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业最后一餐，大家都醉了。人散去后，肖明安跟杨琦一起扶着姚圆圆走出KtV。姚倩家教很严，两个男生不敢这么晚送喝醉的姚倩回家。两人商量着，去她家门口那间酒店给她开个房间休息，明天早上她回家也近一些。

三个人走到房间门口，杨琦实在忍不住，蹲在地上吐了起来。肖明安只得一个人先把姚倩扶到房间里躺下。

他再出来的时候，杨琦居然已经趴在地上睡着了。肖明安喝得也不少，他实在没力气叫醒杨琦，只能勉强把他拖在房间里面。关上门后，肖明安自己也没忍住，跑去厕所吐了一通。

吐完出来以后，肖明安清醒了些。他坐在沙发上，打算休息一下就叫醒杨琦回家。

不过，他坐下去没多久，自己也睡着了。不知多久，肖明安让尿憋醒，一看时间已经半夜。另外两个人，一个床上，一个地上，睡得正香。杨琦的呼噜声估计隔壁都能听见。

肖明安拍了拍自己的头，去放完水，他走向床前，打算检查一下姚倩有没有盖好被子，就叫醒杨琦离开。

只是，那纤细精致，白玉雕琢一般的脚踝露在被子外面，没遮没拦，肖明安的脑袋顿时空了。

多年的幻想，跟曾经看过某些电影片段交织在一起，本能在那一瞬间里统治了他的大脑。

那条绣着蝴蝶的白裙如蝴蝶一般翩然落下……

姚倩在睡梦中被惊醒，试图推开肖明安。只是手脚无力的她哪里能推得开。

恍惚间，他的耳朵里似乎听到她在哭泣，但他刚打开新世界的大门，那陌生，又愉悦的体验感，使得肖明安对这个声音充耳不闻。

惨叫渐渐成了哭泣，可是那个时候的肖明安身体已经被魔鬼占据，根本听不到姚倩的哭泣。他居然掐着她的脖子，不让她哭出声来……

记忆里，姚倩被他掐住脖子之后，很快就没了声音，

一切结束以后，肖明安猛然醒转，眼前那白皙间斑斑红痕，胸前的指印，脖子上那圈乌青……

一切一切，都在告诉肖明安，刚刚发生了什么，他刚刚做了什么。他僵在那里，他不敢想象，更不愿意承认，这一切是自己做的！

面前这个人，是他想了好多年，连碰一下都害怕弄脏的仙子呀！怎么会？怎么会！

肖明安惊恐的跳开，冲进厕所里，打开水龙头，水管里冰凉的水冲到他头上，他的意识才逐渐回到身体里。

他用特种兵的速度把自己冲洗干净，但没有用毛巾架上挂着的毛巾，而是混淋淋的跑到房间里，在地上，捡起自己的衣服迅速穿上。

正值夏天，身上的水渍干得很快。大脑恢复运转后。肖明安的理智也跟着回来，他看看仍然趴在门边的地上打着呼噜的杨琦，一个疯狂又卑鄙的念头冲上头顶。

肖明安没有一丝犹豫，立刻执行大脑发出的命令。

他先过去蹲在杨琦的身边，轻轻推了推，没反应。又轻声在杨琦的耳朵喊了几声，杨琦只是咂巴几下嘴，便接着打呼噜。

肖明安放下心来，他两手穿过杨琦的腋下，从侧面环抱着杨琦，在心里默数：一，二，起！谁知，第一下竟然没把杨琦抱起来。

昨晚闹得太凶，喝得也太多，刚才又发了不知多久的疯，肖明安这会感觉腿都是软的。平时跟自己差不多重量的杨琦，现在似乎变得千斤重。肖明安没敢把杨琦放回地上，担心动作太大杨琦会醒过来。

他架着杨琦，半弯着腰，喘了几口气后，肖明安半蹲，再次在心里默数：“一，二，起！”双腿一用力。这回，肖明安一口气把杨琦拖到了床上。迅速扯下他的裤子，正打算再脱上衣的时候，他顿了一下。

视线移到已经半祼的下半身，肖明安没有继续再脱他的衣服，而是看了看自己摆出的造型。他迟疑了一下，虽然有着万般不情愿，肖明安却还是咬着牙，闭着眼，把两人紧紧贴在一起。

