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
墨司曜醒来,口渴的厉害,浑身上下酸痛,丝丝寒气从地板青砖顺着羊毛毯子蹿到身上,冷得他直哆嗦。
他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抱着被子坐起来看着黑漆漆的房间,一时有些懵。
他是去哪家青楼喝醉了没给钱,被龟公关到柴房了?
不对啊,墨竹他们会付钱啊?
不对不对,他前几日刚成亲,这些天都没去逛青楼!
哦对了,他昨天陪媳妇回娘家来着……
他记得他好像喝了挺多酒,后面的事他断片了,想不起来了。
想不起来就不想了,横竖是回王府了。
墨司曜喊了一句:“墨书!”
姜雪璃睡眠浅,早在他起身时已经醒过来,听到他喊人,她裹着毯子下床穿鞋,摸出火折子点上烛火。
烛光飘摇,映出一张素白艳丽的脸,及腰长发散落在胸前,织彩的毯子遮不住窈窕有致的身姿。
墨司曜心神恍惚,嗓子干哑,“阿璃……”
姜雪璃挑了挑眉,“哟,我们墨小公子还记得我是谁呢。”
墨司曜没明白她什么意思,一把拉住她的手腕,“阿璃,我口渴,给我倒杯水。”
“水就在桌子上,自个儿不会倒?”
姜雪璃说是这么说,还是转过身,用另一只手给他倒了杯水,递到他嘴边。
墨竹心细,从小到大照顾着他们家小公子,非常明白他的习惯,临睡之前提了一壶滚烫的沸水过来,这会儿水温刚刚好。
墨司曜一口气喝了半壶水,总算清醒许多,身上寒意也消散不少。
“你怎么把我扔地板上睡了?”墨司曜说着瞪了姜雪璃一眼。
姜雪璃捏着鼻子指指他的衣服,“你自己闻闻,一身酒味儿,我没把你扔屋外头是我这人素来心地善良。”
墨司曜呸了一声,扣住她的腰把人揽入怀里,“哪还有你这么狠心的婆娘,这么冷的天把自家男人扔地上睡?”
“不是给你盖了被子还铺了毯子?”姜雪璃伸手推开他,“你臭死了,离我远一点,别弄得我身上都是酒味儿。”
墨小公子有点子洁癖,天天沐浴,天天换衣裳,昨天若是墨竹他们照顾他,定是会给他洗干净了塞被窝里。
对比姜雪璃,果真是最毒妇人心,竟然就这么让他睡地板?
墨司曜越想越气,双手箍得更紧,把她紧紧按在自己胸前,“让你嫌我臭,你好好闻闻我哪儿臭了?我又没吐,一点酒味儿你都受不了?”
天冷,墨司曜身上很暖和,淡淡的酒味儿混着他平日常用的香胰子味儿,不算好闻,也不难闻。
姜雪璃趴在他胸口,撑着双手要逃开,“你没沐浴就是臭。”
墨司曜抬起她的脸,捏住她的下巴,盯着她的脸,突然笑了起来。
姜雪璃被他笑的莫名其妙,避开他的手,别过脸,“你笑什么?”
“再臭我也是你的男人。”墨司曜掐住她的脸不让她躲,骨节分明的手指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她桃花一样的唇瓣。
“你这嘴巴生得是极好看,说的话却没一个字动听。”
墨司曜话音刚落,想也没想地亲上了她的唇。
少女清甜的馨香萦绕鼻间,交换着带着酒意的清冽气息,唇齿交缠。
墨司曜呼吸逐渐急促,手指探进衣服下摆,一点点往上游走……
热气腾腾升起,男人桃花眼里染上**,低哑的嗓音格外撩人,“阿璃……”
姜雪璃身上一凉,衣衫尽数褪去。
她羞耻地闭上眼,密长的睫毛轻轻颤动:“不行,你没沐浴……”
少女情动的喘息,是最纯洁的诱惑……
墨司曜低低笑了一声,起身抱着她往屏风后面而去。
他在墙壁上转动几下,一个小门打开,赫然是一个热汤池!
