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在此接受三个月的军训再教育。”陆晨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降兵耳中。
十万降兵，鸦雀无声。
“三个月之后，有愿意参加明军者，我会一视同仁。”陆晨顿了顿，目光扫过一张张忐忑不安的脸，“带你们征讨天下。”
“不愿意参加明军，想归家者……”陆晨微微一笑，“到时候，我会发给路费遣散。”
“听明白了吗？”杨逍扯着嗓子吼了一句。
“明……白……”降兵们稀稀拉拉地回答，显然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
“大点声！”范遥一瞪眼。
“明白！”这一次，声音整齐了许多。
陆晨满意地点点头，目光转向了汝阳王。
汝阳王脸色铁青，嘴唇微微颤抖。
“汝阳王，”陆晨淡淡开口，“前几日我所说之事，你可考虑清楚？”
汝阳王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拱手道：“陆统帅好手段，不知本王是否也在军训之列。”
“怎么，堂堂汝阳王，这点场面就吓到了？”陆晨嘴角一撇，露出一个玩味的笑容，“放心，你不在军训之列。不过嘛……”
陆晨故意拉长了语调。
“不过什么？”汝阳王忍不住问道。
“不过你得旁听，若是你考虑清楚了，三个月之后，这些降兵，你依然可以带走。”陆晨轻描淡写地说。
汝阳王一愣，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怎么，不相信？”陆晨挑了挑眉，“还是说，你怕了？”
汝阳王悠悠的说道，“败军之将，何敢言战。”
“哦？是吗？”陆晨笑了，“若不是遇上我，你还可大杀四方。”陆晨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只不过元廷气数已尽，你终将落个败亡，就算你那掌上明珠敏敏特穆尔，恐怕也难于幸免。”陆晨的声音，轻飘飘的，却像一把重锤，狠狠砸在汝阳王的心头。
“你……你说什么？”汝阳王脸色大变，眼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小女不过才几岁，你如何得知？”
“敏敏特穆尔……”陆晨微微一笑，似乎陷入了回忆，“真是个可爱的孩子啊。”
“你……你到底想说什么？”汝阳王的声音，有些颤抖。
“我见过她。”陆晨淡淡地说，“满月、抓周的时候，我都到过贵府。”
“什么？”汝阳王如遭雷击，整个人都僵住了。
“只是未料到，咱们相见的是如此之快啊。”陆晨感叹了一句。
汝阳王呆呆地看着陆晨，脑子里一片混乱。
“原来……原来几年前，你就在布局今日之战？”汝阳王的声音，干涩嘶哑。
“布局？”陆晨摇摇头，“那倒也不是。”
“那是……”汝阳王不解。
“你我之战天注定，”陆晨缓缓说道，“我有我的使命，你有你的命运。”
“命运？”汝阳王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迷茫。
“你的命运，就是我截教给你留的一线生机。”陆晨的声音，充满了神秘和诱惑。
汝阳王猛地抬起头，看向陆晨，“你……你到底是什么人？”
“我是什么人不重要，前几日我所筑的京冠可还壮观，希望你以后西征东讨都能筑起此等规模的京观！”陆晨说完转身离去。
只留下汝阳王，独自站在原地，久久无语。
陆晨走远，殷素素跟了上来，有些埋怨，“夫君，你和那老家伙废什么话呢？”
“是啊，直接宰了他多好！”方艳青也附和道。
纪晓芙和杨凰衣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陆晨。
“你们啊……”陆晨摇摇头，“杀了他，可就不好玩了。”
“不好玩？”殷素素和方艳青面面相觑，一脸疑惑。
“等着看戏吧。”陆晨神秘一笑。
“看戏？”四女更加疑惑了。
“没错，好戏还在后头呢！”陆晨说着，大步流星地朝前走去。
四女连忙跟上。
“夫君，等等我们！”
“夫君，到底是什么好戏啊？”
“夫君，你就别卖关子了！”
“哈哈哈哈……”
陆晨的笑声，在风中回荡。
潼关城楼上，一面崭新的旗帜，迎风招展。
旗帜上，绣着一个大大的“陆”字。
这面旗帜，昭示着一个新的时代的来临。
一个属于陆晨的时代！
接下来的日子，陕西行省，一派热火朝天的景象。
十万降兵，被彻底打散，分成了若干个小队。
每个小队，都由几名明教老兵带领，开始了为期三个月的“改造”。
“立正！稍息！向右看——齐！”
“向前——看！”
“报数！”
“一！二！三！四……”
降兵们穿着统一的灰色号服，别别扭扭地站着军姿，喊着口号。
这些曾经的精锐骑兵，如今却连最基本的队列都走不好。
“脚跟并拢！抬头挺胸！收腹！”
“谁让你们交头接耳的？三大纪律八项注意，第一条是什么？大声说出来！”
“一切行动听指挥！”降兵们扯着嗓子吼道。
“第二条！”
“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第三条！”
“一切缴获要归公！”
“大点声！没吃饭吗？”
“一切缴获要归公！！！”
……
这声音，直冲云霄，把天上的云彩都震散了几朵。
不远处，汝阳王站在杨逍和范遥中间，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嘴角抽搐。
“我说二位，这就是你们陆统帅的练兵之法？”汝阳王忍不住开口。
“怎么？王爷有何高见？”杨逍笑眯眯地问。
“高见谈不上，”汝阳王摇摇头，“只是觉得……有点儿戏。”
“儿戏？”范遥一瞪眼，“王爷，这可是我们教主……哦不，陆统帅亲自制定的军规！令行禁止，才能战无不胜！”
“是吗？”汝阳王不置可否。
“不信？等着瞧！”杨逍拍了拍汝阳王的肩膀，“三个月后，你就知道厉害了！”
汝阳王没再说话，只是眼神复杂地看着那些正在训练的降兵。
就凭这几条“军规”，就能让他们脱胎换骨？
简直是痴人说梦！
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汝阳王的想法，开始动摇了。
他亲眼看到，这些降兵，一天天变得不一样了。
他们不再懒散，不再抱怨，不再偷奸耍滑。
他们开始认真训练，开始互相帮助，开始有了集体荣誉感。
甚至，他们看自己的眼神，都变了。
从一开始的畏惧、憎恨，变成了……敬佩？
汝阳王有点懵。
他搞不懂，这到底是为什么。
“怎么样，王爷，现在还觉得儿戏吗？”杨逍得意洋洋地问。
汝阳王沉默了。
他不得不承认，自己看走眼了。
这个陆晨，确实有点东西。
“不过……”汝阳王话锋一转，“光有这些，还不够。”
“哦？王爷还有何指教？”范遥问道。
“战场之上，刀枪无眼。光靠纪律，是打不了胜仗的。”汝阳王淡淡地说。
“这个不用你操心，”杨逍摆摆手，“我们陆统帅，早就安排好了。”
“安排？”汝阳王一愣。
“等着瞧就是了。”杨逍神秘一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