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郎握着那温热跳动的心脏,看着张三爷轰然向后栽倒的身形,便不再理会!
转而走向桀骜不驯的三当家近前,看着面前嘴中大口涌现的血液,心知其命不久矣!
那种被刺骨寒冷包围神魂消散的绝望之感,二郎可是深有体会,每当想起仍然是心有余悸汗毛竖立!
恶人自有,恶人磨!
二当家看着缓步向走来的少年,耳听传来那狭长刀条,在地上拖动产生刺耳声响,宛如催命的号角一般!
少年抹去脸上迸溅的鲜血,提着刀条在其脸上拍打两下,笑道:“怎么感觉你比张三爷还要耐揍些啊!”
后者闻言,单手驻地缓缓站起,看着少年那手掌与脖颈间细密的鳞片,吞咽下口中带血的口水,克制着略有发颤的声音!
“怎么才能放过我?”
虽然只有一次酒宴的接触,但少年也知晓这二当家是寨子中的狗头军师!
临死之前还想与自己做个交易,而那些枉死在商道之上的商贾,暴尸河谷的流民,他们在死前的求饶可曾被放过?
二郎如逗弄秋后蚂蚱一般,笑道:“银钱、珍宝、功法、神兵,你有什么能换回自己这条命?”
二当家闻言,好似抓到救命稻草,看到一丝活命的曙光,脑中飞速思考着。
银钱对于面前少年来说已是无用,寨子都被屠戮,那银库的银钱还不是尽数归入其囊中!
珍宝嘛,这些年得到些也尽数孝敬给边军了,至于功法神兵,自己只是筋骨境界的武者,那粗浅的功法这煞神怎会入得了法眼!
一番思索下来,自额头间不停渗出冷汗混着雨水在下颚滑落,待抬眼看着逐渐失去耐心的猩红眸子,周身顿时抖如筛糠!
忽然,脑中想起去年劫掠商队所获一物,连忙高呼道:“有,有,去年夏天的时候,我们伏击了一个南域商队得到一张十万大山的舆图!”
本就没甚期盼的二郎,立刻来了兴致,手臂一抬,狭长刀条搭在前者肩头,饶有兴趣道:“东西在哪里,如果是是真的,我便饶你一命!”
一份记录十万大山的舆图,无论是大夏还是北蛮皆是价值连城之物!
舆图记载不会无的放矢,其中绘画标注既有趋吉避凶的行进路线,还有找寻的天材地宝!
而二郎就从瘸爷手中得到过一份,里面记录一条相对安全的进山路线,其中还有许多珍贵山货的地点标注,而这两年庄子过冬的银钱皆是从拿出水潭处猎取!
二当家闻言,也不讨价还价,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这种情景多么熟悉,只是今日角色互换而已!
刀条在肩头穿来的压迫,让二当家立刻不敢有丝毫拖沓,连忙直言道:“东西我就扫过一眼,便被三爷收走了,想必应该在他的宝库里!”
说罢,抬手指向张三爷的房屋。
在二郎的示意下,二人来到房中,二当家在床榻下扭动一条床腿,只见床榻侧的多宝柜陡然翻转,一间密室出现在二人面前!
二郎见状,对面前这个二当家心中顿时涌现出强烈的厌恶!
二当家竟然对大寨主的密室了如指掌,这帮乌合之众既狼狈为奸,又互相算计,皆是背后捅刀子的行家里手!
密室中只有两个架子,上面摆放着大小不一的数只宝箱!
以二郎的性子直接让其抬到房屋中一一打开,如果不出所料,其中两口宝箱打开的瞬间,赫然激射出三根飞针!
狡诈的二当家也是早有准备,望着镶在墙面泛着幽蓝流光的飞针,也是暗道一声好险!
一番翻找后,终于在一本书册中寻得,二郎拿在手中轻轻展开,一幅精细的舆图出现在少年眼前!
山岭树林,水潭深谷均有详细的绘制且异常精美,宛如画卷一般,而其中异兽栖息出没的地点竟然也有标注!
只是这舆图的材质让二郎很是陌生,纸张雪白却极为轻薄,纹理细腻,两指揉搓间又感韧性十足。
心中顿时好奇,便问道:“这是什么纸张?”
后者上前仔细看了下,连忙答道:“应该是蝉翼宣,例外这张图应该是拓印出来的。”
二郎听到“拓印”二字,便对这张舆图的真实性不再怀疑!
而一旁的二当家忽然惊呼道:“养神芝!”
二郎闻言,顿时诧异,待仔细看向舆图,只见笔墨粗重的最顶端赫然用写着“养神芝”三个小篆,笔记比之其他略微粗壮些!
脑中顿时浮现养神芝的详录,“有不死之草,生琼田中,或名为养神芝。其叶似菰,苗丛生,一株可活一人。”
想到此处,并未有如前者一般的震惊,反而眉头一皱,随后嘴角流出一丝苦笑!
博闻强记,翻阅药仙堂所有典籍医书,这天药圣品养神芝的价值几何其还是知晓的!但二郎还翻阅了一些温老的手札,其中就有记载养神芝功效,却与传闻有些出入,或成为有些鸡肋!
忽然心中又有所感,神情一凛,沉声道:“记载养神芝的舆图,你们是怎么得到的?”
如此珍贵之物,定有强横武者保驾护航,岂能是他们这些马匪能劫掠得来的!
在少年的逼视下,二当家扑通跪在地上,坦言道:“那支南域商队在路上出了内讧火拼,当时三爷我们只是路过,才,才得了便宜!”
无意间知晓了养神芝的秘密,闯荡河谷多年的二当家,自知面前少年是绝不会放过自己了!
可那求生的本能,还是让其下跪求饶,蝼蚁尚且偷生,何况人乎?
二郎如若未见一般,继续问道:“除了这张图,还劫了些甚么?”
有用之人,便不会轻易殒命!
二当家连忙道:“还,还有数十株珍贵草药,都卖了,卖了五万余两!”
二郎听罢,脑中不断分析其中种种,眉头不由得皱起。
那南域商会不出意外,应是做采药营生的。
至于内讧,无非是得到养神芝舆图后,见财起意,起了杀机,方才让白杨坳的马匪得了手!
一番思量后,少年起身看向屋外。
不知何时雨停了,雨后的清新之气涌入房内,一丝微弱的光晕在天边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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