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皇额娘的影响下,她更倾向于养一些面首来陪伴自己。
在几个哥哥的苦苦劝说下,她最终还是妥协,准备到了年纪挑个驸马成婚。
暮春时节,阳光透过琉璃窗格,洒下一道道斜斜的光影。
在那紫檀云母屏风之后,婉汐正静静地坐在那里,挑拣着一幅幅画像。
婉汐不禁感叹,儿子生多了也并非好事,光是他们的婚事就让她烦恼不已。
她本就是个怕麻烦的人,如今面对这么多儿子的终身大事,更是觉得心力交瘁。
就在这时,皇后富察氏前来请安。
这位孝顺的儿媳,总是能在恰当的时候出现,给婉汐带来帮助。
富察皇后进门,她上前请安,与太后交谈起来,发觉太后正为几个皇弟的婚事而忧心。
两人你来我往,一番沟通之后,富察皇后主动将这件烦心事揽了过去。
富察皇后出身世家,对于这种事情自然是操持的有条不紊。
此次又是大选,放出给几个郡王爷挑选福晋、侧福晋的消息后,各家都使出浑身解数,希望能让自家女儿入选。
富察皇后与嘉元帝仔细商讨过这些秀女的家世、品性等方面,也询问过太后和几位王爷的意见,最终确定了赐婚的名单。
然后他们就按照规矩成婚了,之后那都是礼部跟内府那边的事情,婉汐也全权交给了皇后,然后就没有再管了。
………
转眼间,婉汐最后一胎儿子的婚事也要办了。
富察皇后依旧像上一次一样,将这件事情包揽下来,替太后分忧解难。
和儿子同岁的,唯一一个女儿也是要成婚的。
对于自己唯一的女儿的婚事,婉汐却还是想要亲自操持。
她决定为女儿挑选合适的驸马,好好为女儿的未来操心一番。
为了这件事,婉汐特意从宫外回到了慈宁宫,并在这里住了好长一段时间。
她派人去将公主请来。
“我儿,快过来,看看这些人当中有没有你中意的。”
婉汐笑着对荣安公主说道,同时示意她坐在榻上。
荣安公主顺从地坐下来,葱白的指尖轻轻抚过内务府呈上来的驸马画像。
每翻一页,她鬓边的点翠流苏便会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嗯……”公主仔细端详着这些画像,过了一会儿,抬起头,半开玩笑地对婉汐说,“皇额娘,女儿觉得这些人都很不错,我想选好几个驸马。”
婉汐闻言,脸色也没变,却连忙摇头道:“这可不行,别胡闹。
你皇兄他们绝对不会同意这样的事情的。”
公主是皇室中人,她的婚姻在很大程度上代表了皇室的脸面。
她既不能不成婚,也不能做出让皇室蒙羞的事情,否则宗亲们是绝对不会答应的。
既然享受了公主的荣光和尊荣,就必须要承担起相应的责任和义务,不能如此任性妄为。
荣安其实也就是随口那么一说罢了,人都是越长大越成熟,小时候说过的那些玩笑话自然也就不能当真了。
像养面首这种事情,就算她心里真有这样的想法,也只能藏在心底,绝对不能表露出来。
除非将来她和驸马婚后的生活实在过得不和睦,到那个时候,她或许可以私下里养几个面首。
但也只能偷偷摸摸地进行,不能让皇兄他们知道,否则肯定会遭到干涉。
说到底,荣安心里很清楚,她和皇额娘是不一样的。
皇额娘可以任性一点,毕竟皇阿玛已经走了,现在皇兄也管不住皇额娘的。
至于她,让皇兄他们来帮她收拾烂摊子是不行的。
她也不能那么自私,为了自己的一时快活,就给皇额娘和皇兄带来麻烦。
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荣安这几年也慢慢接受了自己必须成婚的现实。
既然无法逃避,那就只能坦然面对了。
不过,既然要成婚,那她肯定得挑一个自己看着顺眼的夫婿才行。
“这钮祜禄氏家的庆复,你看怎么样?”婉汐指着一个画像说。
“皇额娘,这人不能当我驸马。
其他方面倒是都还不错,只是本宫听说他是个怜香惜玉的人……”
荣安一想到这一点,就对庆复当驸马这件事有些抵触。
她可不想将来自己的驸马整天往府里抬人,那她这个公主的脸面往哪儿搁?
而且她也知道,驸马虽然不能像其他男人那样明目张胆地纳妾。
但背地里养几个通房还是很常见的,她光听说过的就有不少,她不想过那种日子。
荣安一边想着,一边继续翻看画帛,很快就翻过了三页。
忽然,“哗啦”一声,一幅画像从墙上滑落下来。
婉汐定睛一看,画中的青年面如冠玉,剑眉星目,嘴角挂着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模样竟有些熟悉。
再仔细一看,那青年腰间别着的竹刻玉雕环佩,让她的指尖微微一顿。
婉汐嘴角轻扬,执起青玉柄团扇,轻点着画中人,笑道:“这是徐家的小子。听说他还特意嘱咐画师把这新奇的物件添上去。”
说罢,她轻轻摇动团扇,一股淡淡的沉水香混合着画帛的松烟墨气,在空气中弥漫开来。
荣安的耳尖微微发烫,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画中的青年身上。
徐家公子吗?这画像上的人,倒比真人还要俊俏三分。
前年在御花园偶遇的那一幕,走马观花灯般在她眼前闪现。
那青年翩翩地对她行礼,雪青官袍的袖口拂过初绽的玉兰枝,引得花瓣飘落。
而他腰间的那枚环佩,正是此刻画中所见。
婉汐轻笑一声,荣安好像有些心思,她凤目微挑,扫过荣安发间微微颤动的流苏。
她调笑道:“荣安,瞧你这副模样,莫不是徐晏这小子入了你的眼?”
没等女儿回答,宫殿外传来一阵通禀声。
原来是嘉元帝前来给太后请安了。
荣安连忙站起身来,由于她的动作过于匆忙,指尖不小心勾住了画帛的边沿,那幅徐晏的画像竟飘飘然地覆盖在了她杏黄色的宫装裙摆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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