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哲这几天可谓是春风得意。
有了“大乾太子”的看重,那些平日里不给他好脸色的人,如今见了他也都一个个阿谀奉承到恨不能扑上来跪舔。
这让他终于体会到了什么叫做一步登天。
“杜秋月……”他得意狞笑:“你以为,没了你我苏哲便一事无成了吗?”
“凭我的才学,这世间哪去不了?什么得不到?”
正志得意满。
一阵脚步声传来,苏哲忙收敛了自己的表情,换做严肃端庄。
“赵大人。”
来人赵正邦,其主管内容正是诸如苏哲这般科举士子的官职分配。
苏哲起身,恭敬又不失风度地拱手道:“不知大人特意唤学生前来……”
“坐,坐。”
赵正邦很是热情,一改往昔苏哲来此之时的冷漠。
苏哲受宠若惊的同时,不由暗自冷笑。
什么东西!
每次我来,你都摆出一副官架子。
现在怎得却前倨后恭?还不是看我背后有大乾太子?
有了这种底气,苏哲倒也不客气,虚伪的谦让两句便直接落座,然后直勾勾的看向赵正邦,等待他下文。
“今次本官找苏状元,是有天大的喜事。”
赵正邦好似没看到苏哲对自己那逾越无礼的态度,热情依旧:“刚刚朝廷下方批文,有关苏状元你的分配出来了。”
苏哲双眼一亮,挺直了身子:“大人,不知朝廷对学生的安置……”
按照往届规矩。
通过科举殿试的举人,无论名次高低,都要下派到地方为官。
但凡事都有特例。
苏哲虽然上面没人,杜秋月眼下也不可能帮他走动。
不过还是那句话。
大乾太子!
只这四个字,就足以成为苏哲的底气所在。
直入中枢,在一要害部门任职,这是最基础的。
“朝廷对苏状元很是看重啊……”
赵正邦啧啧有声地感慨两句,然后在苏哲期待的目光下继续:“此次,朝廷决议将苏状元你分派到雁门郡下设陈县为官,任县令……”
“雁门陈县!?”
苏哲失态惊呼:“赵大人!这陈县不是正闹雪灾饥荒吗?我为何会被分派到这里!?”
“这才能凸显出状元郎的本事啊。”
赵正邦笑呵呵地安抚道:“正如苏状元所说,这陈县正闹饥荒。”
“若状元郎你去了,能解决这饥荒,岂不是大功一件?朝廷也是……”
苏哲脸色苍白,根本听不进去赵正邦接下来都说了什么。
狗屁的大功!
雁门本就身处北境苦寒之地,且比邻北冥凶蛮。
虽说之前梁国大胜了一场,北冥人也支付了战争赔款,但这并不代表两国之间就此言和。
北冥……从来都是以侵扰大梁、大乾边境为生。
只这一点,苏哲就打死都不肯去,更何况眼下陈县雪灾肆虐,灾民遍地……
现实与理想落差过大。
导致苏哲彻底失了心神,浑浑噩噩间怎么离开的都不清楚,更是没留意到在他走后,赵正邦那毫不遮掩的讥讽冷笑。
“不……不……我绝不能去陈县,否则我这辈子都毁了!”
回家的路上,苏哲越想越心寒。
无论是北冥也好,饥荒雪灾也罢。
这都不是他能应付的。
更何况那等苦寒之地,岂是他寒窗十年所求?
“我要去见太子殿下!”
咬了咬牙,苏哲改换了路线,直奔驿馆。
小猴子好似早就知道苏哲会来,人才一到,他就热情地将苏哲迎了进去。
“苏状元今日何故如此之早?”
这段时间,苏哲陪着“大乾太子”夜夜笙歌,白日里倒是很少过来。
苏哲难掩慌乱,有些焦急地问道:“侯公公,太子殿下可在?”
“在是在……”小猴子回头看了眼,有些为难的说道:“不过殿下正在休息,若苏状元有什么事的话,不妨与咱家说道说道?”
“兴许,咱家还能帮苏状元出出主意?”
苏哲隐晦且鄙夷地瞥了小猴子一眼,暗道你不过就是个死太监,能懂得什么军国大事。
“如此,那我便等殿下起来吧。”
眼下已过晌午,在苏哲想来,太子殿下就算需要休息,至多一个时辰也肯定醒了。
不曾想。
他这一等,生生等到了黄昏日落。
“苏状元还是改日再来吧。”
小猴子由内堂出来,歉然道:“刚刚咱家去看了殿下,殿下这几日操劳过度,说是今日就不见状元了。”
狗屁的操劳!在那些娘们儿身上吗?
苏哲快急疯了,但却不敢表露一点,只得悻悻离去。
但这还不是让他最绝望的。
接下来几天。
“大乾太子”不是以身体不适,就是要陪伴公主,或者干脆说是处理国政。
总之各种原因,就是没空见他。
连续被晾了几天,眼看朝廷的正式诰令即将下发,苏哲终于坐不住了。
“侯公公……”
他双眼布满血丝,吊着明显休息不足的黑眼底,疲惫无比。
“殿下他到底什么时候有空见我啊?”
小猴子摆了个爱莫能助的表情:“殿下这几日确实事务繁多,苏状元你若当真有什么急事,大可先告知咱家。”
苏哲咬了咬牙,无奈叹息:“那就有劳公公了。”
“我……”
郁闷的将苦水说出,苏哲哀求道:“还请公公一定要转告殿下。”
“苏哲对殿下一片忠心,绝不愿于梁国任职,只求能在殿下身边效力啊!”
小猴子不屑撇嘴。
忠心?只怕未必吧……
不过想着苏哲已落入楚云峥所设圈套,小猴子又是一阵暗爽。
他故意没给出答复,反而是一脸为难。
“侯公公可是有什么难处?”
时刻都留意着小猴子的神态变化,苏哲心中一紧,肉痛地掏出一叠银票:“这是苏某的一番心意,还望公公笑纳……”
小猴子不客气的接过,也不数就直接揣入怀中。
然后这才不咸不淡的开口道:“之前殿下倒也听说了这件事。”
“那殿下的意思是……”
苏哲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殿下说,他对苏状元确是十分欣赏。”
“不过么……殿下还有一事不明,望苏状元能为殿下解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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