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喂鱼的池煜看着时真这副老谋深算的表情,和好像一切尽在掌握的笑容,忍不住打了个哆嗦,他不用问也知道,这姐又在算计他哥了。
真怕哪天他哥脑子一糊涂,会被时真算计的底裤都没了。
但这些不是他能管,该管的,他只需要一人一边抱好大腿,尽职尽责做个好弟弟,就能吃饱穿暖,吃香喝辣,好处拿的还是双份的,何乐不为?
人啊,就得难得糊涂!
收拾好外卖盒,时真一边给宋沉野发消息,一边回卧室不紧不慢的从她的小衣帽间拿了个空行李箱,装了两套换衣衣服,又从卫生间收拾了洗漱用品和化妆品装箱,最后把明天被迫社交需要的“道具”,全部装箱。
然后随意套了身舒服的黑色运动装,带了顶蓝色鸭舌帽,准备出门。
池煜抱着胳膊,倚着鞋柜看她:“你这是准备彻底不着家了?”
时真打开鞋柜,挑了双黑色的小高跟,装进提前准备好的纸袋里,然后踩上运动鞋,看都没顾上看他:“我明天有正事儿,后天回来。”
池煜啧啧:“你不就是馋我哥吗?还正事,说的这么冠冕堂皇,道貌岸然,啧啧……”
时真冲他笑笑,没多废话,两步上前,控制着力道对着他的肚子就是一拳,池煜吃痛:“你不讲武德!”
时真像没事人似的,淡定提上行李箱,临出门送了他一句话:“再胡说八道就从我家滚出去,爱去哪儿去哪儿!”
门砰的关上。
池煜不屑的哼了一声,就会欺负他,到了他哥面前还不是要装温良小白兔?
真道貌岸然!
事实上,时真在宋沉野眼中的形象也从来和小白兔沾不上边,从小到大,她就没乖巧过,她的性格是那种平时瞧着不声不响,但如果被惹急了,路过的狗都会挨顿揍的类型。
所以凡事都得哄着来。
时真从小区出来,打了辆车直奔酒店,上楼,进了房间,宋沉野正坐在沙发上敲电脑。
他似是刚洗完澡,戴着一副黑色的半框眼镜,刘海乖顺的垂在额前挡住了些许眉眼,身上还穿着白色浴袍,许是坐下的时间久了,腰间的绑带有些松了,领口微敞,露出了小片锁骨和胸膛。
完全无所防备。
时真拖着行李箱走向他,宋沉野抬头看了她一眼,淡道:“订了你喜欢的牛排,在桌上,自己去吃。”
时真哦了一声,目光落在了他喉结处的小痣上,轻挑了下眉:“哥哥吃过饭了?”
宋沉野欲盖弥彰般拢了拢衣襟:“吃过了。”
他注意到了时真不算清白的眼神,但奈何手头正在处理的工作确实着急。
刚才洗完澡,他连衣服都没来得及换就在这儿坐到了现在,本来想着时真至少还得有个十几分钟才能到,正好够他去换衣服了,谁承想她来的这么快。
时真看着他的小动作,选择性无视了他的不自在,转身去卫生间洗了个手,在餐桌前坐下,端起杯子喝了口水,道:“你还记得明天要陪我去拜访舅爷爷的事吧?”
宋沉野嗯了一声:“正想问你,准备什么礼物好。”
时真拿起刀叉,慢慢切着牛排:“画,瓷器,他喜欢老物件。”
宋沉野:“知道了。”
时真插了块牛排送进嘴里:“明天上午十点我们得到,看这个时间点,应该要留下吃顿午饭。”
“嗯。”
“你明天可得记得保护好我,我有种预感,有些我不想见的人,明天也会去。”
宋沉野处理完最后一封邮件,把笔记本电脑放在茶几上,站起身来,捏了捏后脖颈:“只要你收敛点儿脾气,就肯定不会有事。”
时真切牛排的手一顿,继而笑笑:“我要是脾气差,那这个世界上就再没有好脾气的人了,我很乖的,哥哥知道。”
宋沉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勾了下唇,调整好衣带,转身回了卧室。
等他换好衣服出来,时真还在切那块已经凉透了的牛排。
他看得出来,她其实早就不想吃了,至于为什么不放下刀叉,宋沉野心里大概有数。
时真小时候就是这样,只要心里装着她不情愿去做的事,她就会和自己较劲,不是抠指甲,就是像现在这样机械的切着盘子里这块可怜的牛排,切的时间越久,越碎,说明她的烦恼和想法越多。
放着她不管,其实一会儿也就没事了。
毕竟她最擅长的就是调节自己的情绪,然后努力让所有局势都尽可能有利于自己。
虽然明知她能解决,但宋沉野还是走到她身边,握住了她拿刀的手腕。
时真抬头,皱了下眉:“怎么了?”
宋沉野看了眼盘子里的牛排:“你这算不算浪费食物?”
时真反应过来,放下了刀叉。
宋沉野在她对面坐下,时真很自然的把盘子推给他:“你吃了吧,别浪费。”
宋沉野把盘子转了个方向,拿起她用过的刀叉,插了块牛排送进嘴里。
两人谁都没说话。
时真用手撑着头,满意的看着他一口一口吃掉了自己剩的食物。
哥哥如果能一直这么乖,就好了。
宋沉野拿起餐巾,轻拭了一下唇角,再抬眸正好对上了时真玩味的目光。
一瞬,时真敛眸笑笑:“我刚突然想起了,那天你来我家接我的事,当时陈叔去厨房热鸡汤,我们就是像现在这样面对面坐着,我当时看着你这张冷脸,可紧张了,生怕自己说错一句话会得罪了你这位金主。”
“后来熟了,就开始像现在这样没大没小了?”宋沉野折了两下餐巾,随手扔在桌上:“时真,我能问问,你是什么时候对我有了现在这种奇怪的心思?”
时真想了想,拉长音嗯了一声,缓缓道:“大概是你有一天喝醉了,特别用力的抱了我很久,你说有你在,我什么都不用怕。你当时真的很用力,我都快窒息了,但也真的很有安全感。”
她不着痕迹的轻叹了一声:“再之后,我就喜欢上了这种令人窒息的安全感。你知道的,我被惯坏了,从小就是,喜欢的就一定要得到,得到了就一定要占有,哪怕有一天我不喜欢了,也还是要永远属于我。何况,还是你自己说的,你是我爸爸留给我的遗产,本来就该是属于我的,所以应该没有人会比我们更亲密才对。这个答案,哥哥满意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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