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真气炸弹,要了杨毛山半条老命。
他取出一粒丹药服下,狞笑着撕开衣襟。
焦黑算珠上浮现阴煞死前遗留的火炬纹,这是不死宗清算叛徒的标记。
"你们坏我好事,阴九冲的债,今日就让你们连本带利还清!"
他咬破舌尖,血雾喷在火炬符上。
每寸皮肤裂开蜈蚣状纹路,头发瞬间灰白。
没有那三千钧真气,杨毛山逆转寿元强行开启血祭大阵!
二师兄端着毒锅去倒药渣,只看一眼,继续前行,似乎对此事漠不关心。
杨毛山小旗指向了他,“先从你开始!”
无数黑烟从二师兄脚下冒出,如蛆附骨瞬间将二师兄缠绕起来。
“中了噬魂咒,你的三魂七魄,将炼成我的人形税傀!”
二师兄长吸一口气,黑烟钻入口中。
“噬魂咒?二十年前镇武司罚律司的废案!当年老子试吃过三斤——建议加点花椒去腥!”
“死到临头还嘴硬!”
杨毛山冷笑,“我数到十,你便会七窍流血,全身腐烂而死!”
二师兄一口气说出七种解法,“孜然味、麻辣味、红烧味,我更喜欢臭豆腐味道,够冲!”
杨毛山听得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你到底是何人?”
二师兄说,“老子是玩这个的祖宗!”
口中黑烟换成蜈蚣状,抱在杨毛山脸上。
蜈蚣状真气张开轮齿巨口,一口口撕咬杨毛山的面颊。
杨毛山惨叫连连,双手去撕扯蜈蚣。
可那是真气所幻,根本无形!
眼眶被啃噬,眼珠掉落,杨毛三目不能视物,跪在地上哀嚎!
他不是在乞求二师兄放他一条生路。
而是在求给他一个痛快!
二师兄摆了摆手,蜈蚣黑烟散去。
杨毛山已成尸体。
地上三角旗节节寸裂,化作一团火,烧成灰烬。
这家伙惹谁不行,非要惹二师兄!
……
牢房恢复成原来模样。
不死血祭大阵,没等启动,已经毁掉!
贾捕头清点囚舍,有五具焦尸蜷缩成税纹状。
轻轻一碰,尸体碎成炭粉。
他们早被税虫蛀空了。
本着勤俭持家的理念,我搜了三个真假税吏的行李。
十来两银子,几本破书,一些被二师兄嗤之以鼻的毒药。
其中有两封书信引起我注意。
一封是不死宗在镇武司的卧底名单,内容却以密语写成;
一封是天机老人遗产处置邀请函,火漆是残缺的太极图。
我说:“贾捕头识破不死宗阴谋,立下大功一件!”
贾捕头微微一愣,旋即嘴角咧开!
我随即又问:“对付不死宗余孽,一共用了两十钧真气,能抵税不?”
贾捕头说:“我问问吧,不过得走我的账!”
贾捕头偷偷把甄世仁掉在地上的黄金算珠偷偷藏在怀中。
抬头正迎上我的目光,尴尬一笑。
我也没有点破。
……
清点完已快到深夜。
隔壁牢舍传来阵阵香气,二师兄竟煮起了火锅!
难得他做一顿正常味道的!
今夜一场鏖战,腹中饥肠辘辘,于是跑了过去,盛了一碗,不片刻吃个精光。
“你加什么了,怎么这么香?”
二师兄满不在乎道:“放了几滴阴煞的金汁!”
我记得阴煞死时,他把金汁收集起来,说留着当火锅底料!
“二师兄你坑我!”
“就问香不香吧!”
我抱着马桶狂吐,又喝了半桶水,可嘴里还是有奇怪的味道!
“你道我是在坑你,真到时就想不起我的好来!”
二师兄懒洋洋声音传来,“吐够了就滚过来,羊肉老了!”
回到牢舍时,已到子时!
墙壁上的倒计时数字,已经消失不见。
我低头看手臂,那个倒计时的“二”,变成了血红色的“一”!
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掏出阴九章黄色玉佩,盯了半天。
还有一天,会发生什么?
不睡了!
直接再去二探丙字七区!
……
这次没叫几个师兄,也没喊贾捕头。
举着火把,来到丙字牢舍门口,我一剑劈断了上面的锁链!
丝毫不理周围的环境,径直走向丙七号牢舍!
解除禁制,轻车熟路。
进去之前,我又看了一眼墙上蜘蛛网,看来这两天收获不小,上面挂满了十几个虫茧。
丙七牢舍内,一如先前。
阴九章黄色玉佩放进去,轻轻旋转,吧嗒一声,卡准了位置。
我怕跟他们那样引起大阵反噬,并没有去转动罗盘。
而是按下罗盘正中央。
空间一阵扭曲,露出了一个方形空间,一个金黄色的晶石躺在里面!
