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北城,华裳坊!
城中闻名已久的成衣铺面,其中北至异兽皮毛,南至陵州锦绣,坊中应有尽有!
身为大掌柜的阮其华,探身赔笑道:“杜掌事繁忙,招呼一声便是,怎还亲至!”
大掌柜端起茶盏,抿上一口,轻抚胡须,笑道:“临时起意而已,这孩子也不会穿个衣衫!”
作为沟通南北,一手拖两家的阮其华,如何听不出言语中流露的宠溺!
随即便道:“能被您收入门下,可是他的造化!”
药仙宗,世人眼中的功德圣地!
便是寻常小厮,一袭白衣灰带,腰间悬着木牌,走在路上,亦会受到不时的礼遇!
大掌柜闻言,轻轻摇头,叹道:“这孩子未拜在我的门下,算,算是捡来的子侄吧!”
阮其华闻言,便不在深问,分寸拿捏恰到好处,继而又向前探探身,压低声音道:“杜兄,上次那种丹药还有了么!”
后者闻言,嘴角抽动,同样低声道:“全都吃完了!”
阮其华怔怔点头!
大掌柜心中略微推算,便有算计,伸出三根手指,轻声道:“一夜三次!”
阮其华闻言,老脸一红,尴尬道:“有,有时也两次!”
转而又认真低声道:“药力过猛,还需稍加改良啊!”
大掌柜方才入口的茶水,顿时喷出!
坊中二楼静室中,二郎被七八名经年的裁缝匠环环包围!
自脖颈,到肩膀,再至臀腿,便连脚底板皆没放过,数种尺子一一量过!
一众匠人望着二郎满是欢喜!
哪个制衣的匠人能抵挡住,如此挺拔的俊美少年,穿着自己裁定的衣袍!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十余息,一众便离去,独留少年于静室内!
下一瞬,四名婢女举着托盘走来,清茶瓜果,一一摆放!
随即来到二郎身后,轻解其发髻,另一婢女手持硕大铜镜,立于身前!
片刻后,二郎终于明白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意思!
原来,原来豪绅老爷是不用动的!
想到此处,脑中不由得闪过几个恶趣,不由的面露笑意!
两侧服侍的婢女见状,轻声道:“公子,是否奴婢有何不周之处!”
二郎美眸一闪,直言道:“你家主人,平时动吗?”
婢女闻言,顿时一愣,转而好似想到一般,随即面上一阵羞红,却还是微微点头!
二郎见状,恍然道:“也对,便是再多人服侍,久时不动,血脉不通,也非好事!”
婢女听闻后,自知先前会错意,更是娇羞一片,嘟着嘴,气道:“公子,你坏!”
二郎微微晃了下头颅,诧异道:“我坏?我可是一动不动的呀!”
霎时间,静室内其余婢女,花枝烂颤,娇笑不已!
一盏茶后,二郎略有不适的从楼上走出,待到近前望着大掌柜讪笑不已!
便是阮其华亦是心中感叹,如自己年少时有此模样,那将是何等幸事!
只见少年发髻高挽,头戴亮银宝莲束发冠,身着一袭云锦白袍,腰系蹀躞,下悬温润白玉!
外罩天青色软烟罗,足下金丝盘云朝靴!
配上俊美的容貌,真可谓\"举觞白眼望青天,皎如玉树临风前!”
大掌柜起身上下打量一番,甚是满意!随即道:“二郎,还不谢过阮掌柜!”
二郎闻言,立即躬身行礼,口中言谢!
如此迅速的赶制衣袍,可不是银钱所能决定的!
此间一切,也皆是大掌柜的脸面使然!
稍时,望着离去的四马车架,阮其华唤过身后执事,吩咐道:“按照四季,备上八套送去药仙堂!”
后者闻言,立即转身而去!
三息后,阮其华猛的转身,眉头轻皱,上前又道:“备十六套,配饰同样,全部用上好的料子,其中靴子便按照将校战靴缝制!
少年靴子上的黑泥,河谷特有的黑泥!
少年方才难掩的一丝羞涩!
大掌柜口中的子侄!
少年随后表现的从容之态,眸中不时闪过的那抹流光!
一切种种,皆在其心间回想!
十余套衣袍能结此善缘,定是赚的!
数十年未做过赔本买卖的阮其华,哼着小曲儿,便向后宅挺近!
马车之上,大掌柜望着腰背笔直的少年,便道:“还不适应?”
二郎耸耸肩,轻笑道:“怕,怕弄坏了!”
大掌柜随即调笑道:“现在可是一庄之主了,怎能还如破落户一般!”
二郎咬咬牙,还是直言道:“这一身华服,在以往能让庄子众人之吃上数月!”
在少年心中任何银钱均和粮食挂钩,有了粮食便能活命!
大掌柜心中知晓,其所言非虚,继而欠身,轻声道:“药仙宗救了无数人,难道未得救之人便要怨恨吗?”
二郎深深低下头,喃喃道:“我,我只是... ...”
大掌柜抚着少年发丝,轻声道:“他们定想见到二郎穿着华服立于河谷,你便是替他们活,亦要活的熠熠生辉,光洒**!”
瑞鉴坊!
望北城中最大的典当行,无数稀世珍宝均在此交易,不乏异兽重宝,神兵利器!
此间还是豪绅巨贾口中津津乐道的瘦马产地!
牙行,便是其另外的一种行当!
大夏流放河谷的罪女,大多便要在瑞鉴坊筛一遍!
年岁尚小,天生丽质者便会被买入坊中,按其天赋教授琴棋书画,茶艺插花,术数历算,商贾市易!
甚至其中若有武道胚子,坊中也会精心培养!
数年教导下来,便会成为知书达理,身有一技之长的瘦马!
如此独特且实用的瘦马,绝不是寻常娼妓所能比拟的!
但其昂贵的价格,便是巨贾豪绅也暗中咂舌!
酉时一刻!
瑞鉴坊大掌柜夏清儿,已经在坊门处等候良久,却不见来人,面上却无丝毫焦急之色!
望着逐渐垂落的夕阳,身子一点点向前移动,好似顽童一般,追逐着那抹即将消逝的光辉,定要将身子立于灿烂之中!
直至天边余晖即将消逝之际,前方路口缓缓驶来一架马车!
虽并不奢华,但车厢两侧悬挂的两只硕大黄皮葫芦,却很是醒目!
片刻后,夏清儿上前,娇嗔道:“杜掌事可是让奴家好等啊!”
点击弹出菜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