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韬遇刺的事儿,贺宜宁一直都在暗中调查。
据郭韬所说,那日他从书铺买了些笔墨回家,刚进入家门口那条小巷,便有好几个黑衣人将他围住。
一开始他以为那些人只是要财,所以将身上值钱的东西都掏了出来,然而他们却没打算放过他。
郭韬一介文人,身子又瘦弱,丝毫没有反抗之力。
正当他准备赴死时,谢知砚和褚旭出现救了他。
那些黑衣人武功高强,饶是褚旭都只是与他们打了个平手,甚至还连累了谢知砚受伤。
当时的情况太过混乱,郭韬只记得褚旭把那些黑衣人都打倒在地,至于死没死就不知道了。
但贺宜宁调查了好几日,都查不到那些刺客的行踪。
这日,她刚好在院中练完剑,春眠就急匆匆地跑了进来,“姑娘!宫里来人了!”
贺宜宁心中一惊,宫里这时候来人作甚?难道是爹娘那边有了变故?!
贺宜宁忐忑不安地出门相迎,莫名其妙地接完旨后,又开始变得满面愁容,一旁的春眠和福伯大气都不敢喘。
春眠不解的询问:“姑娘,皇后娘娘让您进宫给昭玉公主当伴读不是好事儿吗?我听闻这次教导两位公主的是谢先生,先前您总说‘日久生情’,如今正好近水得月,您怎么还不高兴了?”
贺宜宁重重地叹了口气,“的确是个接近谢知砚的好办法,可除了谢知砚和昭玉公主,一同聆听教导的,还有承安公主和其他的几位伴读,要让我和那么多姑娘们相处,还是半个月为期,真是难为我了。”
天知道,她每次见到谢知砚时装得有多累!
如今还要进宫伴读,天天听他教导,那么多女子,还有慕容悦这个死对头,她可不得小心再小心啊!
福伯递过去一杯茶,劝解道:“小姐,既来之则安之,皇后娘娘的旨意已下,如今也无法改变,左右有谢先生在,他定会想办法护着你的。”
在福伯看来,他以为贺宜宁是因为性子软弱,还怕在宫中得罪贵人们。
贺宜宁无奈地点点头,也只能如此了。
希望这段时日她能顺利赢得谢知砚的欢心,让他亲自开口,真心实意地娶自己过门。
“对了,算算日子,表哥还有三五日便可归京,这次入宫我一人去便可,春眠就留在府内,等表哥回来了,帮我好好照顾他。”
春眠有些担心道:“宫中局势复杂,我还是随您一起去吧,府内还有福伯呢!”
贺宜宁解释说:“我这次进宫是去做伴读,带自己的人恐遭人非议,放心,还没有人能欺负得了你家姑娘!”
她伸手摸了摸春眠的脸颊,“表哥回来后,这些日子发生的事,你记得跟他说一说,他性子直,若是有人来将军府挑衅,记得拦着点儿。”
苏迟这回护送停战书回京,也算是带着军功的,免不了会得到封赏,他是武将,再加上与将军府的关系,朝中定会有人看不惯。
他常年在边关生活,京中官场里弯弯绕绕自是看不明白,有春眠在一旁时时提点,贺宜宁也放心些。
至于皇宫,管它是什么龙潭虎穴,她贺宜宁自有手段,让那些魑魅魍魉不好过。
次日清晨,贺宜宁一大早便被春眠叫起来梳妆打扮了,最后一根簪子插入发髻后,贺宜宁还有些迷迷糊糊的。
她打了个哈欠,端起一旁的茶喝了一口,“用得着这么着急吗?”
春眠一边帮她整理衣衫,一边回答:“今日是教习第一日,成为伴读的世家小姐们,都必须在公主到之前进宫;昭玉公主知道您不愿早起,但这是宫规,她也无法改变,所以她派了马车来接您,待会儿您可以在马车里小憩。”
贺宜宁闭着眼连连点头,任由春眠来回摆弄自己,一盏茶后,终于将所有东西都准备好了。
春眠抱着包袱将贺宜宁送到门口,的确有辆马车在门外等候。
贺宜宁清醒了些,又交代了春眠几句,这才走上了马车。
只是......
也没人告诉她,谢知砚也在啊!
贺宜宁一手提着包袱,一手拿着一小袋儿芙蓉酥,嘴里还咬着没来得及吃完的半个包子。
两人面面相觑,谢知砚看着她面颊鼓鼓的模样,竟觉得有些可爱,甚至想伸手去戳一下。
但他面上还是淡淡的,好半晌才憋出一句话来,“贺小姐的食欲,还挺好。”
贺宜宁讪讪一笑,努力将嘴里的包子一股脑儿全咽了下去,她刚要坐下,马车突然开始动了起来,贺宜宁也跟着一个踉跄。
谢知砚连忙伸手扶住了她,另一只手又拿过了她手里的包袱,“当心。”
贺宜宁浅浅地应了一声,随即在他旁边坐了下来。
一路上,贺宜宁一句话也没说,甚至都不敢抬头看向谢知砚。
自己方才那个出糗的样子,肯定被他瞧见了,他还出言调侃!
完了完了,先前温婉娇弱的样子全毁了!
贺宜宁越想越难过,最后忍不住轻轻地叹了口气,看着自己手里的芙蓉酥也没了兴致。
谢知砚瞥向她,问道:“你不愿进宫?”
他以为贺宜宁是因为进宫伴读的事儿心烦。
贺宜宁回过神,“没有,皇后娘娘的旨意,我岂能违抗,能进宫陪伴昭玉公主一段时日,我很高兴。”
谢知砚微微颔首,也道:“有你进宫陪伴,昭玉公主在出嫁前也会高兴的。”
“出嫁?”贺宜宁闻言有些诧异,“公主何时选驸马了?”
她记得前世的昭玉公主是去和亲了,这时间上也对不上啊?
谢知砚解释说:“倒是还未曾选定驸马人选,不过瞧皇后娘娘的意思,八成是看上了郭韬,他与公主年纪相仿,又才华横溢,往后仕途必定一帆风顺。”
“那公主喜欢郭公子吗?”贺宜宁反问道,“若仅仅是因为郭公子是个可造之材,便要两人相伴一生,往后过得不好又当如何?”
谢知砚没想到她会这么问,“身在皇家的女子,能嫁给当朝新贵也算是极好的归宿,总比往后和亲要好。”
贺宜宁皱眉,略微有些怒气道:“将天下兴亡都寄托在一个女子身上,是执权者的无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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