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风七十二首·其十九》李白

《古风·其十九》李白

西上莲花山,迢迢见明星。

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

霓裳曳广带,飘拂升天行。

邀我登云台,高揖卫叔卿。

恍恍与之去,驾鸿凌紫冥。

俯视洛阳川,茫茫走胡兵。

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

赏析

描绘仙境,展现奇幻想象

- “西上莲花山,迢迢见明星。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诗人开篇想象自己向西登上莲花山,在遥远的地方见到了明星仙子。她洁白的手拿着芙蓉花,轻盈地在天空中漫步。这里通过对登山遇仙的描写,营造出一种空灵、奇幻的氛围,展现了诗人丰富的想象力。“虚步蹑太清”生动地刻画了仙子超脱尘世、在太清仙境悠然行走的姿态,为读者勾勒出一个超凡脱俗的仙境画面。

- “霓裳曳广带,飘拂升天行。邀我登云台,高揖卫叔卿。”进一步描绘仙子身着霓裳,拖着长长的衣带,飘拂着向天空飞升。她邀请诗人登上云台,与卫叔卿相见。诗人在这里以细腻的笔触描绘出仙子的飘逸形象和仙人相聚的场景,充满了浪漫主义色彩。卫叔卿是传说中的仙人,与他相见,更增添了仙境的神秘氛围。

- “恍恍与之去,驾鸿凌紫冥。”诗人恍惚间与仙子一同驾着鸿雁,在紫色的天空中翱翔。“恍恍”一词将诗人置身仙境的那种如梦似幻的感觉表现得淋漓尽致,“驾鸿凌紫冥”则展现了一种自由、超脱的境界,仿佛摆脱了尘世的一切束缚。

视角转换,揭露现实残酷

- “俯视洛阳川,茫茫走胡兵。”诗人的视角突然从仙境转换到现实,向下俯瞰洛阳川,只见安禄山的叛军在这片土地上横行。仙境的美好与现实的残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使诗歌的情感基调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茫茫”一词描绘出叛军众多、场面混乱的景象,表现出战争的严峻形势。

- “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生动地描绘了叛军所到之处,血流遍野,如同涂满了野草,而那些残暴的叛军却都戴着官帽,窃据高位。“豺狼”形象地比喻了叛军的凶残,“冠缨”则讽刺了他们窃取权力的丑恶行径。这两句诗深刻地揭露了安史之乱给人民带来的巨大灾难,表达了诗人对叛军的愤怒和对百姓的同情。

整首诗通过仙境与现实的强烈对比,先展现了诗人对超凡脱俗仙境的向往,后揭示了现实中战争的残酷与社会的动荡,体现了李白诗歌浪漫主义与现实主义相结合的独特风格,以及他对国家命运和人民苦难的深切关注。

创作背景

时代动荡与历史转折

此诗创作于天宝十五载(756年)春,正值安史之乱爆发后。安禄山已攻陷洛阳并自立为帝,中原陷入战乱。李白当时正隐居学道,社会的剧烈动荡打破了他对隐逸生活的幻想,促使其从超脱转向对现实的关注。诗中“俯视洛阳川,茫茫走胡兵。流血涂野草,豺狼尽冠缨”直接描绘了叛军铁蹄下生灵涂炭的惨状,反映出诗人对家国破碎的沉痛与愤慨。

个人际遇与思想矛盾

李白此前经历长安被逐、流放等挫折,政治理想破灭后转向道家思想,常以游仙诗寄托精神追求。但安史之乱的爆发使他无法彻底置身事外。诗中前半部分虚构的仙境(如明星仙女、卫叔卿的典故),既延续了其游仙诗的浪漫风格,又暗含对自身怀才不遇的隐喻——卫叔卿被汉武帝轻慢的遭遇,恰与李白在长安遭谗离京的经历形成互文。

道家思想与隐逸实践

李白长期修炼道教,曾隐居于安徽宣城、河南嵩山等地。诗中“素手把芙蓉,虚步蹑太清”等句,既展现了其对神仙境界的向往,也映射出他试图通过修道摆脱现实苦难的心理。但结尾从仙境骤转现实的写法,又暴露出他内心“独善”与“兼济”的矛盾——虽渴望超脱,却难以割舍对苍生的关怀。

地理与文化触发

诗中“西上莲花山”的“莲花山”一般指西岳华山莲花峰,此地为道教圣地,传说中仙人卫叔卿曾在此修行。李白可能于此时避乱至华山一带,实地的仙山氛围激发了其游仙想象。同时,黄山莲花岭的说法亦存争议,但华山作为道教名山的文化象征更契合诗意的深层内涵。

结语

此诗是李白思想转变的缩影:既延续了游仙诗的瑰丽想象,又突破了传统游仙诗的超脱局限,将个人命运与时代苦难紧密结合。创作背景中的战乱现实、道家思想与个人遭际共同塑造了诗歌从浪漫到沉郁的双重基调,使其成为反映安史之乱的重要历史见证,

创作背景对作者的影响

创作背景赋予了《古风其十九》独特的情感光谱:安史之乱的时代危机促使李白突破游仙诗的传统框架,将个人遭际与家国命运熔铸为一体;道家思想与儒家精神的碰撞,使诗歌在浪漫想象中蕴含着深刻的现实批判;地理文化的双重触发,则让仙境与人间的对比具有了具体的历史语境。这种种因素共同塑造了诗歌从缥缈到沉郁、从超脱到介入的情感脉络,使其成为李白思想转变与时代裂变的双重见证。

岁月诗痕:那些触动心灵的歌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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