就在他扯过被子，想要盖上的时候，被掀开位置，露出床单上一块暗红色。肖明安心头一颤，扯着盖子的动作明显一滞。随即，他飞快别开脸，把被子盖在两人身上。

弄好一切，肖明安匆匆跑出房间，下到大堂，就在推开酒店大门的那一刻，他再次顿住脚步，没有往外走。而是有些机械的慢慢转过身，环顾一下酒店大堂，找了个角落坐下来。

肖明安不知自己为什么突然要坐在这里，直到姚倩哭着从电梯里冲出来，而杨琦捂着半边印着清晰五指印的脸跟在她后面追出来。

站在门后，看着姚倩上了出租车，杨琦跟着上了后面另一辆出租车，肖明安这才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慢慢走出酒店大门。

回家以后，肖明安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两天，不管妈妈怎么喊，他也不出来吃饭。两天后，瘦了两个圈，下巴长出一圈青色柔软胡茬的肖明安直接走到肖妈妈肖爸爸的面前。

他用一种不容他们拒绝的语气告诉他们，自己要出国留学，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去。肖家只是普通的工薪家庭，收入虽然算得上高，却也不是说出国就能出国。

就肖明安的成绩来说，出国不难，可在经济上，肖家父母就有点头痛了。见儿子这么坚决，也知道儿子一向成绩优异，肖家父母不得已，拿出了准备买房的积蓄，又到亲戚家借了不少，凑了一笔钱让肖明安出了国。

而肖明安出国以后，因为内心一直存在强烈的负罪感，没脸再和姚倩，或者其他同学联系。关于姚倩的事，也是在他回国之后才找到一个老同学打听回来的。

回忆到此结束，那些死灰复燃的片刻并不长，却是肖明安这一生最漫长的时间。肖明安身子抽搐一下，瞳孔突然恢复聚焦，就见到面前两个急切的脸孔。

“肖总，肖总，你怎么了？”这是徐启东在问

“肖叔叔，你怎么了，快醒醒。”这是姚圆圆。

是的，她没有叫他肖总，还好，她没有叫自己肖总。这是不是说明，她并不是那么恨自己？自己还有机会让她接受？

念头在心头闪过，肖明安立刻抓住姚圆圆的手，带着哭腔喊道：“圆圆，爸爸错了，爸爸真的错了！爸爸对不起你，对不起你妈，求求你，给爸爸一个机会，让爸爸好好补偿你，好不好？好不好？

姚圆圆还没来得及给出反应，听到这话的姚倩却已经惊得嘴巴张成了o型，她踉跄着从沙发上起身，就几步路的距离，她也是跌跌撞撞的。

姚倩几乎是跌倒在肖明安面前，双手揪住肖明安的衣领，发疯一般的摇晃着他问道：“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你给我再说一遍！”

此刻的姚倩，似乎抑郁症突然再度发作。她歇斯底里的狂叫着，眼神空洞，眼睛里充满的血丝，眼泪决堤一般从眼眶冲出。

“你说什么？你到底在说什么？谁是爸爸？你是谁的爸爸？你说啊，你说啊！”姚倩慢慢瘫软下去，抓着肖明安衣领的手也软了下来。

徐启东赶紧扶住了她，几乎是抱着把姚倩弄回来沙发上。

姚圆圆被姚倩好久没出现的发狂状态吓呆了，此刻也不知道自己应该干点什么。

听到姚倩的问话，肖明安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情急之下竟然说错了话。姚倩到今天也不知道当年那个晚上，干了坏事的人不是杨琦。

而现在还在监狱里的杨琦更加不知道，自己这么多年萦绕在心头的猜疑竟然是真的，还一直活在内疚与怀疑之间煎熬着。

姚圆圆惊异望着姚倩，就她的反应来看，自己猜得没错，姚倩并不知道自己跟肖明安的关系，所以她现在才这么吃惊。

只是……

姚圆圆念头一闪，立刻让徐启东看好姚倩，自己一步一步走近肖明安。她眼神尖利森寒，得如同一把出鞘的剑；声音冷冽，更像冻了很久的冰，她一字一顿的问道：“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肖明安嗫嚅了很久，才缓慢开口，慢慢讲完那个并不很长的故事。他环顾身边三个人，神情已经恢复淡然，肖明安苦笑道：“圆圆，不是爸爸不肯承认错误。但当时我太年轻，一时冲动做下错事，心里除了害怕，别的什么都想不起。除了躲，我也不知道应该怎么办。”

“只是，只是我没想到，我的一时糊涂，竟会让你妈，让你，过了这么多年的苦日子。”

肖明安声音似乎很平稳，但紧抓着裤腿的手却攥得指节发白，手背上青筋根根分明；他的嘴唇在颤抖；声音也越来越暗哑，额头上细细密密冒出一层细汗。

姚圆圆突然注意到，肖明安的定制衬衣领口两个同色线刺绣的小小字母暗纹“SY”。

肖明安似乎每一件衣服上都有这样的暗纹！

——莫非，是肖？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