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国内都是握手,但这个习惯更多都是在知识分子或者领导中使用。
工人通常很少有握手握得这么自然的。
他来的时候就和王大车打听过这里的基本情况。
因为经常来林场拉原木,王大车对余斌个人还是很熟悉的,所以就多说了两句。
无非就是家里条件不好,初中刚毕业就辍学上班了什么的。
但现在孙建国看到的余斌,似乎和王大车介绍的有些出入。
不过稍稍一想,他就释然了。
刚才他见何坤的时候,何坤对于握手明显感觉有些突然。
虽然握手的动作很熟练,却明显是有些年头没和人握手了,所以显得有些生硬。
很符合王大车的介绍,当过兵,在林场工作了几十年。
估计是何坤告诉过余斌,自己有可能握手,这个余斌才会这么自然吧。
想到这里,他对着旁边的椅子一摆手。
“坐。”
余斌尴尬的对着他笑笑,直接坐下。
看余斌没有过多的客气,孙建国更加肯定自己刚才的猜测。
跟着坐下,他直接招呼服务员上菜。
一个穿着白色制服的饭店服务员,端着托盘,送来了两个菜。
余斌一看,就双眼圆睁。
送上来的两个菜,一个是炒生熟,一个是酥黄菜。
这两个菜都是地道的东北功夫菜,在林场也就林场饭店的大师傅能做好。
余斌前世倒是经常吃,不过重生以后就连看都没看过。
不一会,服务员又送来两个菜。
这回一个是白肉血肠,另一个是樱桃肉。
这两个菜同样是东北名菜,不过却都是肉菜。
这在林场,除了有人结婚,很少人会要这种菜。
至于原因也很简单,贵。
光是这四个菜,余斌估计,就要三四块钱。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服务员随后又送来了一瓶酒和两个碗。
酒虽然只是最常见的洮儿河,却也同样不便宜。
但服务员接下来的话,却是让他彻底愣住了。
“同志,您还有一个小鸡炖蘑菇,那个菜有点费工夫,做好了我就给您送上来,您先吃着,凉了就不好吃了。”
服务员说完就转身进了厨房。
可余斌脸上却满是苦笑。
“怎么了?这些菜不合你胃口?”
孙建国好奇地问道。
余斌摇摇头,对着四个菜一指。
“这四个菜都很好,就是那个小鸡炖蘑菇,我前几天上山都弄到了,我家里缺钱,就让老何叔帮我卖了,所以……”
后面的话他没往下说,不过看着孙建国尴尬的笑笑,估计对方能懂自己的意思。
“哈哈哈!”
孙建国立时就笑了。
他当然懂余斌的意思。
余斌这是在告诉自己,他要的小鸡炖蘑菇,很有可能就是余斌在山上弄到的。
“没事,才两块钱,不贵!”
这话让余斌又是一愣。
虽然孙建国说小鸡炖蘑菇只有两块钱,但这一桌的四菜一汤,再加上一瓶酒,怎么也得十块钱起步。
这对于他这个月工资才三十五的工人来说,已经够家里吃一周的了。
他现在对这个孙建国的身份,倒是真有些好奇。
不过孙建国没急着提买皮子的事,起开酒瓶,直接往两个碗里倒满酒。
“喝点,暖乎暖乎!”
说完就把酒碗放到余斌面前。
一看他这架势,余斌就明白了。
这是礼下于人必有所求,更何况是这么重的礼。
不过刚才老何叔也和他说了,对方是要买皮子,他也就懒得绕弯子。
“孙同志,你想买什么皮子?”
孙建国显然没想到他这么直接,稍稍一愣才问。
“你有什么皮子?”
“两张兔皮,一张狼皮,不过现在熟好的只有一张兔皮,狼皮明天才能熟好。”
余斌直接说。
孙建国轻吸一口气。
“少了点,你能帮忙多弄点吗?我听老何大哥说,你认识不少猎户,你要是能帮我多弄点,价格好说。”
“我可以帮你问问,不过能弄到多少,我也保证不了。”
余斌没敢大包大揽。
孙建国笑笑,没再说这事,而是问起打猎的细节。
知道他这是在摸自己的底,余斌没敢多说,只说自己是偶然打的。
察觉到他的戒备,孙建国笑笑,立刻又换了话题。
两人边吃边聊,足足聊了有半个小时,不过余斌却没喝酒。
他说自己下午还要干活,怕喝了酒耽误事。
孙建国也没强求,自己浅浅尝了两口,就让服务员帮忙把酒都倒回了瓶里。
吃饭完,孙建国把剩下的酒塞给余斌,让他带回去。
余斌想推脱,孙建国却说。
“这个不是给你,是让你找人办事用的。”
余斌当然明白他的意思,想了想才说。
“这样吧,别人的我不敢保证,不过我能熟出来的皮子,都可以卖给你,至于别人的,我只能帮你尽量联系。”
“我什么时候能看看?”
“今天恐怕不行,我们要连夜装车,要不明天早上你去站房等我,我早点给你拿过去。”
“行!”孙建国想了一下:“我明天可能要坐火车回去,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个准信?”
余斌知道他问的是找猎户们买皮子的事,稍稍想了一下。
“我一会让我弟弟帮忙去问,明天早上一起告诉你。”
“太好了,谢谢!”
说完孙建国再次伸出手。
余斌和他握了一下,直接离开。
不过他没回站房,而是先回了趟家,让余青他们去猎户们的家里都问问。
同时告诉他们,母亲晚上能到家,和自己晚上要加班的消息。
余青问他,妈回来吃什么?
余斌有些发愁,周铭说晚上会给他消息,现在只是中午,他没法再去问,只能告诉余青自己再想办法。
拿着剩下的大半瓶酒回到站房,午休刚好结束。
忙了一下午,总算又装了五节车皮,余斌就知道,今天很有可能要干一晚上。
他刚想趁着吃晚饭的时间,再去找周铭问问。
周铭的电话就打到了站房。
这一白天,周铭愁得够呛。
一方面不断有人来找他要狼肉。
另一方面,他也愁该怎么解决余斌的问题。
平时不怎么抽烟的他,这一天就抽了一盒。
直到快要下班的时候,孙育贤忽然拿着单据找他签字。
闻到一屋子的烟味,孙育贤就是一皱眉。
“周场长,你这是怎么了?”
周铭也没瞒着,直接把这两天发生的事都说了一遍,
孙育贤听完就笑了。
“这么简单的问题,你都不会解决吗?”
“大姐,这事简单吗?”
周铭直愣愣地看着孙育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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