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传,阴曹地府之中,阎罗王大殿周围,时常徘徊着一位身压桎梏,脚绑铁链的鬼魄。
其面目任何下了地府之人都未曾见到过,而据好事者述,其是为生前杀孽过重,入了地府后,阎王爷便下令将其押上扣锁,削去面貌,永生永世只可徘徊于大殿周围。
百年一轮回,当人间再一次出现杀孽过重之人,阎罗鬼的面貌便浮现出此人的脸。
人们道过来,说出去,也便传出了人间的阎罗鬼传说。
【人的心中,永远有一个鬼占据着一片地方,当契机出现,它便趁机侵蚀人心中的良知。
罪孽愈多,鬼所占据的地方便愈发多了,自己心中的良知,善意,包括人的七情六欲、思想,这些,统统都将化为粉末,消失在世间。
最终,只留下一具享受杀戮且唯知杀戮的鬼。
每隔百年,它便再一次现身,造得人间生灵涂炭,民不聊生。】
而据传,最近一次出现的阎罗鬼,便是在百年之前。
…………
『你这是谁给你讲的?』
晃晃悠悠地骑在马背上,听罢赵盛源讲述完这个“阎罗鬼”的故事,我心中也猜出了个大概。
赵盛源
『我爷爷,我差不多十来岁的时候,那会他同我讲的。』
『可能是当时年纪小,被吓到了,所以记得特别清楚。』
良
『这样啊……』
『那你是觉得我会是这个“阎罗鬼”?』
赵盛源
『呃……良叔,我说实话,确实有这种感觉,就是……良叔平时的样子跟那时候的样子,差距实在太大了……』
『而且,那时候感觉叔你不像是一个人的模样……』
良
『停!停停停……』
『你小子咋说的这么渗人呐?嗯……先不说这了,赶紧进城吧。』
…………
我知道这小子没有理由会骗我,也不觉着他会往不切实际的方向说去,所以很大可能自己真的有些不对劲。
若是真如这小子所说,这所谓的“阎罗鬼”,莫不是真的盯上自己了?
说起来,自从来到扬州之后,鸢就不止一次的提醒过自己,她难不成早就看出来了吗?
可既然看出来了,又为何不直接点出来,而是这样旁敲侧击?
还有诸多谜团,自己身上究竟藏着什么东西?初来乍到时候,鸢说的穗儿这丫头已经和我是一路人又会是什么意思?
一系列种种困扰,皆被暗藏在心中,等待着被揭晓。
————
下午傍晚前,我二人平安入了城,虽然是带着一身的伤,但是至少在入城的时候没有受到阻拦。
回来的第一时间便先寻了一处医馆给自己后背抹了些药,赵盛源这小子除了沾了些血之外,倒是没有受什么伤。
之前在小溪那里已经将血迹清洗干净了,现在都是只有铁锈味在诉说着有鲜血曾沾染在身上。
只粗略处理了一番便离开了医馆,毕竟后背这种程度还真算不得严重。
至少还能看出是后背,而不是一堆肉透着血在蠕动。
随即二人便回去了茶楼,满穗正坐在楼前,像是在等待。
而远远地看过来,发现是我们俩后,便站起身走来。
其实在原地等着就行的,毕竟我们又不会扭头跑掉。
不过还是因为这细微的一个行为,让自己感觉心暖暖的。
本来是挺欢喜的,不过当她来到身旁,看见我下马时候的拘谨,和后背被拖烂的衣服,透过破洞看到里头的血肉,便一下担心起来。
『诶?良爷你后背怎么回事!』
说着,上前按住我的肩膀,刚想扯开衣服查看伤势,可好巧不巧,按住的地方正好是我被箭矢射中的地方。
『啊啊啊——松、松松……』
………………
很干脆地被说了一顿……
满穗
『一个人逞什么英雄!真觉得那些匪就是些歪瓜裂枣吗?』
斥责一声,她刚想抬起手捶我一拳,可一想到我手臂和后背上的伤,便又默默放下。
但显然,我是不可能逃得掉的。
下一刻自己就感觉腰间一痛,腰子肉被猛地掐了一下。
良
『哎呦!呃……别这么下劲,我好歹还是个伤员啊。』
满穗
『我管你是不是伤员,做事考虑后果,给你些惩罚理所应当!』
…………
我和满穗走前头,赵盛源在后骑着黑哥,没走几步路便走到门口。
我伸手指了指侧面的小型马厩,赵盛源心领神会,骑着马走了过去,随即我跟着满穗进了茶楼。
良
『那个道士来了没有?』
满穗
『在楼上,就在良爷你的房间里。』
我点点头,径直上了楼。
推开门,房内除了该在的进信之外,还有一位穿着和进信相同服饰的人,想必是他的师弟。
而另一位,穿着一身文武袍,面色沧桑,但不显苍老。
估摸着和我差不多年纪的“侠客”。
这位……就是“云”?
砰沓一声,关上门后,我上前走了两步,几人虽是初次见面,但是很有默契地围着中间的桌子坐了下来。
走到桌子前,我将揣在怀里的本子拿出,从里面撕下两张画出的俯瞰图。
摆在桌子上,三人立马凑了上来。
良
『这就是整个寨子的走势,里面还有五匹马,弓弩不清楚有多少,但是保守估计有十把左右。』
进信
『能估出具体有多少人吗?』
他将头伸过来点,双眼看着桌子上那张地图,随后又真切地看向我,迫切想要知道他们人数有多少。
良
『至少五十头。』
『今日他们死伤数加之约莫有二十。』
『所以你们最多大概会面对三十之数的土匪。』
他们的重点倒是没放在五十或者三十上,而是放在了土匪的死伤数上。
纷纷觉着不可思议,有些不敢相信凭着我一人竟可杀死这么多。
甚至那个进信的师弟有些怀疑我是不是夸大了。
对此,我表示爱信不信,不信滚蛋。
扒开上衣,露出里面包扎的伤口,以及血肉模糊的后背,不说两名见不多血的道士,饶是那名侠客都倒吸了口凉气。
————
一切安排完,我最后没有选择跟去,让他们自己商量该怎么去剿匪,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之后便不打算再插手了。
其实更多的也是因为此时的自己,有了牵挂,有了想平安回来的理由,不能也不想用命去冒险了。
啪嗒,轻关上门,让他们在里头商谈一下,自己接下来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那所谓的“阎罗鬼”,到底是否是寻我做了肉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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