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林天海猛然醒来，却发现自己居然在学校的宿舍里。

“哈——哈——”

林天海大口大口地喘着气，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在学校的宿舍，难道他已经死了，这是所谓的走马灯？

可……这也太真实了！

林天海扇了自己一巴掌，脸上立马就泛起了火辣辣的刺痛，虽然这点疼痛对他来说已经不痛不痒，但林天海还是确认了一件事——自己现在很清醒！

“喂，林天海，你还不起床？”林天海的一个舍友边刷牙边看着他，“怎么了？是做噩梦了吗你这这样子……衣服都湿透了哦。”

“那个……我稍微问一下，今天是星期几？”

“周四啊，明天就放暑假了哦，不过你还不准备起床吗？大家都快走光了。”

“明天放假……”林天海一激灵，“也就是说……”

他闭上眼睛，好好回想了一下自己醒来之前的事。

「剑冢」、灵刃、还有……

“「奇迹」……”

林天海边说边摸索着自己的床头，但这次他没再发现那颗五彩斑斓的小石头。

“它说愿望……难道真的帮我实现了吗？而且还是以这种方式……”

林天海立马从床上跳了起来，“好家伙！这不比那什么「剑冢」厉害多了！”

他兴奋地爬下床，却发现舍友投来了看弱智的目光。

……

教师办公室内，中年女人用笔敲了敲桌子，她不解地盯着眼前的这个少年，不知道他脑袋抽了什么风。

“林天海，你认真的？”

“认真的。”林天海一脸真诚，“家里有急事，我今天就得回去。”

“明天就放假了，你就不能拖一拖？”

“老师，拜托了，我今天必须回去，如果你不信我的话，可以打电话给我姐。”

“你知不知道在这种时间请假很麻烦的？就算我批假教导主任那边也不会批的。”

“那我现在就去找教导主任。”林天海起身便走。

“好好好，那你就去找吧，我倒要看看他给不给你批假。”

十分钟后，林天海重新回到了办公室。

“老师，”他把请假条恭恭敬敬地放到女人的桌上，“主任批了，但上面还没有您的签名。”

女人的眼角抖了抖，但最终也没说什么。

就这样，林天海如愿出校。

“呼！”出了校门，林天海只觉得自己好不快活，“这就是所谓的天高任鸟飞，海阔凭鱼跃吗？被关久了，通过这种非正常手段出来居然有种莫名的快感，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

他一脸谄媚地看向一旁的白发少女，“嘿嘿嘿，楚寒姐，能不能告诉我你怎么搞到教导主任的签名的？”

一个小时前，林天海曾经的救命恩人突然出现在了他的面前，不过其他人好像看不到她的存在，为了方便谈话，她只能让他先想办法离开学校。

“嗯——”少女伸了个懒腰，“懒得和你解释，先和我来。”

她把林天海带进了一家酒店，不过进门的时候前台人员都没看他俩一眼，这让林天海更加好奇。

看着少女身上极为显眼的纯白色学生制服，林天海终于忍不住开口问道：

“楚寒姐，你应该也是学生吧？所以……”

“房提前开好了，所以直接进来也没问题，而且她也看不到我们。”

“看不到我们？”

“「认知屏蔽」，很好用的小魔法，为了防止被跟踪，我就顺带把你也覆盖了。”

“这么厉害？那还学什么潜行啊？要是人人都会用这个魔法……”

“想多了，「认识屏蔽」又不能抹去的你存在，所以只需要一副夜视仪就能找到你，并且它也有相应的反制手段……”张楚寒顿了顿，“我记得你应该是驭剑使吧？说这些你应该也不懂。”

“别介呀，我现在可不是驭剑使了，而且我对魔法还是挺感兴趣的。”

张楚寒开的房间是一间双人房，进了房间她便坐到床上脱下了制服和鞋子，似乎完全没注意到面前的这位男性。

“呼……热死了。”她赶紧打开了空调，“没想到燕安市这么热……早知道就换身衣服再来了。”

林天海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低着头，不敢看向张楚寒，仿佛像一个犯错的孩子。

“嗯？怎么了？坐啊。”

“哦……好。”

林天海十分拘谨地在她对面坐下，只不过他还是不敢抬起头，因为在脱下制服后，少女白色衬衫下凸出的物体就更加明显了，而且为了散热，她还解开了两颗扣子……

但逐渐地林天海发现，这么一直低着头，不仅会显的很奇怪，而且……搞得他好像一直在偷看她那穿着黑色过膝袜的双腿。

仿佛是猜到他的想法一般，张楚寒微微一笑，翘起二郎腿。

“怎么，对这种感兴趣？”

“不不不不……”林天海羞红了脸，“我不是那个意思……”

“算了算了不逗你了。”张楚寒将衬衣的扣子系上，“直接进入正题吧，林天海，你知不知道「奇迹」的存在？”

