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爱看着‘李阿姨’说起薄热时忿忿的样子莞尔。
她当然相信‘李阿姨’的为人,毕竟一直以来,‘李阿姨’从来都不会进入她的房间,也没有任何逾矩的举动,大多数时候都是躲在房间里,尽量给她留出空间。
现在想想,‘李阿姨’真的是为了避嫌操碎了心。
“那现在怎么办,我猜你也不想让薄家的人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吧?”
“那当然!不只是薄家,对于其他任何一家,我的真实身份都是越少人知道越好,这样我才能更好的保护你!一个女保姆,总会是让人放松警惕的,你记得以后还是叫我李阿姨保险些。”
言爱点点头。
她四顾看着为‘李阿姨’准备的那些服装,忽然眼睛一亮。
“我有办法了,等等我!”
言爱看到其中的一条裤子是弹性比较大也很柔软的那种,她拿起一把大剪刀,咔嚓几剪就把一条长裤改成了四角大短裤。
“将就着穿吧,去试试。”
说完言爱就转过身,‘李阿姨’也不再扭捏,很快换好了衣服,还顺便把脱下来的衣裤和剪下来的裤腿子一块收进了‘她’随身带的大包包里。
“可以了,我们走吧。”
“对了,李阿姨,有人给我寄了东西,你回去公寓的时候帮我先收起来,别让人看到。”
‘李阿姨’比了个oK的手势,拉开门走了出去。
言爱看着‘李阿姨’终于又恢复了平时豪迈的走姿,这才跟着‘她’出了门。
现在仔细看看,从前觉得‘李阿姨’只是随性洒脱,现在看完全就是因为‘她’是男的,很多时候就是大大咧咧的,只是‘她’做事很认真,做饭、家务也做得很好,想到刚才‘她’展示的原本体形,言爱想‘李阿姨’还真是将壮汉和温柔融合得很好的呢!
两个人打开门,就看到薄热在走廊那边打着电话。
‘李阿姨’朝言爱使了个眼色,说了句我不做电灯泡,就连忙拎着包跑了。
看样子裤子合适了,动作都灵活了许多。
言爱慢慢的朝着薄热走去。
薄热边打电话,边对着她笑。
“好,我知道,只要你们高兴就好。”
说完他挂断了电话。
“爱爱,爸妈他们这会儿和亨尔先生一家人在一块,说今天的订婚宴结束,他们要好好休息几天,刚好和亨尔先生一行人一块儿回去,他们要去菲诺国玩一趟。”
言爱联想到亨尔先生一家人对自己的样子,觉得薄天臣和徐曼怕不只是去玩一趟那么简单。
只不过她面上还是不露声色。
“我也想带你去,不过等爸妈回来再说,我可不想和他们一起去,我只想我们两个人在一块儿。”
薄热搂着言爱,亲了亲她的脸颊。
“这话你可不能在叔叔、阿姨面前说,不然还以为我把他们的儿子给拐跑了呢!”
言爱戳了戳他的脸,薄热顺势轻咬着她的手指。
“我当然不会,只是爱爱,我不是早就被你拐跑了吗?”
言爱捶着他的肩,两人都在笑。
他们一路手牵手,离开了换衣间所在的那栋楼。
出来以后,他们也没再回舞会场地,而是在山庄里漫无目的的闲逛着。
有很多的小孩子在山庄里跑来跑去,经过他们时还会大喊:“王子、公主殿下,该给我们发糖啦!”
薄热于是打电话让人又给孩子们准备了很多糖果和礼物,逗得孩子们已经把他们俩当成了孩子王。
指哪打哪,听话得很。
两人走累了,就坐在湖边的椅子上看着孩子们嬉戏。
“阿热,你好像很喜欢小孩子?”
言爱见薄热对待小孩的态度,看着就是很喜欢的样子。
“孩子最天真可爱,我当然喜欢,不过我更喜欢的是我们俩将来的孩子,无论男孩还是女孩,我都希望他们长得像你,然后我要把这世上所有最好的东西都给他们,让他们健康快乐的长大。”
薄热眼里都是对未来的憧憬,而言爱想到的却是上一世那个无缘的孩子。
那个她都不清楚父亲是谁的孩子。
如果前世的她没死,她会以什么样的心情迎接那个孩子呢?
