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地边军,三十余万之众,每月消耗的粮食绢帛,军械饷银,至少需要五百万两银钱!
数年间,虽无大型战事,但河谷之地每日小股厮杀,却是从不间断!
而自今年初夏以来,前方兵栈也多遭袭扰,一种显而易见的试探,在不断触碰都护府的底线!
扩军备战,广筑兵栈,便是望北城中的贩夫走卒,也可言语几句!
但,但银钱呢?
河谷妇人有一句常挂在嘴边的言语,
“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十二万余众的精锐甲士,已经是极限了!
而如意商会在河谷犯下滔天之罪,却还依旧存活,便是形势使然!
不足一年时间,便在其上盘剥四百余万两,这让银钱吃紧的都护府,稍喘口气!
而去年北地边军,也过上了一个肥年!
“一千二百万两!”
这个消息明日清晨,便会出现在大先生的书案前,也不知其有何表情?
瑞鉴坊,楼宇之内,针落可闻!
夏清儿来到大案之前,打开那枚锦盒,仅剩的一颗梦颜丹,呈现在穹顶华光之下!
那抹紫韵霞光,如梦如幻!
兰若雅阁中白面之人,骤然捏碎手中酒盏,随即化为齑粉!
强行压制之心中愤怒,额间两条花白眉毛不时颤动,垂目之中满是不甘之色!
八百万两,已是天价!
自家身份先来雅阁之内大多知晓,谁人还不得卖天家三分颜面!
即便未表露身份,亦是天家风度使然!
然而,这媚上求荣的老狗好不知趣!倒要看看你日后如何收场!
想到此处,一抖袍袖,霍然起身,一道尖细阴柔之声响彻楼宇,“我们走!”
独特声调的嗓音传入众人耳中,皆是一副不出所料,原来如此的神情!
当今皇后娘娘,母家便是那蜀州楚氏一族,财力雄厚,富甲天下!
但却出身商贾之流,多年来不知多少名门望族暗中诟病!
甚至一些狂妄之徒,还曾作诗挖苦!
望北城中,街道之上,两道锣梆之声,四下回响!
亥时方至,月华如水!
瑞鉴坊的庭院之中,水榭内花灯摇曳,夜空烟火璀璨,四下小厮侍女喜笑颜开!
坊间后宅,夏清儿两颊满是红晕,既有重回二八年华的欢愉,亦有竞出天价的喜悦!
抬手打开桌案上的两只木匣,分别装载着一摞银片,一摞地契!
随即望向大掌柜,娇笑道:“坊中取两成,银钱地契皆听杜大家处置!”
后者迎着熟悉的目光,与还未适应的娇艳容貌,思量下,缓缓道:“你抽取二百四十万两便是,双方皆是痛快的!”
如此处置,自是爽快些,但那地契价值却是异常丰厚,只要稍加时日运作,便有多出二百万两的盈余,若是着手经营,更是... ...!
深谙此道的夏清儿听闻,也不反驳,继而娇嗔道:“这些时日,奴家可是耗费好些心血,方才促成这一好事,无论是如意商会,还是王城之内,皆是耗费了许多情面!”
在旁的二郎听闻如意商会之时,眸中猩红一闪,随即面色如常,望着一摞地契,心中便有了计较!
大掌柜闻言,苦笑一声,随手将两只木匣向其一推,继而两手摊开,豁达道:“要多少,自己取!”
药仙宗的弟子,行的是悬壶济世之举,修的是功德证道!
区区一座金银关,杜南星在束发之年,便已参破!
面对其突如其来之举,夏清儿不禁莞尔,望向前者眸中闪过一丝羞恼,随即道:“坊中自有规矩,岂是奴家可擅专的!”
二郎闻言,上前轻笑道:“即使如此,那便取走二百... ...不,三百万两,方是应该的!”
大掌柜见此情景,立刻起身来到窗前,望着夜空升腾的烟火,好不惬意!
夏清儿望着貌似阔绰的少年,心中感慨,好聪慧的小子!
地契中的正店酒楼与商铺皆是位置极佳,生意红火的买卖,接在手中,便可日进斗金!
较之冰冷的银钱,一只下金蛋的母鸡,方是更好的选择!
方想再行言语,少年转头对着窗外高声道:“进来吧!”
片刻后,素心与晨夕立于少年身侧,神情略显紧张,杏眸之中满是喜色!
夏清儿见状,心中了然,随即道:“公子可是准备买下她们姊妹?”
二郎左右回望双胞姊妹一眼,随即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夏清儿捻了下木匣中的银票,轻声道:“姊妹二人,六十六万两!”
话音刚落,少年便道:“成交!”
一时间,便是少年身侧的素心与晨夕,也是面露愕然!
夏清儿眸中闪过一丝诧异,难道,难道卖的便宜了么?
转而又道:“公子,还未知晓其... ...”
未等其言语完,少年向前伸手,笑道:“夏掌柜,身契,劳烦!”
夏清儿面露苦笑,望着双胞姊妹微微颤抖的娇躯,眼底顿时闪过一丝羡慕!
随即眼角余光瞟向窗边,心中划过一阵失落!
稍时,小厮推门而入,手中捧着两份身契与过所公验,以及身世名录!
夏清儿随即将其一一摊开于桌案!
二郎随即上前,不厌其烦,逐字查看!
片刻,二郎着手整理完毕,直接拿过银票木匣,清点出四百万两,放于桌案!
随即笑道:“如意商会的地契,我自有用处,多出的银两,便是敬谢夏掌柜的成全,我们来日方长!”
本来心中还有三分纠结的夏清儿,听到后面的“来日方长”之时,眸中顿时一亮,万般思绪瞬间消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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