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手下败将

王胜男就像是不知道累一样,三个人不知不觉竟然打牌打了五个多小时。

兰舒一直保持着一个坐姿只觉得腰酸腿麻,她实在忍不住了,开口建议道:“别玩了,都下午了,我包里还有半只烧鸡没吃完,分一分我们吃了吧。”

“好呀!”王胜男一听立马响应,可算同意结束这局牌了。

她屁颠颠地跑到自己的下铺,在行李箱里翻找起来,“我带了红肠和啤酒,不过啤酒只有两罐。你们俩带杯子了没?咱们三个一起喝点呗!”

罗宁有些不好意思,挠了挠头说:“我啥都没带。不过没事儿,等会儿列车员推小车过来我去买点花生。”

王胜男仿佛有用不完的劲儿,小嘴巴叭叭叭的一直讲不停。

她手脚麻利地擦干净桌子,把兰舒和自己拿出来的食物一股脑摆在上面。

12号车厢只有他们三个人活跃,早上上车的那对中年男女和小女孩,一直安安静静,一声不吭。

甚至都没去过厕所,就一直在床铺上待着,当然也有可能因为他们没喝过水。

至少兰舒是没见过他们喝过水。

小女孩也只咳嗽了几声,其他的一个字没说过,

这么大的小孩再老实也不可能不说话吧,兰舒心里暗暗猜测可能孩子是哑巴,这样一想心里还挺不是滋味的。

昨天兰舒和罗宁吃了半只烧鸡,现在烧鸡上只剩下一个鸡腿了。

她把唯一的鸡腿撕下来,举到小女孩面前,温柔地说道:“饿不饿呀?给你吃。”

小女孩盯着鸡腿,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喉咙也不自觉地动了动。

可中年女人却一把将小女孩扯到身后,眼神里依旧满是警惕,不过语气还算平和地说道:“谢谢,她不饿,你们自己吃吧。”

兰舒瞧着小女孩眼底毫不掩饰的失落,又笑着对中年女人说:“好吧,那你要不要吃点?”

女人摆了摆手,“不用了,谢谢。”

兰舒继续搭话:“这是你女儿吗?长得真好看啊,这么小的孩子鼻梁就这么高,长大一定是个大美人。”

面对兰舒的热情搭讪,中年女人并没有太多回应,只是淡淡地回了一句:“是我的小女儿。”

“你们这是出远门还是回家啊?”

“回家。”女人语气恹恹的,回答完就把头扭到了一边,很明显不想再和兰舒聊下去了。

小女孩也被女人推到了床铺里面,小脑袋还被女人按了下去。

女人整个身子都把女孩挡得严严实实,看来是真把兰舒当成坏人,防备得紧。

兰舒无奈地耸了耸肩,将鸡腿递给了王胜男,“你吃。”

“我吃就我吃。”王胜男没伸手去接,直接凑到兰舒举着的鸡腿上咬了一口。

兰舒故意逗她,直接松开了拿着鸡腿的手。

王胜男就保持着嘴里叼着鸡腿的滑稽姿势,瞪大了眼睛,含糊不清地叫嚷起来:“你&%^#5^&!!”

罗宁这时提着花生回来,一脸茫然地问:“她说啥呢?”

“她说谢谢我八辈祖宗。”

王胜男风卷残云般,眨眼间,手里的鸡腿就只剩下一根骨头。

她瞥见中铺上的小女孩正眼巴巴地盯着自己,心底一软,顺手掰下一小段红肠在小女孩面前晃了晃,“小美女,你吃不?”

小女孩的脑袋瞬间探了出来,喉咙里不自觉地咽了下口水。

中年女人不耐烦地转过头,冷冷地扫了王胜男一眼,硬邦邦地说:“她不吃。”

王胜男一听,嘴巴立马扁了起来,“你姑娘都馋成这样了,你要是怕我们的东西不干净,倒是自己给她买点吃的啊!你看看,孩子的哈喇子都快淌你身上了。”

一直沉默不语的中年男人,这时突然开了口,声音不大,却把兰舒她们吓了一跳。

这男人之前一声不吭,要不是他出声,大家都快忘了他的存在。

“淑芬,一会儿卖货的来了,你给她买个面包。”

中年女人眉头皱得更深了,似乎想要反驳,但看着女儿眼巴巴吞口水的模样,终究还是没好气地问道:“你只能吃面包,知道了吗?”

小女孩一听,眼睛瞬间亮了起来,兴奋得拼命点头:“知道了。”

这是兰舒第一次听到小女孩说话,她微微动了动眉毛,原来不是哑巴啊,刚才白同情心泛滥了。

吃完饭喝完两罐啤酒,罗宁红着脸整个人软绵绵地倒在下铺上。

王胜男笑得很大声,“不是吧大兄弟,你可别告诉我,就喝这么点你就醉了!”

罗宁大头朝下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

王胜男笑得不行,“兰舒,你没喝多吧?我看你脸也红了。”

兰舒伸手用手背贴了贴自己的脸蛋,确实有些发烫,但她自己心里清楚,头脑还清醒得很,并没有喝多的难受感觉。

“我很少喝酒,但我没喝多。”

“没喝多就好,那咱俩继续打牌吧!”

兰舒:......

这牌瘾也太大了吧。

兰舒试图委婉拒绝:“两个人不可以打牌吧?”

“怎么不可以,咱俩玩抓鬼牌!”

王胜男根本不给兰舒拒绝的机会,一边说着,一边已经麻溜地把大小王挑了出去,开始熟练地洗牌,“来来来,我给你分牌,去掉大小王还剩52张,咱俩一人一半,每个人26张牌。先把手里能凑成对子的牌挑出来放一边,然后轮流从对方手里抽牌,抽到能凑对的就放一边,凑不成对就留着,谁先出完牌谁就赢,输的人得弹脑瓜崩哦。”

兰舒看王胜男朝自己挤眼睛,她半眯起眼睛问道:“你应该要留一张鬼牌吧。”

“哦,对,你还挺聪明的。”王胜男嘿嘿一笑,顺手从挑出的大小王中拿起小王,“那就小王当鬼吧。”

兰舒摇头,“还是大王当鬼吧,小王那么小,哪有心眼子当鬼啊。”

王胜男抿着嘴笑,将小王换成了大王,“你说的对,大王才是鬼。”

玩了一会儿兰舒觉得这抓鬼牌还真挺好玩的,这回轮到王胜男觉得无聊了。

列车的车速逐渐放缓,车轮与铁轨摩擦发出的声响也跟着低沉了些。

中年男人开始下来穿鞋,中年女人也坐直了身子,将小女孩紧紧搂在怀里,目光时不时地飘向兰舒和王胜男这边,静静地看着她们玩牌。

王胜男连输了五局有点坐不住了,大声抱怨道:“你怎么老赢啊!太没意思了,换个玩法吧!”

“就玩这个挺好的。”兰舒将自己手中仅剩的两张牌高高举起,朝王胜男催促道:“快抽牌。”

王胜男撇了撇嘴,伸出食指在空中有节奏地点来点去,嘴里念念有词:“大兵大将,小兵小将,点到哪个我就选谁!”

话音刚落,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从兰舒手中抽出一张牌。

可当她看清牌面的瞬间,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紧接着发出一声夸张的惨叫,身体往后一仰,直挺挺地倒在床上

兰舒得意地哼了一声,“手下败将。”

女人中的女人,雌性中的雌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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