应该也是会爱的吧,就是不知道如果那个孩子不是薄热的,他会不会还像现在这样,充满了温柔的幻想。
毕竟前世的他们,已经是法律承认的夫妻了。
“爱爱,怎么了?我不会给你压力的,将来生不生孩子决定权都在你,我只是想让你相信,我们会一直在一起,永远不分开的。”
薄热紧紧握着言爱的手,刚才看她的神色有一点恍惚,他很怕她对未来有任何顾虑,没法坚定的选择和他一起走下去。
两人坐在湖边聊了好久,直到策划宴席的负责人找到他们,提醒该去换晚宴的礼服才离开。
当他们离开后,黎运和双胞胎才出现在湖边。
“运哥,你是说菲诺国的那些人是为了言爱而来的?”
顾云安问黎运。
“很大的可能就是,刚才看薄叔叔和徐阿姨对言爱和亨尔先生的态度,或许他们也有所察觉了。”
“爱爱是孤儿,我们曾经查过她的资料,父母亲人一直都毫无消息,她就像是凭空出现在孤儿院里的一样,只不过很多孤儿都是被人抛弃在孤儿院门口的,所以当时我们并没有觉得有什么异常的地方。”
顾言昭坐在言爱刚才坐过的位置上,一边回味一边说话。
黎运看他的样子有点怒其不争,但也没说出口,因为他知道劝不动顾言昭。
他给双胞胎分析着来龙去脉。
“我们都在永恒给言爱定制过珠宝,但只有阿热给亨尔先生看过她的照片,而她刚好长得像某个他们认识的人,所以这次订婚宴他们专门来了一趟,为的是确认某些猜测,而我听到他们拿到了言爱的头发,那就说明是要做dNA检测,看来多半就是寻亲。”
顾云安在一旁接话。
“可是言爱的长相是标准的欧罗国人,和菲诺国人的模样还是有很大的区别,如果她真的和亨尔先生有关系,那么就证明她也是菲诺国王族的人,可是他们王族最明显的特征红发碧眼,言爱都没有。”
“云安,即便是菲诺国王族,除了纯正的王族直系血统,其他有红发碧眼的也是少数,而且和黑发黑眼的欧罗人生下的混血儿,大部分也都是黑发黑眼的,难道你真的觉得,爱爱她不像混血儿吗?”
顾言昭的话提醒了顾云安,他细想言爱明艳的长相,一直以来只觉得是有冲击力的美,但现在想想,她的轮廓那么鲜明,要说是混血儿也很正常。
“混血儿这一点没什么可争议的,我好奇的是,你们知道当初有哪个欧罗国的男人或是女人,去到了菲诺国,还和他们王族的人生下了一个女婴,而这个女婴却离奇的出现在了欧罗国北荒的阳城孤儿院里,父母还都消失了。如果这一切是发生在任何时期都有可能,可偏偏那是二十年前,那会儿的菲诺国可是在经历着一场动荡,当时他们全国戒严,不能进也不可出,直到五年后菲诺国才恢复了和各国之间的联系,不再闭关锁国。”
黎运的话说完,顾言昭和顾云安也想起了学过的菲诺国的那一段历史,虽然最终其他没有任何一个国家能够查到当初菲诺国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是那段时间菲诺国全面切断信息和禁止通关的事,大家还是记得很清楚的。
“我刚才已经让手下去查了,那段时间之前两国的往来很多,所以来往的两国人都是不计其数,没办法确定她的父母是谁,但是菲诺国发生闭关锁国那段时间开始到后面五年间,没有任何一条两国有来往的记录,也没有任何一个欧罗人或是菲诺人的进出记录,而言爱出现在阳城孤儿院的日子,可以肯定就是在菲诺国闭关以后。”
黎运给双胞胎看着手机上的资料,一边解释着。
“那有没有可能,她的父母是在那段时间之前就一直留在欧罗国,然后生下了她,但是后来发生了什么事,她的父母失踪了或是已经死了,所以她被送到了孤儿院。”
顾言昭说出了自己的想法,但黎运不太赞同。
“这也是有可能的,可这一切的前提是她的父母是普通人,但是能够让菲诺国王族亲自出面来确认的人,你觉得她的父母会是普通人吗?可我手里从有记录以来的欧罗国和菲诺国的通婚夫妻或是谈恋爱的情侣,没有一个是王族或者世家之人。”
“难道是不被接受的爱情?所以那个菲诺国的王族才会隐瞒身份来到了欧罗国,比如说王族的某个王子或者公主,爱上了欧罗国的一个平民,也因为他们隐姓埋名,所以才一直查不到?”
