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辰时至午后,二郎在楚星河与三位经年掌事的陪同下,在城墙之上不停游走!
从外墙沙石土料的品类,到不同弓弩与垛口间的距离的配比,皆是详细询问!
而三位掌事,见少年竟有少堡主相陪,深知此乃堡中贵客!
对此,更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待二郎知晓三位掌事,确有真才实学!
方才从怀中取出清溪庄乌堡舆图,让其给予意见与指点!
三位掌事见少堡主含笑点头,便欣然接过!
二郎见此,从怀中取三枚素白牌子,笑道:“劳驾几位老掌事,小子心中过意不去!”
“此三枚狰兽牙牌,了表心意,还望莫要推辞!”
话音方落,三人又看向楚星河!
二郎又道:“此物可驱蚊虫,退百兽,与孩童佩戴自己是再好不过!”
三人胡须皆是花白,对着少年送来的物件,可谓是甚是满意!
楚星河见状,方才苦笑点头!
随即为首掌事,便道:“请公子放心,老朽定与你一个完美无瑕的乌堡!”
转而三人拿着舆图,便转身离去!
二郎见此,长舒口气!
饭要一口一口吃,事要一件一件做!
少年小时候,便知晓此中道理!
正值此时,楚星河接过小厮递过来的缰绳,轻声道:“二郎,与我去个有趣的地方!”
——
烽雷堡历经数百年,在此闻名天下的铸器大师,不胜列举!
此中之人,除去为江湖豪侠铸造神兵!
平日还会突发奇想,三五知己铸造些古怪器物!
有些则不知何时名扬天下,但更多则是束之高阁!
如此举动,对烽雷堡可谓耗费极大!
然而,每任堡主对此,皆听之任之!
但凡铸师铸造何物,动用哪些珍品矿石皆是无有不依!
这也便是楚家人对铸师们的尊重,继而成就其器甲天下的声望!
可如此一来,历经数百年,一些古怪或鸡肋的器物,便出现万余件之多!
上代堡主则直接建造一座楼宇,将这经年之物,从武库取出,陈列于此!
既能彰显烽雷堡的底蕴,更能吸引世间铸师的投奔!
故而,一座甚是宏伟的藏锋楼,便在不久后,出现在世间!
二郎抬头望着,楼宇匾额上的三个金色大字!
脑中回想着,以往在酒肆门口听过诸多传说!
转而看向楚星河,好奇道:“这里真有三丈余长的大宝剑?”
楚星河闻言,面上笑容,戛然而止!
三丈八尺长,两尺八寸宽,通体万年寒铁!
剑成三甲子,历代剑道大家,皆来烽雷堡观瞧,无不摇头苦笑!
真不知何人,方能运用此剑!
手持无望,而运用气机牵引,可这八千余斤的重量,怕是只有那传说中的逍遥剑仙了!
世间自此便流传,烽雷堡耗费巨资,铸有一柄无用之剑!
但此物虽然成了一句笑谈,但也让世间倾心铸器的铸师,欣然奔赴!
让这烽雷堡,百年以来,更加兴盛!
虽然是千金买骨的手段,但这谈资亦是着实好笑!
迎着少年一双美眸流出好奇之色,楚星河如若未见,拉着其手臂快速向楼内走去!
片刻,少年终于见到那传说中的大宝剑!
未有任何奇异之处,只是大,甚大而已!
二郎抬手轻叩,顿时传出一声嗡鸣之音!
少年心下了然,实心了,这...这得多少银钱啊!
转而又看向四周!
不过数息间,二郎龇牙咧嘴,满面无奈困惑之情!
大宝剑,不过是大而已!
那弯成弓形的长刀是何种物件!
该配合哪种招法?
那布满尖刺的长棍,又是何种鬼东西?
那三人环抱的巨锤,难道是盾牌?
最终少年抬手指向一根丈八蛇矛,笑道:“这杆长矛着实不凡!”
楚星河闻言,顿时大笑不已!
上前拿起长矛,陡然一甩!
只见前方矛头瞬间激射而去,转而又迅速飞回!
少年吞咽下口水,木讷道:“鱼......鱼竿......?”
楚星河缓缓摇头,轻声道:“铸造的前辈,称其为鞭子!”
随即少年点头,附和道:“好鞭,好鞭... ...”
楚星河见少年目瞪口呆的神情,心中甚是欢喜!
莫说烽雷堡中,便是整个云州能让其吃瘪,也是绝无仅有的!
但这三两日,少年不但赢了其父,还在斗酒之中将其击败!
纵使已经将这种种想开,但心性使然,定要让其吃瘪,来满足心中恶趣!
随即便道:“与我上三楼瞧看一番,那里可着实有些好物件!”
二郎随即又望了眼那弓字形的长刀,便与其奔赴三楼!
心中随之腹诽,怕是这名铸师脑子里长了虫子!
方才来到三楼之内,少年再次上眼,骤然感觉此中正常甚多!
便是一些不合情理之处,亦能勉强使用!
目光所及,猛然间到前方铁架之上平放一根棍子!
待见其六尺余长,通体黝黑,上粗下细,寸间便有一圈箍头!
随即抬手取在手中,略微掂量一二,顿时发觉这器物至少百余斤!
楚星河见状,如数家珍一般,便道:“这是早年堡中一位大铸师,空闲之时琢磨的器物!”
“此物通体乌金铁,结合棒与鞭的特点,而铸造出来的!”
继而望着面露欢喜,不停掂量的少年!
转而苦笑继续道:“岂料,这世间绝大多数武者,皆是精通一种兵刃!”
“而这不伦不类的器物,也只能让人望而兴叹了!”
二郎听闻其一番言语,心中了然,随即笑道:“莫是此物不伦不类,而是世人不会使用而已!”
话音方落!
楚星河心间犹如被重锤击中一般,转而望向四周无数奇异兵刃!
以往的不解与困惑,瞬息间便想通了,原来这些并不是铸师与器物的过错!
而是世人之过!
一时间,以往冷冰冰的万千兵刃,此时竟是如此鲜活!
楚星河面露喜色,轻笑道:“二郎兄弟,确是一语中矢啊!”
待见二郎正用华袍袖面,不停擦拭怀中大棒上灰尘,灿然笑道:“行有不得,反求诸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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