“「奇迹」……是的应该是那颗能够实现愿望的石头吧？”林天海眼睛一亮，“楚寒姐你知道些什么吗？”

“当然了，”她打开了手机的备忘录，“因为我就是来记录「奇迹」使用者的状况的，这就是我的工作。”

“工作啊……话又说回来，“记录状态”指的是？”

“「奇迹」对你人生轨迹的影响，简单来说，就是「重启」改变你的程度。”

“等等等一下，我更懵了，重启指的又是什么？难道不是……不是时间倒流吗？”

“「重启」就是字面意义的世界重启，在你记忆中的未来，其实是上一条世界线中真实发生过的事情，而现在的世界已经是重启过的——你可以理解为删档重来，而「奇迹」的使用者会保留上一条世界线的记忆。”

“你之所以会觉得这是时间倒流，是因为「奇迹」的记忆恢复机制有些特殊，比如，在上一条世界线里，你是今天早上得到的「奇迹」，而在重启后的世界里，你之前的记忆会在获得「奇迹」的那个时间点全部恢复——我这样说，你能理解了吗？”

林天海一脸茫然，“我还是不太懂……”

“唉。”张楚寒面无表情地轻叹一声，“我都快习惯了。”

“那继续用游戏存档来举例吧，比如，你拿到的「奇迹」就是一个存档点，然后你遇到boSS死了，你不得不重开，但直到你玩到「奇迹」这个存档点的时候才想起来之前被boSS杀死过一次，所以你决定改变即将到来的未来……现在懂了吗？”

“懂了。”林天海点点头，“可……如果是这样的话，其实也和时间倒流没什么特别大的区别吧？”

“有区别啊。”张楚寒漫不经心地回道，“如果现在的你在这里而不是在学校，明天的你也一定不会按原来的轨迹行动。”

“哦！”林天海感觉自己瞬间燃起来了，“也就是说，这是改变未来拯救世界的剧本吗？”

“算是吧，而且这是一条新开的世界线，你甚至不用担心时空悖论——理论上讲，你靠着“过去的记忆”中彩票都没问题，只要你买彩票的环节不被「奇迹」的存在所影响。”

“呃……”林天海不好意思地笑笑，“能再给我解释一下这最后一句话吗？”

“简单来说，就是像你这样的人不止一个，既然你可以改变未来的走向，那么他们同样也可以，所以你懂的，如果有个和你一样的人抢先买走了彩票，又或者找到个什么办法改变了中奖彩票的号码，那么你“过去的记忆”就会和现在不一样了。”

“同理可证，你所熟知的某些东西或许会被「奇迹」所影响，那么它就不再是你记忆中的样子了。”

“也就是说，我的“过去”会被改变吗……？”

“这倒不会，「奇迹」各个使用者之间很少会发生交集，总的来说，它主要还是改变了使用者自身的走向，比如你今天得到的「奇迹」，而过几天你就死了——几乎所有的使用者都是这样的情况，所以在不考虑交集的情况下，你可以简单粗暴地把「奇迹」当成一件一次性的复活甲。”

“原来如此……可你不是说记录「奇迹」对我带来的改变，现在的我应该还没有特别大的改变吧？这是要长时间记录？”

“嗯，”张楚寒在备忘录上写下林天海的信息，“不过虽说是长时间记录，但也不用时时刻刻都要监视着你，我亲自找到使用者更多是为了确认一件事——那就是使用「奇迹」的人，到底是不是它选中的那个人。”

“啊？难道「奇迹」还可以送给其他人吗？可我记得……其他人好像看不到它吧？”

“按照设定好的程序来说，「奇迹」的使用者必须是它选中的那个人……但凡事总有例外，被选中者“赠予”他人使用的事也确确实实发生了，因为这个bUG，我要亲自核对「奇迹」的使用者，所以就第一时间来找你了。”

“好感动！楚寒姐你辛苦了！”

“少拍马屁，把我的手机号记下来，以后有什么问题第一时间来问我。”

“好好好，”林天海喜笑颜开，“我求之不得呢！嘿嘿嘿。”

“不是关于「奇迹」的事情少打电话骚扰我，”张楚寒冷冷道，“不然把你拉黑名单。”

“一定一定！不过照楚寒姐你的说法，你好像知道「奇迹」使用者的信息……莫非这东西是什么高科技产物？能自动后台记录信息？”

“你这么理解也没错。”她顿了顿，“我就是背后的程序员兼管理员，程序出问题了我要负责的，所以才叫你们第一时间反馈，好尽快解决问题，不然等问题扩大，我就要做多余的工作……明白？”

“明白明白！”林天海赶紧点点头，但他犹豫了片刻，又接着问道：

“那这么说的话……这个世界……也是程序吗？”

“不该问的少问，我可不想再花时间跟你解释清楚更复杂的概念了。”

“呃……那我换个问题……「奇迹」的使用者有多少人啊？如果数量多的话，他们产生交集的可能性也会变高吧？”