阴九章盗走的三千钧真气!
我狂喜,按捺不住心中的激动,眼睛直冒光。
当手指触碰金色晶体的刹那,左手中的墨玉双蛇佩,忽然滚烫无比,闪烁起来耀眼的白光!
千万道金黄真气如丝,从大阵中涌出!
……
牢舍内,双蛇玉佩炸起白光!
蛇瞳裂出金纹,闪烁着金黄色年轮!
真气涌入玉佩的刹那,零星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
……
阴九章青衣染血,跪在紫檀算盘前。
鎏金蟒袍的太监将诏书甩在他脸上,“江侍郎弹劾你‘以税噬民’,陛下要你三月内把真气税再提三成!"
“青州大旱,武者真气早被税虫啃得十不九存!”
他指尖掐进掌心,“再提?那就拿我的命填!”
“你的命?”太监嗤笑,“江家满门押在诏狱时也是这般硬气……”
画面陡然碎裂,又重组为军帐密谈。
……
北疆大营。
师父醉醺醺拎着酒壶,税纹金箭还插在肩头,“你说金税大阵是毒丸,能反噬朝廷?老子看是馊主意!”
阴九章蘸血在羊皮上勾画,“税虫吸武者真气,而毒丸......”
他猛地攥碎茶杯,“吸的是税虫!”
师父瞳孔骤缩:“你想把整个北疆大营炼成蛊盅?”
阴九章目光中透着坚毅:“为了达成目标,牺牲是不可避免的!”
记忆戛然而止。
原来所谓毒丸计划,是要让金税大阵自我吞噬!
……
师父声音在幻境中响起:
"四品武者就像运河闸官,搬是木船,漕是码头,你现在要造的是能停战船的钧仓!"
经脉、丹田,这一刻仿佛被撑爆!
宛如无数刀片割骨!
……
丹田内如洪水冲击的河道。
真气洪流中,突然浮现父亲的面容——
不是记忆里温润的书生,而是诏狱水牢中那个血人。
"人道是江氏税纹、九章算律并称天下双绝..……"
他咳着金粉般的血沫,铁链在税纹上勒出深痕,“却算不清亲儿子的命数。”
我猛然惊醒,发现掌心正无意识地临摹父亲独创的"江氏税纹"。
那些曾以为遗忘的公式,竟深烙在血脉里。
玉佩裂纹已蔓延到蛇尾,我浑身经脉如遭万蚁啃噬。
三品丹田内的絮状真气,发生变化!
凝成细丝,聚丝为线,织线为网。
最后凝成一个蜂窝结构!
蜂窝状丹田疯狂旋转,每一格都在吞噬真气。
真气在双蛇衔尾的外围不断循环!
每转动一圈,颜色精纯一分!
三品时,丹田如絮状。
如今已三千钧真气和双蛇玉佩,将我丹田筑成了一个蜂巢!
四品了!
我记得《晓生江湖》记载:"三品看搬漕,四品观税纹,五品断生死,上三品者皆非人!"
我睁开眼!
天地万物入眼,变得错落有致,层次分明。
外面雪压树枝的轻微的沙沙声,地下冬眠的昆虫蠕动声。
甲字号牢舍囚犯的打鼾声,甚至尘微台中滑动的齿轮声。
空气的味道、舌尖的触觉都变得与众不同,更加敏锐!
难怪武者宁肯交税,也争相突破四品!
我福至心灵,并指划向墙壁。
原本密布税纹的青砖突然"活"了!
金色纹路如提线木偶般随我指尖游走。
隔壁牢房顿时传来贾捕头哀嚎:“谁他妈又偷用老子的真气!”
我咧嘴一笑,五指虚抓。
尘微台方向传来齿轮卡壳的刺响,整座大阵的税纹流动竟迟滞了半息
——虽然短暂,但足以让蜂窝丹田记下运转的规则。
师父的烟杆虚影在意识海敲我脑门:"四品不是让你当阵眼小偷!"
“能薅羊毛的阵才是好阵。”
我嘀咕着,蜂窝孔洞已自发推演出十七种偷税路径。
原来这就是四品"观税纹"的真谛——不是看,是算!
……
墙壁上罗盘自己转动起来!
空间不断扭曲!
无数金光从墙壁中射出,发出刺眼的光芒!
再睁开眼时,我置身于一个广阔无垠的空间之中。
十二座黑色火山上空,悬浮着巨大金算盘虚影,算珠碰撞声如惊雷。
“欢迎来到税仓。”
阴九章的幻影抬手轻点,火山口喷出的竟是金锭熔浆。
“你吞的三千钧真气,不过是这座吃人大阵的九牛一毛。”
他指向远处一座崩塌的火山,焦黑岩壁上刻着“庆历十八年”。
“你爹当年在九章阁与我赌命,押上江氏全族,就为证明‘仁政能抵苛税’,结果……呵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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