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雪飞舞,似有一支画笔细细勾勒,用洁白妆点着高大的院子和宽敞的房屋。
雪衬托了院落的高大,院墙的宽厚,和房屋的整齐。
这里只是赵家大院的一个内院,却是山村里住习惯土房的人必须仰视的建筑。
乔引娣走进院子,脸色被震撼的变了又变,她万万没有想到这里收拾好了以后,竟然是气派到家的一处家业。
她此前来过这里两次,一次是安秀不给驴车,她跑来讨栓宝,一次是没讨成栓宝,冷不丁的闯进来强行带走栓宝回家。
这两次都是带着和安秀有矛盾的纠结感,乔引娣没有放开来的细看院落。
今天她有十足的底气,昨天宝妞接走栓宝,晚上没有送回去,乔引娣心里十拿九稳起来,大伯子赵长年到底明白谁是他以后的摔盆人,照着这样再一想,栓宝以后给大伯摔盆,那大伯的家业不就是栓宝的吗。
她的这种想法,在一些重视男丁的人家里也有出现,只是赵长年他没有想过。
目送赵长茂出去,赵长年和赵得地在正房堂屋里说着话,就看到赵长丰和乔引娣走进来。
赵得地的眼神变冷,闷闷的抽着烟袋,琢磨着这两个人跑来干什么,他暂时地忘记赵长年回来,赵长丰不管怎么样也应该过来见个面。
进家门就憋着一窝火的赵长年而是迈步走向东屋,安秀和孩子们在炕上玩耍,她怀里的喜妞舞动着小手,宝妞和栓宝在这里陪着。
赵长年在炕前沉声:“等下别出来,有什么动静都在屋里。”
安秀一面答应着,一面打开光幕,看样子有热闹看,她身为服务生,不了解周围情况那还行,她得盯着。
......
乔引娣的笑声先于赵长丰出现,她热情万分:“大哥回来了,昨天是大哥叫门吧,我竟然没有听出来是大哥的声音,大哥你别生气,栓宝可想你了。”
赵长丰有些干巴巴:“大哥,你怎么又回来了?”
赵得地顿时翻脸:“你大哥不能回来吗?说的这是什么话!”
赵长丰涨红脸,本来嗓音就不高,现在难堪的更低下去:“我,我就是随口一说。”
赵长年是一惯的严肃,点点头:“我回来了,坐吧,长丰。”
他没有理会乔引娣。
乔引娣怕他,就相对的敏感,她赶快握住护身符:“栓宝不在这里吗,栓宝呢,昨天有没有喊大伯,快到娘这里来。
她刚说完,就听到一旁发出“啪”的一声,有道房门后面传出来用力闩门的声音。
乔引娣的脸色难看起来,不用想栓宝也在里面,大嫂怎么又想霸着栓宝不让出来?
一门之隔的后面,关门的是两个人,一个是连滚带爬反应奇快的宝妞,另一个是紧跟着连滚带爬的栓宝。
两个人正蹑手蹑脚的往炕上爬,看得安秀扑哧一乐。
宝妞:“嘘。”
栓宝:“嘘。”
安秀忍住笑:“嘘。”
喜妞在怀里拍着哄着就行,两个孩子可以自己玩耍,不需要安秀全程用心互动,安秀继续盯着脑海里的光幕,看着外面的动静。
赵长年没有让赵长丰夫妻内心的不安长久等待,他开门见山:“长丰,分家是怎么回事?”
“大哥,这可不能怪我们,大嫂不知道发的哪门子疯,她非要分家,爹娘在场都没有拦住......不信你问爹,爹在这里,你说句话啊,”
乔引娣回答了一堆。
赵得地嗤笑一声,扭个身子不想看到她。
赵长年的视线没有改变的还在赵长丰身上:“长丰,我在问你。”
赵长丰低着头,声音好像蚊子哼哼:“大哥,对不起......”
乔引娣只觉得怒火顶到头顶上,把她对赵长年的惧怕都顶了出去,她彻底放开大嗓门,本来就没有人央她坐下,她原本就是站着的,不由得叉住腰,手脚全都放开姿势。
“什么对不起,分家明明就是大嫂硬要分的,天地良心,没有谁撵她走......”
“啪!”
一巴掌响在赵长丰脸上,也让乔引娣闭嘴。
原本只想和赵长丰说道说道的赵长年,在乔引娣的聒噪里引动怒火,大步走来,一巴掌甩到赵长丰脸上。
他恨恨的道:“你用我的钱结婚,结果把我老婆撵出去!老三,这就是你办的事情!”
“啊!”
乔引娣尖叫出声,她的怒火也爆发了。
这还讲不讲理,明明就是大嫂自己要分家!
她浑然忘记是怕赵长年的,眼睛里只有这院子又高又大又亮,这里既然是家里人买下来,就应该是栓宝住的地方。
血红色笔直冲进眼睛里,乔引娣眼前看不见其他,只有这个院子,这以后都是栓宝的!
她对着赵长年冲过去,举着双手搔他:“啊,你怎么打我男人!”
赵长年躲开来,乔引娣以为他害怕,对着他再接再厉的搔过去,赵长年终于烦了,一把揪住乔引娣的头发,再一甩,乔引娣飞向院中。
七荤八素感让乔引娣大哭不止,全身的疼痛让她瞪着堂屋,终究没敢再进来。
赵长年的声音更是压制着她。
“老三!你是真出息,你大嫂整个月子里听着窗户根下面的难听话,月子里没有奶,你们是想饿死我的喜妞吗!你就是个死人,不知道让你老婆闭上嘴!”
赵长年恨的就是这一点,乔引娣胡说八道折腾安秀,公公不能动手,当婆婆的一辈子老实不会折磨媳妇,你当丈夫的再管不住她,还能怪安秀提分家吗?
她和女儿还要过日子呢,天天带着两个小孩子,还要和妯娌吵架这是什么日子?
“你打女人,赵长年,你还是个男人吗!”
乔引娣的骂声让本就身心痛苦的赵长丰爆发,他站到屋檐下面吼道:“闭嘴,你给我闭嘴!”
乔引娣的心往下沉,她从没有见过赵长丰这样对她,哪怕两人吵的再凶,赵长丰也没有过这么狠的嗓门。
她哆嗦着嘴唇:“好,赵长丰,你们全家都欺负我!”
她转身疯狂的跑了出去,在雪地里跑的飞快。
赵长丰则是转身进了屋,蹲在地上抱着脑袋,痛苦的道:“大哥,你相信我,我直到大嫂分家以后,才清楚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情。”
赵得地恼了:“我是不是一直让你管管你媳妇!”
赵长丰更加痛苦起来,嘶吼道:“爹!大嫂要是不分家,我也不知道有这么严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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