“大约十几个吧，有些还没到恢复记忆的时间点。”

说到这里，张楚寒突然想起了什么。

“哦对了，在所有的使用者中，还有这么一个人，他不是在相应的时间点恢复了记忆，而是在出生的那一刻就恢复了所有的记忆……”

“啊这……这已经算是重**UG了吧？这不相当于直接时间倒流到出生的时候了吗？不公平啊！那他不是买彩票买到爽？”

“你的脑子里只有买彩票这一件事吗……？”

“可这个人绝对改变了很多吧？这可是十几年的记忆啊！那不就是预知了十几年的未来吗？”

“其实还好吧，因为上一条世界线里，他在几年前就死了，所以要说改变倒也改变不到哪去……”

“咳！扯远了，告诉你这件事只是提醒你尽量不要和这个人产生交集，不然变数就有可能增多。”

她将那个人的基本信息发给了林天海，“这个人叫覃越，也就比你大一点吧，总之你看到他就尽量离远一点，不然会倒霉的。”

“说起倒霉……我可以问问这种倒霉是什么层次的吗？是那种出门踩香蕉皮摔倒的程度，还是出门被车撞死的程度？”

“是出门被压路机碾掉手脚又没人帮你叫救护车的程度。”

“听起来好恐怖……”

“好了，要说的我已经说完了，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没有的话我就回去了。”

“可以要你住址吗？”林天海一脸认真。

张楚寒一瞬间就穿好了衣服，“我走了。”

“等等等一下！”林天海赶紧拉住了她，“其实，我还有一事相求。”

“事先声明，我订的是钟点房，多余的费用你自己买单。”

“哦，好……喂！不对！你想让一个未成年人去买这个单吗？”

“那就加上咨询费凑个五百块发给我吧。”张楚寒笑笑。

林天海愣了愣，在这之前，张楚寒都是一副不冷不淡的样子，现在再度看到她的笑容，他居然也觉得有些久违了。

“楚寒姐……感觉你突然放松了很多。”

“那当然了，毕竟谁喜欢上班啊？”她叹了口气，“不过呢，如果价钱合适，有偿加班我还是可以接受的。”

“啊哈哈……”

林天海觉得她其实并不是在意“加班费”有多少，要不然当初就可以带着他去领几十万的奖金了……或许，只是她单纯不喜欢重复同一种工作吧，毕竟只要一和他解释概念，她就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

“好了，有什么问题就赶紧说，超时了要额外加钱的哦。”

“那个，我就想问一下，明晚我不是会遇到“boSS”吗？如果我今天就回家，是不是就不会碰到他，然后避开死亡的命运了？”

“是啊，不过在那之后，就是你全新且未知的未来喽，而「奇迹」对你的帮助也到此为止。”

“可……其他人呢？我是可以避开他，但在那里的其他人呢？就算我不在那里，她们也会死……”

“所以这就是「奇迹」的局限之处，它只是个小道具，而不是让你拯救全世界的底牌，况且，你明明有很多办法改变这个未来不是吗？比如说，提前把“boSS”抓住，又或者多喊些救兵来帮你。”

林天海一副为难的样子，说实话，他不太想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

和驭剑使支部的人说？那她们不一定相信自己。如果和上官凝说，那么自己要解释的肯定就不止这一点点了，说不定还要被迫说出「剑冢」的存在……

看着林天海苦恼的样子，张楚寒会心一笑。

“看来你还是很聪明的，关于「奇迹」的事情，就算我这个知情者和你解释也要花不少时间，换作别人又怎么会轻易相信你呢？况且……你身上也不止这点秘密吧？”

林天海愣住了，“不止这点秘密”，可他身上除了「奇迹」的秘密，就只剩下「剑冢」了……

“楚寒姐，你说的是……”

“我记得是叫「剑冢」吧……上官建林是这么说的，不过我不是驭剑使，不太了解你们的修炼法。”

“楚寒姐你认识我舅吗？”林天海眼睛一亮，“你现在能联系上他吗？如果是他的话一定能……”

“不认识。”张楚寒只用一句话就打破了林天海的幻想，“他被我们天华市抓住了，然后就把你的信息告诉我们了。”

“啊……？”林天海眨了眨眼，“也就是说，我被卖了？”

“只是机缘巧合之下了解到了这一层而已，这个信息也只有我知道，而且无论是我还是天华市都对你没兴趣，你大可放心。”

“哦……话又说回来，天华市……是一个城市的名字吧？听起来很不一般的样子……”

“唉……”张楚寒长长地叹了口气，“我不想再花时间解释了，好吗？想知道就自己上网搜。”

“好……”

“好了，回归正题吧，你打算怎么解决那个“boSS”？”

“没头绪啊……”林天海挠了挠后脑勺，“完全找不到合适的帮手，总不可能我自己上吧？”

“你不试试，怎么知道？”

“……”

“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