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鸣铮抓着匕首,在刘三身上比划来去,仿佛好玩。
而刘三,俨然是一具睁着眼睛的死尸!
再扭头看向许靖央,她擒着吴辉的手腕。
威国公几乎失声:“许鸣铮,你到底在干什么!”
许鸣铮吓了一跳,扔掉匕首,躲去许靖央身后。
“大姐姐,我害怕。”
许靖央死死抓着吴辉:“父亲,母亲,快将这人捆了!”
吴辉拼命挣扎,脸色青白,嘴里叫嚷:“许大小姐,你好奸的心思!设这局害我,那我们就都别活了!国公老爷,您的好女儿杀……”
他话都没说完,许靖央就借着跟他推搡的力道,被他推倒在地。
她手掌内侧被划破皮,吃痛一声。
张官差立刻制服吴辉,把他的脑袋按在地上。
许鸣铮顿时捂住脑袋,蹲下来尖叫。
“他们要杀我!我害怕,爹,娘,我好害怕!”他胡言乱语,大家都听得不太明白。
许夫人急忙上前,将他揽在怀中,哭道:“我的儿!谁要杀你?快告诉娘!”
许鸣铮指着吴辉:“他,他们!”
威国公看向许靖央:“到底怎么回事,你快说!”
许靖央被竹影扶着站起来,眼眶通红。
“父亲,母亲,女儿不孝,发现弟弟有危险,没有及时告诉你们。”
“丫鬟送饭的时候,竟偷听到吴辉教唆铮哥儿找我要银子,我感觉奇怪,便派人跟着他,没想到看见他跟刘三在驿站里商量,要找我要一千两银子后,杀了铮哥儿跑路。”
“今日一早他就用铮哥儿胁迫我来驿站,我看到刘三的尸首,才知道他们分赃不均,昨晚吴辉已经把他杀了!”
吴辉剧烈挣扎:“你放屁!你这个贱人,是你要杀你的亲弟弟,故意把我引过来的!”
许鸣铮却捡起地上的匕首,朝他扔过去。
“是你要欺负我!”他说。
那匕首锋利至极,竟扎进吴辉眼睛,他顿时哀嚎,疼得昏死过去。
许靖央好似吓着了,脸色苍白。
张官差看着她,眼神中有疑虑。
“许大小姐怎么没想到要先告知家人?”
“我怕吴辉狗急跳墙,伤害铮哥儿。”
“那又为何要跟他单独出来?”
“他用铮哥儿胁迫我,还让我带上了银子,我不敢声张。”
她哽咽,从袖子里拿出一卷银票。
“钱我都带来了,只求他不要伤害铮哥儿。”
一名官差压低声音,告诉张大人:“这个刘三,是出了名的地痞无赖,吴辉倒是有些脸生,但去附近的赌坊青楼查问,肯定有认识他的。”
张官差使了个眼色:“现在就去查。”
许靖央余光看两个官差出去了。
又听他说:“你们请个郎中来,给吴辉医治。”
罪名未定之前,他不能死。
张官差带人搜查房间。
他们从吴辉身上发现了许靖央之前给的银票,证实了吴辉确实好几次都找许靖央要银子。
许夫人盯着许靖央:“刚刚我们进来的时候,你为何抓着吴辉?在外面,我们都听见他喊救命!”
许靖央垂眸黯淡:“他说,要把刘三的死,嫁祸在我和铮哥儿头上,逼迫我再多给他一万两,我不肯,要带着铮哥儿走,他还想跟我动手,却发现打不过我,才知道怕,自然喊救命。”
太牵强了!
可是许夫人又问不出别的。
尤其是许鸣铮,靠在她怀里,可是一只手还要死死抓着许靖央的袖子。
若许靖央做了害许鸣铮的事,他不会这么依赖她。
许夫人闭上眼,护着儿子,头疼不已。
很快,张官差的人回来了,向他耳语几句。
张官差面色一变:“确定是花灯节那晚逃窜的匪贼?”
官卒点头:“身形都符合描述,吴辉在花灯节后消失了好些日子,再出现时恰好是他已经带着许二少爷回到威国公府之后。”
“而且刘三在青楼有个相好,刘三曾酒后亲口告诉她,花灯节那晚他要办件大事,可能会死人,她不信,刘三还拿出自己准备的草绳和麻袋还有迷药,给她看。”
“铁匠铺的掌柜也亲口承认,一向穷酸的刘三忽然发财了,用一大笔银子跟他购买了大刀。”
“刀呢?”张官差问。
官卒摇头:“不知所踪。”
那晚花灯节在百姓们当中乱砍乱杀的贼人,用的就是大刀!
威国公听见他们说的,脸色越发苍白。
“我儿子是被这两个匪贼绑走了?!”
“国公爷,一切都要彻查后才能知晓,只不过在此之前,可能要委屈许大小姐和二少爷跟我们回衙门了。”
许靖央早有预料,倒是许夫人,三魂去了六魄,紧紧护着许鸣铮。
“我儿子根本不认识那些匪贼,你们别查错了,冤枉了人!”
张官差面色严肃:“事关重大,大理寺和巡防司还有刑部都会介入,请国公夫人放心。”
许靖央和许鸣铮就这么被带走了。
许鸣玉赶到的时候,恰好看见许靖央跟官差离开。
他顿时皱眉,拦住威国公:“二叔,发生什么了?”
威国公哪有空跟他解释,匆匆赶回府想办法去了。
许鸣玉还是从竹影口中得知事情经过。
他连忙转身就跑,托人帮忙!
大概是考虑到许靖央和许鸣铮的身份,官府不敢将他们兄妹两个关在大牢里,而是请去了一处窄小的房间内等候。
粗茶放进屋内,官卒离开时,锁上了门。
许靖央垂眸站在桌边,不知在想什么。
这时有人拽了拽她的袖子,许靖央回眸,许鸣铮伸出手。
“糖,糖。”
许靖央嗤笑,捻起一块糖放进他掌心。
“铮哥儿,我教你的这些事,不能说出去,知道吗?若你能做到,每天都有糖吃。”
许鸣铮懵懂点头。
他现在是孩童心性,没待一会,就烦躁了。
开始在旁边大吼大叫,坐立不安,还去砸门。
但很快,他终于折腾累了,躺了下来。
看着日头一点点西斜,直至落幕。
许靖央不着急,她知道,自己一定会出去。
夜色已深,她撑着头,靠在桌上假寐,许鸣铮蹲在旁边的地上。
门口传来开锁的动静,有人把房门拉开。
许靖央抬眸看去,待看清楚来者,竟忍不住一愣,怎么会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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