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是石余川第一次如此正式且郑重地向兰舒表白。
兰舒没有明确回应同意还是不同意,两个人走到当下这个阶段,也不需要再需要把话说得明明白白。
两个人彼此心意相通,兰舒没拒绝就是答应了。
也不知道石余川背后除了太阳城以外还有几个东家,自从他掏心窝子和兰舒表完态后,接下来好几天都忙得不见人影。
兰舒知道石余川去处理那几个摊子了,赶上店里货剩不多客人也不多,她就接手照看坨坨,就当给自己放个清闲假。
一直到许久没见的郑飞燕找上门来,她才搞清楚石余川这几天到底在忙什么。
郑飞燕把兰舒约到了白孔雀,咖啡还没上桌,她就开门见山地问道:“是你让川哥不干这行的?”
兰舒抬眸淡淡地看向她:“你是来质问我,还是?”
“不是,我对你没有敌意。”郑飞燕说着已经摸出包里的女士香烟,刚要打火点燃,突然晃了晃打火机:“介意吗?”
兰舒摆摆手:“没事,你随意。”
郑飞燕涂着红指甲的手夹起细长香烟,打火机“啪”地窜出火苗,她微垂着眼帘,烈焰红唇轻抿着衔住烟身。
片刻后,白烟从齿缝里缓缓冒出来,绕着她的下巴打转。
“其实我早就劝他收手了,钱也赚够了,过普通老百姓的日子多好啊。劝了这么多年,还抵不上你一句话。”郑飞燕扯了扯嘴角,笑里带着股说不出的苦味。
兰舒不知道对方约自己出来的目的是什么,谨慎地问道:“我劝住他了,这不是好事吗?怎么看你好像还是苦闷闷的。”
郑飞燕仰起头,目光越过她落在远处。
“前几天听他说要离开太阳城了,我是真的替他高兴。但我以为你劝住他了,没想到是催化了那件事的进度。”
兰舒蹙起眉头:“什么事?”
郑飞燕叼着烟浅浅嘬了一口,烟雾在嘴里滚了圈就吐了出来。
“有个叫穆小青的女孩,跟你长得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吓了一跳,估计川哥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应该和我是一个反应吧。”
穆小青?
兰舒想起来了,之前从柳树村回来的时候石余川受了伤,自己在病房门口确实听他们提起过这个名字。
“所以我催化了什么进度?”
郑飞燕吞了口烟,吐出的白雾裹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怎么,川哥没跟你提起过她?”
兰舒喉咙一紧,“我不知道这个人。”
郑飞燕笑道:“看来川哥还不够坦诚啊。”
兰舒没吭声,心不在焉地搅着服务员刚端上来的咖啡,瓷杯里的液体打着旋儿,和自己烦闷的心绪搅成了一团。
怪不得第一次见石余川时,他就用那种莫名的眼神看自己。
原来从一开始,他莫名其妙地接近自己,无条件地帮助自己,全是因为自己和那个叫穆小青的女孩长得像而已。
她是穆小青的替身。
兰舒越想越来气,咕咚咕咚灌下去半杯比中药还苦的咖啡。
郑飞燕看到她那赌气的模样,“噗嗤”笑出声,把烟头在烟灰缸里来回捻了两下:“苦不苦先不说,你不嫌烫嘴啊?”
兰舒抹了把嘴角,“谢谢你今天和我说这些,不然我被人当猴耍都不知道。”
郑飞燕张着嘴愣了两秒,才“啊”了一声反应过来。
“你好像误会了,我不是拿你和穆小青比,而且川哥他从来都没有喜欢过穆小清,就是心里对她有愧。”
兰舒压根不听她解释,刚对石余川有些好感这会儿全没了。
“这有什么区别吗?带着对其他女孩的愧疚来接近我,拿我当赎罪工具呢?”
“真不是!”郑飞燕这才发觉自己话没说清楚,连忙摆手,“我来找你可不是挑拨你和川哥两个人关系的,你要是今天回去和川哥闹脾气那我可就惨了。”
“有话直说吧。”
郑飞燕轻咳一声,继续说道:“我今天来找你是想让你再劝劝川哥,别犯傻。以前的事儿都翻篇了,现在他跟你和那个胖孩子过得多踏实,我是真盼着他能安稳过日子!”
兰舒用勺子敲了敲咖啡杯,眉头拧成一团:“以前到底出了什么事?”
郑飞燕盯着杯里还冒着热气的咖啡,眼睫低垂:“穆小青......三年前,因为川哥死了。”
“什么?!”兰舒瞬间怔住,刚才心底升起的醋意和火气都被震惊冲散,“死......死了?”
郑飞燕低低地嗯了一声,“以前川哥没来太阳城时,在隔壁省给个富豪当打手。那个富豪做的是灰产,得罪的仇人能排几条街。他家就一个宝贝女儿,就是穆小青。”
“所以,石余川是穆小青的保镖?”
“算是吧。”郑飞燕望着窗外,眼神飘得老远。
“川哥一开始是富豪雇来保护自己的,也不知道咋回事,后来就成了穆小青的专属保镖了,我和川哥也是在那边认识的,穆小青一死,他就离开了那座城市,一路跑到新塘县。刚开始我都搞不懂他为啥来这个小地方,去年偶然间我才知道,他来新塘县,就是为了给穆小青报仇。”
兰舒从小到大虽然日子过得波折,但过的都是普通老百姓的正常生活。
什么灰色产业,保镖,仇人,这些词对她来说太陌生。
她听得眼睛都不眨,这辈子都没想过这些只存在电影里的情节居然会发生在自己身边。
郑飞燕抿了口热咖啡,又想点烟,“我再来一根?”
“随便,你来一捆都行。”
郑飞燕轻笑:“我终于知道川哥为什么那么喜欢你了。”
又点燃了一支女士香烟,郑飞燕深深吸了一大口。
她眯着眼,也分不清是在吐烟还是叹气,好半天才缓缓开口。
“这些年他一直在打听害死穆小青凶手的下落,那个人是新塘县本地人,查了好久好久,终于,你俩刚认识那会儿,他就查到人在哪了,可一直没动手,总有各种麻烦绊着。”
兰舒皱着眉问:“那个富豪难道就没派人查吗?”
郑飞燕扯了下嘴角,摇头说:“穆小青没了才两个月,她爸爸因为伤心过度,突发心梗走了。”
虽然是不认识的人,兰舒的心脏还是猛地揪起,一股说不出的难受把她裹得严严实实。
“昨天我碰巧听到他和我们老板谈话,老板问他什么时候动手,要不要帮手,那时我才明白,他想在彻底退出这行前,把这笔账了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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