硝烟未散的落星镇废墟上,陈墨跪坐在焦土间,枯枝般的手指反复摩挲着染血的羊皮卷。巫典残页簌簌翻动,泛黄纸页上的朱砂咒文与永夜渊地图上的符号不断重叠,在月光下交织成诡谲的光影。“不对劲,”老修士推了推歪斜的眼镜,镜片后的瞳孔剧烈收缩,“这些符号并非单一的仙门符文,其中混杂着只有天道祭祀才会使用的‘噬灵篆’。”
阎林蹲下身,妖瞳中的金色符文如锁链般缠绕在地图上。他赫然发现,永夜渊的坐标竟与初代噬天妖残卷中记载的“天道锚点”完全重合。更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地图边缘用鲜血绘制的星图,每颗星辰都对应着仙门各脉的驻地——这分明是将整个仙门势力编织成献祭大阵的布局图。
“原来从一开始,仙门就是天道的活祭台。”黑纱女子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银铃的声响混着她压抑的冷笑,“那些高高在上的长老,自以为在执掌天道权柄,实则不过是祭坛上待宰的牲畜。”她甩出染血的帕子擦拭银枪,布料下露出的手腕上,竟也有与神秘人相似的暗红色契约印记。
王改改的金色符文突然剧烈震颤,熊妖猛地撕开衣襟,胸口浮现出与地图符号共鸣的暗纹:“在幻日洞府时,我就感觉苏砚的令牌不对劲。现在想来,那些所谓的巡察令,根本是用来激活仙门各脉作为阵眼的钥匙!”他的吼声惊起废墟中觅食的乌鸦,黑压压的鸟群掠过血色太阳,在地面投下不祥的阴影。
铁熊将巨斧狠狠砸进地面,震得碎石飞溅:“管他什么阵眼钥匙!老子现在就杀上仙门总部,把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全劈了!”然而话音未落,陈墨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黑血——方才解读噬灵篆时,他不慎沾染了天道诅咒。
“不可鲁莽。”老修士擦去嘴角血迹,强撑着展开从神秘人处缴获的玉简,“你们看,这里记载着‘血月计划’的前半段:仙门用三百年时间渗透妖族,挑起两族战争,消耗世间灵气。而永夜渊的裂隙...是这场献祭的最后一环。”玉简表面的文字突然扭曲变形,化作无数细小的血虫钻进陈墨皮肤,老修士疼得蜷缩在地。
阎林立即发动吞噬漩涡,墨绿色的能量笼罩玉简,将血虫尽数吞噬。但他的识海也因此泛起剧痛——在吞噬血虫的瞬间,他看到了仙门历代掌门在密室中与天道签订契约的场景:他们以仙门传承为祭,换取操控众生的力量,代价则是将整个仙门化作天道的提线木偶。
“还有更可怕的。”黑纱女子解开衣领,露出锁骨间的血色印记,“血同会潜伏百年,发现仙门高层每百年便会进行一次‘换血仪式’。新继任的长老并非选拔而来,而是被抹去记忆、植入天道契约的傀儡。”她的银铃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远处传来仙门援军的法器嗡鸣。
小狐的九条尾巴不安地拍打地面,狐火项链忽明忽暗:“那我们之前遇到的仙门弟子...难道都是...”她不敢继续想下去,那些曾与他们刀剑相向的面孔,此刻在记忆中变得模糊而狰狞。
刘云燕握紧短刃,藤甲上的裂痕渗出鲜血:“不管是真是假,我们必须尽快找到破解永夜渊计划的方法。但在此之前...”她的目光扫过众人疲惫的面容,“先得解决这些追兵。”
话音未落,天空突然降下无数道金光。十二名身披鎏金道袍的仙门修士脚踏飞剑,剑身上缠绕的锁链末端,竟串着一颗颗妖族头颅。为首之人举起令牌,上面的吞天蟒纹与苏砚的巡察令如出一辙:“逆贼阎林!交出初代噬天妖残卷,可留全尸!”
阎林缓缓抽出残卷,金色符文在月光下流转如活物。他终于明白,仙门与天道的勾结并非简单的利益交换,而是一场持续千年的惊天阴谋——这场阴谋不仅要毁灭妖族,更要将整个迷梅大陆的生灵都化作天道的养料。而他们手中的情报,既是解开谜团的钥匙,也可能是引向更深陷阱的诱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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