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思梦心思深沉,若说前面的话她还有所怀疑,后面这一同回京都的说法便极大地赢得了她的信任。
“你可知这黑市购买焕颜膏可还有何忌讳?”
“奴婢听说这焕颜膏的确也有些副作用,那就是用起来难免会让皮肤有些疼痛。而且,价格也相当昂贵。”
“多少银子?”
骆思梦本就不是个柔弱之人,对于疼痛并不在意。
“据说要五千两。”
碧桃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生怕惹恼了骆思梦。
“五千两?!”骆思梦惊呼出声。
“是的,小姐。”
碧桃怯生生地回答道。
“他们怎么不去抢!”
骆思梦还真想找六皇子派人直接去黑市抢回来。
但现在正是为了见六皇子才要治脸,她不能直接去找他。
她心中郁闷至极,却也无可奈何。
“你去打听打听那个王乡绅,此事是否属实?若是真的,我想想办法,你去给本小姐买来一瓶。”骆思梦吩咐道。
“是,小姐。”
碧桃应声退下。
此次出门,骆思梦为了以防万一,从她娘那里要来了三千两银票备着。
一路上都是六皇子花钱,她是分文未动。
而骆思莹那里,至多也不过五十两银子。
若要买这“焕颜膏”,还差两千两,这可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骆青松与庄文雅的婚期,终是依了骆玖语之意,定于重返京都前夕。
原本,这婚礼于回归京都之时更为妥帖。
一来,骆玖语的外祖双亲皆在京中;
二来,西南之地方遭地震之厄,百废待兴,此时操办婚礼,未免仓促简陋。
尽管二人皆为再婚,骆青松心中恩情更胜情愫。
但庄文雅是妻妹,他总愿予她应有的礼数,也算是对亡妻有所交代。
偏生骆玖语执意要二人于西南完婚后再返京都。
面对父兄之惑,她唯有以理相陈。
“我虽失了记忆,但爹爹与哥哥应知祖母性情吧。试想,若待归京都,祖母岂会轻易应允此婚事?”
此言倒是这二人未曾虑及的。
骆老太太的脾性,晚辈虽不便妄议,骆青松与骆慕辰却心知肚明。
在她眼中,骆家儿郎自当配那天上明月,堂堂的忠勇侯爷又怎能纳一再嫁之女?
且还是个不育之人。
骆玖语之所以如此决断,实乃基于前世记忆。
但她不便言明,只道是堂姐骆思梦初至西南时告知与她。
而婚礼择于此地,倒也契合二人身份,别有一番韵味。
另一边,骆思梦遣丫鬟碧桃外出探听,证实了王乡绅娘子容颜焕新之事。
遂决意购那黑市中天价“焕颜膏”。
只是那两千两银票何处筹措,令她煞费苦心。
骆思莹处无望,六皇子那边此刻亦不便开口。
二叔与堂兄一看便知非阔绰之人,那庄医师更是孑然一身,无从求助。
最终,她将主意打到了骆玖语身上。
这位堂妹有无钱财她不得而知,但她身边不乏宠爱之人。
若有她开口,此事自是水到渠成。
这一日,骆玖语正在屋内挑选制荷包的布料,忽闻那久未见面的堂姐到访。
“那堂小姐平日里眼高于顶,今日怎有空屈尊来此?”
惜竹素不喜这两位堂小姐,言语间难掩不悦。
“说不定堂姐是见我囊中羞涩,特地送银钱来了呢?”骆玖语打趣道。
闻听丫鬟禀报,她便知,该来的终是来了。
她手执数匹布料,让惜竹帮着挑选,悠然自得,好不惬意。
“给您送银子?小姐您怕是财迷心窍了吧。堂小姐不向您伸手已是万幸。”
“哈哈哈,惜竹你呀……”
果真是料事如神!
“堂妹——”
随着一声清脆之音,门扉轻启,一抹纤细的身影步入。
那一身素雅的装扮,真真是无辜至极。
“堂妹,你这是在做何?哟,这么多布料呢?只是怎地……”
骆思梦一进门便瞧见了桌上摆着的各式布料,也不客气,随手翻看起来。
不得不说,这些布料皆是价值连城的上等货色。
锦缎、丝绸乃至云锦,即便在京中亦是难得一见。
只是每匹布料皆被裁剪得所剩无几,连件小褂也做不得了。
否则,以骆思梦的心思,定要讨一匹回去,为自己裁制新衣。
“堂姐,数日未见,这脸还未曾痊愈呢?不知此番前来我的闺房是有何贵干啊?”
既然已决意撕破脸皮,骆玖语亦不再伪装,对这所谓的堂姐并无好脸色。
一听提及脸伤未愈,骆思梦便怒从心生,若非因这脸伤,她又怎会向骆玖语低头。
但她深知,此乃骆玖语的地盘,还是收敛了锋芒。
“可不是嘛,堂妹,正如你所言,我这脸伤也不知怎的至今还未痊愈。谁道是这西南气候不宜呢,还是咱们将军府的饮食不妥?要说那庄医师,毕竟不是骆家人,照料人终归是粗疏了些,也不知堂妹你这么一个娇娇,这些年是如何过来的?”
嘿,她若好好言语,自己倒也愿听。
如今竟要往文雅姨母身上泼脏水?
骆青松与庄文雅的婚事正紧锣密鼓筹备中,骆思梦自然也闻得此事,既然来骆玖语这里一事是办,两事亦是办,她索性便多插这一杠子。
“这西南的气候,我骆玖语可不敢妄加评议,毕竟普天之下,莫非王土,圣上青睐之地,哪容得我等置喙?堂姐若有所感,自管言说便是,只是莫要牵连我等。”骆玖语神态自若,缓缓道来。
“堂妹——”骆思梦不禁提高了嗓音,她不过是随口一提,却被骆玖语扯上了皇上,心中虽气,却不敢反驳。
“至于将军府的膳食,文雅姨母向来尽心尽力,别说是我,就连爹爹与哥哥也是赞不绝口。而今,文雅姨母即将成为我的母亲,踏入骆家大门。届时,堂姐可要记得改口唤一声二婶哦。”骆玖语嘴角含笑,语带讥锋。
二婶?哼,她才不稀罕叫呢!
但骆思梦面上不敢表露,只能继续强颜欢笑。
“是是是,堂妹即将有母亲疼爱,堂姐真是替你高兴。只是二叔怎会如此仓促?京都尚有祖母与父亲等长辈在,待归京后再完婚也不迟啊。有长辈在场,婚事岂不更为圆满?”
言罢,骆思梦款步至骆玖语身旁,一副关切模样。
骆玖语装作视而不见,心中早已洞悉一切,却也陪着演起了戏码。
“堂姐有所不知,爹爹的婚事乃是在西南最大的乐佛寺求的签。那乐佛寺算命起卦,灵验无比。当初爹爹欲娶文雅姨母时,也曾前往。签文显示,二人乃命中良缘,若结为夫妻,必将福泽骆家。更特意点出,婚事需在归京前办妥,否则恐生变故,危及骆家。虽不知真假,但也不敢不敬,堂姐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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