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玖语一时不知该如何向惜竹解释这索要荷包之人。
“罢了,容我再细细挑选一番。你去将那事办了吧……”
“好,只是小姐,她真的会去吗?”
“会,这场豪赌她既已涉足,便绝不会半途而废。对了,官邸那边也盯着点。”
“行,我听小姐的,我这就去。”
惜竹领了命,便匆匆离去。
她本就胆大,近来跟着骆玖语做了诸多大事,走起路来都带着一股风。
望着这丫头欢天喜地的背影,骆玖语摇了摇头,不禁哑然失笑。
真好,小惜竹还在身边,此番就让她们一同在京都的贵女圈中闯出一番天地吧。
回过神来,她又拿起那两块布料,自言自语道。
“瑾王究竟是何等癖好?竟对一个荷包情有独钟。送个荷包便能两情相悦了?”
都怪自己先前所看的话本子尽是些一代战神如何运筹帷幄打败敌军。
那些缠绵悱恻的情爱之事未曾涉猎,以至于如今不能领会上头的心思。
不行,还得让惜竹帮她买些比翼双飞、情意绵绵的话本子才是。
这些天骆玖语安排惜竹出售珍奇之物都是暗自进行,并未言明,因而暗处的羽一自然也是不知。
此刻他心中暗自思量:骆小姐都已穷困至此,还想着给主子绣荷包呢,这得是多深的情谊啊。
这一分心,骆玖语挑选布料时眼神也花了。
她又拎起那一堆布料,从头开始细细挑选起来。
时光转瞬即逝,将军府内张灯结彩,喜气洋洋。
虽喜事于军营举办,但府邸亦要精心装扮一番。
这几日,人人皆在忙碌,消息亦是纷至沓来。
骆思莹见不到瑾王,便向她的姐姐求助。
可骆思梦亦是自身难保,骆思莹故而只能擅自做主前往官邸,却连对方的面都未曾见着。
六皇子那边,传闻张太医得到一种神药,竟能让他一夜之间病痛全消。
不仅先前的脓疮彻底痊愈,连那缠绵的病气都烟消云散。
龙精虎猛的六皇子,主动邀约骆玖语去骑马,却被后者以忙于筹备婚事为由婉拒了。
从骆玖语的屋中出来后,骆思梦前往钱庄借钱。
可她这般既无担保又无名望之人,根本借不到钱。
正所谓山重水复疑无路,正当她求助无门之时,竟听闻有放印子钱的暗庄。
这庄子恰好在京都有分店,所以她拿出玉佩,签了借据之后,还真借到了钱。
虽利钱较正规钱庄高出许多,但想到她能凭借那焕颜膏攀上六皇子,成为六皇子妃,还有什么可担忧的呢。
“哎哟——怎地如此痛!”骆思梦初次尝试那自黑市购得的焕颜膏,才一触及脸颊,便疼得五官错位,神色扭曲。
早听闻此膏奇效非凡,却伴随着难以言喻的痛楚,只是她未曾料到竟是如此蚀骨之痛。
“小姐,您且稍忍片刻,那卖药之人称此焕颜膏需连用三次,定能让肌肤如剥壳鸡蛋般细腻滑嫩。只是这三次,确是要吃些苦头。”
碧桃声音微颤,小心翼翼解释着。
“哎哟——过来让我抓着!”
“小姐......”
“快点滚过来。”
之后骆思梦每哀嚎一声,便掐碧桃的胳膊一次。
最终碧桃脸色惨白,双手抱臂而出。
奇事果然发生了。
三日之后,恰逢骆青松大婚前夕,骆思梦与六皇子竟奇迹般地同时容颜焕发。
尤其是骆思梦,一出场便惊艳四座,肌肤胜雪,宛若凝脂,勾人心魄。
外界纷扰皆不顾,骆玖语在闺阁之中,足足沉浸于针黹三日三夜,终是放下了手中丝线。
“小姐,这几日您怎地如此勤勉?以往绣个荷包,半日便可功成,如今您却如此费心?”
惜竹步入闺房,见骆玖语半倚小榻,似疲惫至极,不禁打趣道。
自入将军府,惜竹亦随小姐习过女红。
但小姐自幼随亲娘习艺,刺绣技艺已入化境,哪怕失忆,本能犹存。
而她,出身贫寒,自幼忙于生计,哪有余暇习此技艺。
故而在小姐身边,她只能做些辅助之工。
这几日,小姐专注于荷包,她便外出理事。
此刻见桌上空无一物,心中不禁疑惑。
“小姐,您绣的荷包何在?”
“在我怀中。”
骆玖语轻按腰间,鼓鼓囊囊。
“可要我替您送去?”
“不必,我亲自去送。”
若让惜竹知晓此物送与何人,她定要聒噪不休,此事万不可让她插手。
“哦,小姐,诸事皆已办妥。”
惜竹想到近日收获颇丰,眼中不禁闪烁着光芒。
“我已知晓。”骆玖语慵懒回应。
“您知晓了?”
“若未办妥,你早已寻我。”
“哦,那倒的确是如此。”
惜竹也不多想,自家小姐的心思,她一辈子也猜不透,跑跑腿倒也挺好。
“小姐,那这一万两银票我也已为您存好,喏,这是那人的欠条。”
如今手中时常握着几张银票,让惜竹倍感满足。
“嗯,与之前的一并存放吧。”
“您不瞧瞧?”
“有何可瞧?”
“小姐,那可是银票,一万两呢,您就不激动?”
一直慵懒倚着的骆玖语终于有了动作。
她缓缓转身看向惜竹,心中暗想,若这丫头知晓日后能接触更多财富,怕是要掉进钱眼里出不来了。
当然,她亦知道她不会。
惜竹虽爱财如命,但前世骆思梦与六皇子以万两黄金诱她背叛,她却毫不动心。
不过,这一世见她仍为银票激动不已,骆玖语倒是颇感欣慰。
也罢,便配合这丫头一番吧。
“激动,自是激动万分。”
“小姐,那我便去存放好了。”
惜竹刚欲转身,却被骆玖语唤住。
“哎,惜竹。”
“怎么了,小姐?”
“这几日……可有人寻我?”
骆玖语问得有些不自在,以手托腮,望向窗外。
“有啊,您不是知道吗?”
“我知道?”她来了兴致。
惜竹心中纳闷,这几日小姐心不在焉,总觉得有些异样。
“自然知晓。那六皇子,不是屡屡邀您同去骑马,皆被您婉拒了吗?”
“哦。”
骆玖语复又转身,以臂支颐,望向窗外。
看这天色,似是要下雨了。
见小姐似未得心中所愿,神色怅然,惜竹又细细回想了一遍。
“对了,小姐。”
“何事?”
骆玖语复又转头看向惜竹。
“今日骆思梦小姐出门了,装扮得粉嫩娇俏。恰逢六皇子又来寻您,她又恰好出门,两人便碰了面。听说六皇子看到那堂小姐,眼睛都移不开了。”
她瞧瞧门外,压低声音,“至今未归呢。”
“不必再盯了,她今夜怕是不会回来了。”
毕竟她那堂姐心怀大志,今日定要如愿以偿。
那对奸夫淫妇,定要缠绵悱恻,不知天地为何物。
那焕颜膏和嬉晨丹,好用是好用,却皆是引阳之物,这二者遇到一起,可是威武的很呐。
且慢慢瞧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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