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既然她骆思莹活不好,那她们也休想顺遂。
骆思莹一时间竟似忘却了蔡科之死的恐惧,斗志重起。
“要我救你,也行。但你得有个名正言顺的身份,我才能出手相助。”骆思莹冷冷地说道。
“你……你什么意思?”
蒋新全心中一凛,他知道骆思莹心仪瑾王。
可她此言,总不能是……
“表哥,你我情谊深厚,又曾在众人面前共卧一榻。你说,你该如何对我负责?”
骆思莹话毕,在场的世家子弟皆是一片哗然。
自古以来,多是男子求娶,女子如此主动嫁人的,实属罕见。
但转念一想,骆思莹已与蒋新全有了肌肤之亲,要个名分也是情理之中。
“蒋新全,你该娶了你表妹才是啊。”
“对啊,虽然她长得不尽如人意。可你都把人睡了,再不给个名分,那可真是禽兽不如了。”
“亲上加亲,你也算如愿以偿,这不是两全其美吗?”
世家子弟们哄笑着,蒋新全听着却只觉得字字羞辱。
他的确想娶表妹,可他想娶的是骆思梦,而非骆思莹啊。
但眼下,性命要紧,他别无选择,只能屈服。
“好,我让你进门,总行了吧。”蒋新全含糊其辞。
“不,不是进门,是你八抬大轿、明媒正娶我进你蒋家门,做你的正妻。”
骆思莹的声音坚定有力,掷地有声。
“骆思莹,你疯了吧?!你莫要太过分,你可是已经……已经失了清白,还这般……”
蒋新全的话未说完,众人却已心领神会。
即便是看热闹的世家子弟,此刻也不淡定了。
且不说长相如何,即便是貌若天仙,骆思莹已在众人面前失了清白。
不将她沉塘都是老天爷开恩,又哪有脸面做正妻?
不远处的骆玖语看到这边世家子们的反应,却是轻笑一声。
这些世家子弟真是狗眼看人低。
蒋新全同样被看光,却能娶妻,骆思莹为何不能风光大嫁?
他们哪知骆思莹有多少手段。
骆玖语想起前世之事,只觉得今日这一出戏,真是精彩绝伦!
骆思梦、蒋新全、骆思莹,一丘之貉,前世狼狈为奸,戕害无数。
今生定要让他们自相残杀,才对得起自己前世所受之苦。
此刻,骆思莹心中已有计较,不再犹豫。
她并未多看蒋新全一眼,只是缓缓转身,走到骆玖语和瑾王面前,施施然行了一礼。
“骆玖语……堂姐,我倾慕表哥多年。如今他经此一事,也对我有意。只是今日,我想求你与瑾王殿下一件事,同时也算是帮我做个见证。”
骆思莹直视着骆玖语,心中的恨意不加掩饰,却也坦坦荡荡。
骆玖语自然明白骆思莹的心思,却故作不解地问道。
“我是你的堂姐,骆思梦才是你的胞姐,你为何不让她见证?”
“呵——”骆思莹讥笑一声。
骆思梦原想阻拦骆思莹,却又怕她继续发疯,惹出不利于自己的麻烦。
只是这讥笑,让她格外不悦。
“骆思梦?谁知道她……会不会只帮我的好表哥呢。而且,她不是皇子妃,自然没有你这般权势。”
不得不说,如今的骆思莹,比起过去,确实要硬气许多。
只是,她并非醒悟,更像是要……玉石俱焚!
骆思莹前半句的不满,骆思梦想到她失了身,也能理解。
可“皇子妃”这三个字,却是骆思梦最为看重的。
如今却被骆思莹如此阴阳,骆思梦紧握双拳,面容已扭曲。
骆玖语盯着骆思莹许久,缓缓问道,“你想好了?”
“事到如今,你又何必惺惺作态?”
一听这话,瑾王便忍不住要拽走骆玖语,却被她轻轻按住。
骆思莹自食其果,此刻她的眼中,再无好人。
而她骆玖语,历经一世苦难,涅盘重生,本也非善类。
“那你便说说吧。”
“若是蒋新全只纳我为妾,那我大不了去尼姑庵做姑子,也绝不会帮他半句。可他若是将我八抬大轿、明媒正娶进他的蒋家门做妻,那他便也是你的堂妹夫。到时还望你和瑾王能看在我们好歹亲戚一场的份上,饶了他。”
自身的罪孽尚未受罚,此刻竟胆敢于骆玖语面前谈条件。
骆思莹的胆量,着实今非昔比。
但骆玖语却并未与之计较。
“可他好似并不愿娶你哦。那我又何必给一个不相干的人送人情呢。”
她说着斜睨了蒋新全一眼。
骆思莹的话,虽是对着骆玖语而言,但不远处的蒋新全,亦是听得真切。
今日,他若想活命,唯有应承骆思莹的嫁娶之事。
念及此处,蒋新全心下一横,终是有了决断。
他大步上前,紧紧握住骆思莹的手,深情款款。
“表妹,你我既已行夫妻之礼,我必不负你。不仅要以八抬大轿迎娶你为妻,更要一生将你视作珍宝。你定要信我……”
蒋新全一番肺腑之言,情真意切。
若非他言罢便匆匆移开目光,只怕在场众人皆要为之动容。
言罢衷肠,蒋新全便急不可耐地向瑾王与骆玖语跪下恳求。
“堂姐,我归家后便娶骆思莹表妹为妻,还望你看在亲戚份上,饶我一命。”
这一声“堂姐”,令骆玖语恶心无比。
瑾王本就厌恶蒋新全,听闻此言更是忍无可忍。
他直接将骆玖语搂入怀中,生怕那厮再生事端。
“殿下,骆思莹与蒋新全两情相悦,又将缔结秦晋之好。若此刻取了蒋新全性命,令他二人阴阳相隔,是否太过残忍?再者,万一回去后大伯母听闻我们杀了她的外甥兼女婿,迁怒于我,又该何处?”
骆玖语此刻声音清甜,面容娇弱,可话中生生死死,却令人脊背发凉。
但她撒娇使坏的姿态,却让瑾王极为受用。
他轻抚骆玖语发顶,柔声劝慰。
“桑儿,他们如此诋毁于你,你却还为这等人求情。如此良善,是会被人欺负的,你可明白?”
“明白,那您便答应臣女死罪改为他罚,可好?”
骆玖语声音愈发娇柔,似是真心求情。
“好,便依你。日后莫要再如此良善了。”
“嗯。”
夜雨听罢,心中腹诽不已:王妃能与骆思莹一同入木屋而未中毒,又反手演了这么一出好戏。
主子,您对良善二字,怕是有何误解吧?
瑾王转身,肃杀之气再现。
“蒋新全,本王本欲取你性命。但王妃心软,念在……”
夜雨轻声提醒,“骆思莹。”
“嗯,念在她是你未婚妻的份上,便饶你不死。”
蒋新全连忙叩谢,“草民谢瑾王殿下不杀之恩,谢……”
瑾王打断他,吩咐夜雨,“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夜雨,将他拉下去,重责五十棍。”
“是,属下遵命。”
又是五十棍……
先前六皇子所罚五十棍之伤尚未痊愈,此刻又添新伤。
蒋新全只觉生不如死,但性命得以保全,自是不敢再多言。
他只能瘫倒在地,任由侍卫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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