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上前去伸手接过，不过棠凌绝却是一下收去。

棠凌绝

『毛毛躁躁，莫急，它还差最后一次淬火。』

说罢，径直走去了铺子外。

我扶腰暗叹一口气，心道能不急吗，尽管这一路没有什么阻碍，但是时间是不等人的，自己能不能赶在中秋前回去还不一定呢……

虽然有些急躁，不过还是实在地跟过去，也来到了铺子外。

而后，棠凌绝也开始为刀进行交接下一代人的淬炼。

从来的时候，外头这个炉子便一直在烧着，本来我还在想，这没有人还烧着，就不怕出什么意外吗？

而此刻，我倒是明白了为什么要一直烧了。

棠凌绝

『认识这是什么材料烧成的铁水吗？』

我摆了摆头，见状，棠凌绝呵笑一声，继道。

『玄铁！自九重天之上而来的神铁。

如果不像这样，一直烧着它，是不可能烧的化的。』

解释过后，他便让我站的远一些，随后不再言语。

我识趣地往后退，站在了铺子的门处，等着他下一步的动作。

随着玄铁化成的水浇筑到了刀上，那铁水竟随着刀刃上的纹路而生出新纹。

仿如真的有生命一般，当刀刃全身被玄铁水覆盖，其上的裂纹开始愈发地躁动，如果仔细看的话，它似乎是在长出新的裂纹！

棠凌绝手压刀柄，右手紧紧拿着锻锤，似乎是在等待一个时机。

而片刻后，刀刃之上有了一滴铁水飞溅起来。

叮当——

霎时间，我的眼前有万千金珠绽放，锻锤崩打在刀刃之上，将裂纹深深地篆刻进刀身中，而散起的铁花，则在这小破的铁匠铺中化作了漫天星雨。

炽热的碎屑飞落在地面，墙壁，以及棠凌绝和我的身上，我本能地一下子甩开去。

而反观棠凌绝，像是一尊雕佛一般不动如山，只是一锤一锤地为刀淬炼。

落在地面上的碎屑嗤嗤地叫着，溅着细碎的火星。

我扶着墙，压着身子，看着火雨之中绽放的刀芒，算是明白为什么是“淬火”了。

而看着这一次又一次的金莲绽开，我恍惚间又想起了十几年前的那一幕……

‘明焰火光’

‘残肢断臂’

‘猩红血雨’

‘惨绝人寰’

…………

有一瞬间，我仿佛看见了心里的那一个‘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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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回过神来后，刀已经被我握在了手中。

棠凌绝

『它跟着我的时候，叫凛霜，现在，它属于你了。』

『愣什么？给它取个名字。』

我有些怔神地举起刀，放在阳光之下的时候，上面的裂纹隐隐有些透光，也不知是我的错觉还是什么，眨个眼的功夫便再也看不见了。

看着它，心中便闪出了一个相当适合的名。

『碎星。』

『哈哈哈，行，好听！呐，刀鞘在这，我亲手打造的。』

我转头，一把鞘便一下将要砸到我的头上，不过反应还是很快的，伸手一抓便抓住了。

棠凌绝

『诶……我棠氏一族，祖传的刀法，到我这就算失传了。』

『你既然有心，就拜托你，试着将它传下去。』

『到时候，无论你说是谁家的刀法，都随便。』

『这算是我求你做的，一切还是随你的愿。』

说罢，他的眼神似是有些落寞， 抬头仰天，却又马上低下了头，唉声叹气。

良

『我会试着传下去的，不过不会是我的儿子。』

棠凌绝看着我，想必也明白我的想法了。

『是吗，也好，刀法就算说的再好听，终归是为杀人而创。』

『这把刀，若是想要真正的开刃来，必须用人血来祭。』

『呵，罢了，你时间宝贵，我也不再多说。』

说罢，他侧身拿起一柄剑。

『你我，就此别过吧！』

哐当——

刀与剑相撞，呲出一阵细碎的火星。

良

『谢棠兄赐刀，既缘已至此，就此别过，你我后会有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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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锡】

经过两天的赶路，我们一行人在无锡停了下来，准备休整一晚，正好补充补充路上的物资。

琼华

『良爷，你和穗姐姐成婚了吗？』

我和伊云琼华二人走在无锡的街道上，正想着事情，一旁琼华冷不丁给我来了个踉跄。

良

『还没……你咋知道我跟你穗儿姐的情况的？』

我扭头问道，而琼华闻言则是轻笑一声，道

『当然是穗儿姐给我来信的时候说的。』

伊云

『我听琼华说你和那个叫穗的女子住一起，你们明明没有成婚，这样做就不怕别人说吗？』

此时，伊云开口询问道，我随口表示并不会在意别人怎么说，对于他这个商贾世家来说，可能我和穗儿这样的情况确实是不合伦理。

不过……我本来其实也挺在意的，两人明明俩月前就该成婚的，毕竟都住到一块那么久了，不成婚实在是有些说不过去，容易遭人谈闲话。

但是，联想到那时候不给我看的信件，再结合现在琼华二人去往扬州的计划，估摸着她是想要让琼华也能参加到她的婚礼。

这样一来也解释得通满穗为何一而再再而三地推迟。

伊云

『那里有家卖鱼的餐馆，要不要去吃？ 』

这时，伊云抬手指了指桥对岸的一家馆子，招牌上挂着漕河鲜舫，看着确实就是个专门卖鱼的餐馆。

琼华

『要吃！』

听见吃鱼，琼华眼中忽地冒出星星，脸上的欢喜色一点都不拖沉，一脸兴奋地看着伊云。

脸颊上还冒着几点鲜红，明显是已经好久没吃，特别想尝尝了……

而伊云被琼华一下子贴了上来，脸上冷不丁地流出了点红晕，我看见他们俩这个样子，心里轻笑一声，道。

『你俩成婚不久吧。』

伊云

『半年前成的婚。』

良

『呵，难怪。』

我尽可能地憋着想要提起的嘴角，手不自觉地糊了一把下巴上的胡子。

伊云

『走，咱们去吃，良，你要不要来？』

我抬眼打量片刻，而后抬手摆了摆。

『我就不去了，我不爱吃鱼，你俩去吃吧，我就在这一片逛逛，要是出了什么事情直接喊我就行。』

笑话，这小子算盘都打成什么样了，自己看过去的时候那眼睛都眨巴冒烟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