姐姐给我讲故事,今日我给姐姐讲个一个故事吧。”

未等姜桔回答,便顺手关上了窗户,自顾自地开始讲了起来。

“有一个小孩,别人都说他很聪明,他自己也很乐意让被人知道他很聪明,他一直生活在一个童话般的故事中。”

“后来他突然察觉自己背不出曾经最擅长的文章了,他很害怕,为了不被人发现,他将家里所有的大夫都询问了个遍。”

“所有人都说他没病,是自己太过紧张了。”

“起初他是相信的,毕竟身边的所有人都说他无恙,他不想做那个多疑的人。”

“可是流水一样的补品用下去,他竟然连自己今日用了几顿饭都忘了。”

怀王为姜桔斟了一杯热茶。

“姐姐你知道那种感觉吗?你知道自己哪里出了问题,可是所有人都说你没病。”

姜桔将热茶捧在手心,怀王讲的是他自己。

“那时他就想,或许是老天后悔了吧,他要将赋予自己的天赋都收走。”

“那时候的男孩已经认命了!”

怀王将一盏黑漆漆的汤药倒入案桌上的枯梅中,“可笑吗姐姐?他认命了!”

“他将那汤药偷偷的停了,他宁愿快点变成个疯子、傻子!也不愿意这样清醒地沉沦下去!”

怀王端起枯梅,捧在手中欣赏。

“可是,他停了几个月的药之后,突然觉得自己的神志清明了!晦涩难懂的文章也只要通读两遍,便能文意皆通,举一反三。”

“姐姐,你知道男孩有多欢喜吗!他以为老天放过他了!”

“他想给最疼爱他的母后一个惊喜!”

他的眸光暗了下去。

“然而,惊喜变成了惊吓。”

被逼替嫁傻王,嫡女怒卸戎装杀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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