墨王府风水绝佳,是宫里钦天监亲自督促建造,庇佑王府丁财两旺,荣华富贵享之不尽。
最妙的是,墨王府地底下有条地热主脉,恒温42c,水质清澈透明,富含二十多种对人体有益的矿物质元素,美容养生,锦城与王府交好的人家都爱来此处泡温泉。
墨王爷莺莺燕燕多,年轻时玩的非常花。
为了方便和他的美人们在汤池里鸳鸯戏水,墨王爷找人把热汤池分成了大大小小几个独立空间。
最大的一个池子在前院,供客人使用。
其次是老太妃,王妃,柳侧妃,世子还有墨小公子的院子里都隔了一个。
水池温度是人体最舒适的温度,温水包裹全身,每一个毛孔都舒爽地张开。
墨司曜抵在姜雪璃身后,
姜雪璃转过脸和他亲吻,手死死抓着汤池边上的栏杆。
热水蒸起白雾,遮住了一池旖旎……
日上三竿,天光大亮。
墨竹和墨书在屋外来回踱步,抬手想敲门,又怕扰了主子清梦,举起的手赶紧放下。
“巳时末了,真不喊公子起来吃早餐?”墨竹抬头看看天上的日头,问道。
墨书耳朵趴在门上听着屋里的动静,
屋里静悄悄的,半点儿声音都没有。
“公子还没起呢,咱们把他吵醒了他肯定要扣我们的月银。”
墨书边说边往后退,离得远远的。
墨竹跟着他退后,又问,“那公子醒来说我们没喊他吃早饭,会不会也要扣我们的月银?”
“应该……”墨书犹豫了一下,很快斩钉截铁地说道,“肯定会!”
他们家小公子属于无理取闹,理不直气也壮,讲不通道理的那种人,
他没有错,他错了也是对的,
他没有道理也能争三分理,若是他不小心有道理了,那么,天下无敌。
叫他起床也要罚月银,不叫他起床也要罚月银,
墨竹和墨书不约而同地选择叫他起床,两人一起上前敲门……
“扑通——”
屋门忽然打开,两个小厮跌倒在地,茫然抬起头,就看见他们家公子梳洗整齐,风骚地摇着扇子。
墨司曜满面春风,弯腰一手一个亲自扶起两人,调笑道,“离过年还有一段时日,你们这么早给我拜年作甚?”
墨竹脾气急一些,没好气地拍了拍膝盖上的褶皱,“公子既然早已醒来,怎么不喊我们进来伺候,开门也不说一声?我们这么多年的情意,抵不过少奶奶进门几日,终究是我错付了……”
“墨竹,胡说八道什么!”墨书赶紧捂住他的嘴。
“无妨无妨。”墨司曜心情好看什么都顺眼,顺道解释了一句,“少奶奶还没醒,所以没喊你们。”
墨竹小声嘀咕:“王妃和柳侧妃一大早都斗了好几个回合,少奶奶还没睡醒,太不合群了!”
墨司曜忍俊不禁,合上扇子拍了拍墨竹的脑袋,“是我平日太纵容你们了,竟敢蛐蛐主子?”
墨竹是家生子,他爷是王府大管家,他爹是墨王爷的近身护卫,他娘是墨王妃娘家带过来的大丫鬟,如今管厨房的差事。
他本身更是与墨司曜光屁股长大的情分,说是随从,更胜亲兄弟。
他转到墨司曜身边,上上下下仔细扫了他家爷一圈,问道:“公子今儿有什么好事,心情这么好?”
“很明显吗?”墨司曜摸了摸自己的脸。
墨书点头:“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公子您笑的这么开心。”
墨书性格内敛一些,若是换墨竹形容,他是想说他们家公子笑的十分猥琐。
墨司曜脑子里浮现昨夜的风情,脸上愈发春心荡漾,从袖兜里取出一个钱袋子扔到墨竹手里,
“赏你们了。”
墨竹掂了掂钱袋子,惊了,不由自主地抬头望天——今儿太阳没打西边出来啊?
“公子,这么多钱,该不是遣散费吧?”
墨司曜又拿扇子敲了敲他的脑袋,“少耍宝了,去厨房跟你娘说一声,午饭弄丰盛一点,要清淡一点。”
墨竹翻了个白眼,“丰盛一点,还要清淡一点,公子您可真会为难人。”
墨司曜摊平手掌:“钱还我。”
墨竹飞快地把钱袋子塞入怀里,跑的飞快,“我去厨房给少奶奶弄一桌丰盛的,清淡的午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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