骑着马鹿的余斌看到李天望他们跟着老猎人过去，拍拍马鹿的头，向着他们一指。

马鹿立刻小步跑过去。

等到了附近，跳下马鹿，余斌快步跟上，边走边问。

“金大爷，咋了？”

这个老猎人叫金泰顺，跟余斌很熟，余斌小时候还跟他打过猎，算是半个徒弟。

“小斌啊！我这眼睛不太行，你正好过来帮忙看看。”

回头发现是余斌，金泰顺喊了一声。

余斌走过去的时候，金泰顺已经蹲在雪地上，用手抚开了一小片浮雪。

十几个清晰的爪印出现在雪地上，有单独的，不过更多的是叠加在一起。

“和你昨天看到的一样吗？”

金泰顺问道。

回忆了一下昨天遇到的狼群，余斌点点头。

“差不多，爪印都是这么大。”

叹了口气，金泰顺才说。

“看来我猜得没错，这次咱们真是遇到大麻烦了。”

“金大爷，你这话啥意思？”

余斌追问道。

把手伸到爪印的上方，金泰顺才解释。

“这么大的爪印，痕迹又这么清晰，还没有多少磨损，狼的年纪应该在两到三岁，正是最强壮的时候。

这些爪印距离这么近，说明光是跑在这边的就有十几只，不然叠加的也不会这么严重。

狼捕猎的时候，通常都是扇形展开队形，再逐渐合围，这边能有这么多爪印，说明这里的宽度让狼群无法完全展开队形。

如果小斌遇到的都是这种狼，那这个狼群里，光是探路的狼就有几十头。

至于总数量，只会更多。”

说着他转头看向余斌。

“小斌，你昨天看到的狼大约有多少只？”

向着山坡的方向看了一眼，余斌双眼微眯。

仔细回忆了一遍，他指着遇到狼群的位置。

“我刚遇到的时候，大约有三四十头，后来突围的时候才发现，我后面的数量还能再多一点，加在一起不会少于八十头。”

又叹了口气，金泰顺才说。

“看来我猜得没太大的错误，这个狼群应该不会少于两百头，我估计，长白山西坡将近十分之一的狼都在这里。”

周铭和李天望双眼瞪得老大，看着金泰顺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们希望老人看错了，也猜错了。

可他们都清楚，金泰顺是长白山附近最有名的老猎人。

以老人几十年的狩猎经验，这种事绝对不会看错，更不会猜错。

那他们今天出来，就真遇到大麻烦了。

虽然这次狩猎队来的人也不少，足足有二十四个人。

差不多能做到人手一支枪。

可打狼和打别的动物不同。

狼生性狡猾，善于隐藏，又非常喜欢群体作战。

只要有一个人落单，就有可能被狼群偷袭。

但人的数量一多，狼群又会隐藏起来，躲着他们。

所以他们现在就落到了一个两难选择的境地。

要么按照原本的计划，大家分散开，两到三人一组，搜索狼群的踪迹。

要么大家集中到一起，集体向前搜索。

可这两个方法都有问题。

分散开，就有可能被狼群抓到机会，逐个击破。

集中到一起，狼群会望风而逃，可能连发现的机会都没有，那他们今天就白来了。

周铭皱眉不语。

李天望挠头叹气：“真麻烦！”

他俩都不想白跑一趟，但更怕会有人被狼群伤害。

万一要是有人死在这里，他们都担不起这个责任。

“金大爷！”余斌忽然看向金泰顺：“如果，我只是说如果，如果有人做诱饵，把狼群引过来，你有多大把握，能把这群狼彻底消灭？”

金泰顺看向余斌，双眼微眯，忽然又猛地瞪大，大声呵斥道。

“小子，你要干什么？”

“我就是问问，怎么了？”

余斌笑嘻嘻地答道。

“你想都不要想，你知不知道，这么做有多危险？”

抬手揉了揉冻得通红的鼻子，余斌低着头没接话。

李天望和周铭倒是明白了余斌的意思。

余斌这是想用自己作饵，把狼群引过来，让大家在这里埋伏狼群。

两人同时向着周围看了一眼。

这里是两山夹一沟的地形。

虽然两座山都不高，只有三四十米，甚至连山都称不上，顶多就是土丘。

但地形却一点没错，而且非常适合打伏击。

这点他们两个都当过兵，都可以肯定。

两人又相互看了一眼，李天望不想说话，给周铭使了个眼色。

周铭也不想问，可他是林场场长，这次狩猎又是他组织的，所以只能他问。

“金大哥，我感觉小斌说的没毛病，派个人，只要把狼群都引过来，应该……”

“你懂个屁！”

金泰顺直接开骂，打断了周铭的话。

周铭摸摸鼻子，没敢再说。

今天来的猎人虽然都是林场找来的，却也都是看着金泰顺的面子来的。

如果真把金泰顺惹急了，万一他一走，那些猎人肯定会有一大半跟着走。

就算有留下来的，也不会听他的。

重重呼吸一口气，金泰顺才说。

“你们知不知道，狼的奔跑速度可比人快多了，就算这里是雪地，人也逃脱不了狼的追击。

你们如果让人去当诱饵，就等于让人去送死！”

周铭不知道该怎么说，只能看向李天望。

撇了撇嘴，李天望只能说。

“我们带了三把五四，只要给诱饵带两把，应该能保证安全吧？”

“切！”

金泰顺不屑地笑了一声，转头盯着李天望。

“李所长，你知不知道，现在的狼最怕什么？”

“怕什么？”

“火药味！只要狼闻到一点火药味，就会立刻逃跑。”

“不是吧，我以前也不是没遇到过狼，打上一两枪，狼不还是会照样往上扑吗？”

“你多少年没遇到狼了？”

李天望迟疑了一下，有些尴尬：“有几年了。”

金泰顺轻笑一声。

“你说的那都是老黄历了，以前的狼确实不怕枪，就算打死十只八只的，只要狼群没死绝，就会继续往上扑。

可现在的狼，早就知道了枪械的厉害，只要闻到一点火药味，就会立刻逃跑。

不信的话，你可以问问他们，最近这些年，有谁打到的狼能超过两头的？”

说完他向着后面的猎人队伍一指。

这话都不用问，李天望就已经相信了。

毕竟他认识金泰顺这么多年，还没听过老人撒谎。

“那怎么办？咱们总不能就这么回去吧？”

他小声嘀咕了一句。

三人齐齐叹气。

“我倒是有个办法！”

余斌忽然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