顾云安的猜想或许很像小说情节,可黎运和顾言昭却觉得也不是没可能。
“也有这个可能,只不过能够在欧罗把一切痕迹都抹去的人,我觉得恐怕也是世家子弟。我会让人再去查,看看二十多年前,欧罗有没有失踪的世家子弟或是身份可疑的人,菲诺国那边的消息很难查到,只能从这儿入手了。”
黎运说完以后,双胞胎都沉默了,良久,顾云安才出声。
“可是运哥,如果言爱真的是菲诺国人,还是王族,虽说他们的王族现在已经不存在,可却是享有特殊权利的人,那么我们,还能够把她抢过来吗?更何况看薄叔叔和徐阿姨的表现怕是和我们一样的想法,如果言爱的身份突然变成了王族和世家之后,恐怕他们从此对言爱更是不会放手了。”
是啊,如今只因为薄热的爱和沈家,他们就可以做出那么大的让步,要是言爱的身份忽然变得高贵起来,那么他们俩更是巴不得言爱能和薄热长长久久了。
“别想那么多,我们会查,薄家也会查,或许今天在场的有心人看到了都会去查,可最终结果怎么样,是真的还就只是一场乌龙,谁也不能确定,还有言爱,她本身就是一个最大的变数,这一切都并不能证明我们就毫无机会,先观望着吧。”
“运哥说的对,走吧,云安,晚宴快开始了。”
三人结束了谈话,然后去换衣服,随后往宴会厅走去。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的一场宴会结束时,薄热和言爱已经累得趴下。
而精力旺盛的薄天臣和徐曼,还很有精神头的一个个送行客人。
等薄热和言爱回到小家的时候,都已经是凌晨三点了。
言爱在回来的车上就已经把妆卸了,此刻回到家连衣服都顾不得换,直接倒头就睡。
还是薄热耐心的帮她把睡衣换上,还帮她擦了擦身子,这才替她盖上被子,不再打扰她酣睡。
做完这一切,薄热冲了个澡之后,就坐在书房里联系薄凡一。
“凡一,我让你去查的查到了没。”
已经习惯了没日没夜干活的薄凡一,声音听着还是挺有干劲的。
“查到了,他们从言爱身上拿取了一些头发,应该是要去做鉴定。”
至于什么鉴定,一切都不言而喻了。
“好的,我知道了,记住不管他们的结果如何,我不能让爱爱受到一点伤害,不早了,你休息吧。”
薄凡一猜到薄热应该是要去陪言爱睡觉了,这才放他一马。
要是在以前薄热还没和言爱同居的时候,那可是经常被睡不着的他拉着熬通宵的。
“阿热,你也早点休息,从今天起你可是有未婚妻的人了,以后要少熬夜,多保重身体!”
老板少熬夜,他这个苦命的牛马也就能好好睡觉了。
毕竟他可不想过以后要是找到了女朋友,晚上不能抱着睡却还要熬夜加班的日子。
薄热习惯了薄凡一的打趣,笑着挂断了电话。
他回到卧室,看着言爱沉睡的样子,在她的额头印下了一个吻。
“爱爱,不管你是谁的孩子,你都只能是我的,你要永远陪着我。”
他窃窃私语,既是对言爱说,也是在对自己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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