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家家户户都炊烟袅袅升起,倦鸟归巢,大人站在门口喊自家孩子回来吃饭,鸡鸭归笼的声音,间接夹杂几声狗,傍晚的村子热闹的不得了。
多了许多人间烟火气。
吃完晚饭,赵东站在船上紧皱着眉头盯着海面。
“胖子,你看海水颜色好像变了,这边海水的颜色好像变得不一样了,还有各种形状的。”
“瞎说,海水能有什么形状?”
胖子骨碌着翻身从甲板上爬起来,走过来靠在船舷上,瞪着小眼睛仔细的看。
“哪有什么形状,我怎么看不出来?”
眼睛都瞪的发酸了,他也没看出来今天的海水和平常有什么不同,怀疑赵东看他躺的太安逸,嫉妒了,在故意耍他玩。
“艹,我今天也没吃啥啊?肚子一直咕噜咕噜的真难受,你们再说什么颜色形状的,让我看看……。”
哎呦,不行,我还得去拉屎要憋不住了,哎呦……,哎哟……,坚持一下……。”
阿建提着短裤刚上船,没等走过来呢,话说到一半,又着急麻慌的跳下船跑去拉屎了。
“阿健是吃坏肚子了吧?”
胖子看着他跑远的背影问的不确定,因为大家都一起吃的,就阿健肚子疼,胖子和赵东都没感觉。
赵东盯着海面不走心的说道:“等他回来问问。”
“沙安村整的太干净了也不好,你看看还学镇上市里的建公厕出来,村里人坏肚子了还要跑那么远,要是拉稀憋不住可咋整?要我说直接码头解决就好了。”
“他们村来往的外地人多,要是都像你说的那样都在码头就地解决,尤其现在的天,这里不光能臭死个人,
那蚊虫都多的能吓死人,那些蚊虫叮咬完屎,回头就叮在船上睡觉的你,
还有晚上出海黑灯瞎火的走一步踩到一脚屎,再走一步还是一坨,然后把屎都带到渔船上,那这一天得多晦气。”
“快别说了。”
胖子在脑海里想象了一下赵东说的画面,晚饭都开始在胃里翻江倒海的,太美好了,他不忍直视。
看着海面赵东心里有了猜测,只等天黑下来验证一下。
阿健拽着卡在屁股里的裤子,捂着肚子爬上船,拉的有点虚脱,躺在那里直哼唧。
“哎呦…………,嗯…………,不舒服………,难受………,屁眼子都火辣辣的疼……哎呀……我不行了……。”
“我去诊所给你拿点药,一直这么拉也不行啊,你是不是背着我们偷吃好东西了?不然都一起吃的晚饭,我们都没事怎么就你拉肚子?”
“哥,我都这样了你还血口喷人,天地良心啊,我可什么都没偷吃……。”
说道这里阿建像是想到了什么,手掌撑着甲板支着身子说道:
“哎,不对,旺财老板他们今天弄的贝类不少,我过去聊天,顺手就扒了几个吃,不会是那个老东西给我下毒吧……。”
想想又觉得不应该,甩甩头虚弱的躺回去。
“公厕那边拉肚子的都排起长队了,有的等不及就随便找个角落就地解决了,好不容易排到我了,
你们不知道,那坑里的屎都快要满出来了,也不知道怎能都那么能拉,我进去都怕不小心踩一脚,他们本村人……。”
“停,停,停,这么恶心的事,你自己知道就行,大可不必和我们细说……。”
胖子在被赵东恶心以后,又被阿健恶心了一把。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这个村子的空气似乎都飘着一股屎的味道了。
赵东问道:“你说拉肚子的人很多?”
“是啊,本村人说村子里面的公厕也有人,才跑码头这边来的,没想到这边也要排队。”
赵东现在基本可以确定这片海域要发生“赤潮”了。
赤潮,又称为红潮,在国际上也被称为“有害藻类”和“红色幽灵。”
当地渔民会叫“蓝眼泪”或者“海火”。
是发生在特定环境下,海水中的一些浮游植物和原生动物或者是细菌爆发大量的繁殖,引起水体变色异常的有害现象。
赤潮发生时海水的颜色也是不同的,以红色或者红褐色为主,海水有时也会是黄色、粉红色、绿色、褐色、棕色、黑褐色以及蓝色等等。
后面旅游业发展起来,商家为了搞出噱头,故意美化海水变色这一现象,因为“蓝眼泪”比较好听,看起来又非常的漂亮。
商家就把它作为卖点对外大肆宣扬。
以前在大船上,闲着无聊赵东就会看各种关于海洋的视频和资料,经历过各种视频科普后,他对这种现象简直不要太熟悉了。
现在海洋还没有被污染,赤潮现象并不多见,后面海洋被污染严重,导致赤潮现象频发。
赵东他们的渔船远远的就看到过很多次,要感谢科技的飞速发展,他们早早的就能检测到并开船避开。
美丽是真的美丽。
“咱们明天就回家,我去招待所和其他人也说一下,胖子你去帮阿建买点药回来。”
说着话就赵东跳下了船,大步的朝招待所走,胖子和阿建都没反应过来。
俩个人互相对视一眼,胖子问道:“刚刚东子是说要回家吧?”
阿建不确定的回道:“应该是吧?我好像也听到了。”
他们都不清楚怎么好好的说着话就要回家去了呢?
海蜇不捞了?
钱也不赚了?
“算了,等东子回来问一下就知道了,一定是发生什么事了,不然他也不能突然就说要回去。”
胖子笨拙的下船后,冲阿建说道:“我还是先去诊所给你拿药吃吧,这个时间也不知道诊所有没有人在……。”
没等阿健回答,胖子念念叨叨的走了。
赵东一路上看到好几个本地人,提着裤子火急火燎的跑进公厕,接着一阵噼里啪啦声传出来,像是开闸泄洪了一样。
赵东条件反射般抽动了两下鼻子骂道“玛德,真臭……。”
等他到招待所的时候,太阳已经落了下去,里面煤油灯透过散发着橘红色的光。
他爹靠坐在窗台这边,正拿着大烟袋一口接着一口的抽着,周围像是火灾现场似的烟雾缭绕。
“爹,赤潮可能要来了,今天就收拾收拾,明天早上就去镇上把钱都取出来,咱们就回家去,反正也快中秋了,海蜇汛期也要结束了,不差这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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