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好冷!喻铭身子一抽,猛然睁开眼,眼前却是一片黑暗。嘴里被绑着一根臭哄哄的布条,四肢都被拴着,她使劲动了动手脚,根本没法挣脱。
风从四面八方吹来,没有灯,也看不到星星,或者别的,任何有光亮的东西。只有一些隐约的人声飘来,鬼魅一样,听不太清。
还没等喻铭搞清楚现在的状况,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嗒”一声,突然的光亮刺得她连忙闭上了眼睛。
再睁开的时候,一个男人已经脱完了所有衣服向她走来。没等男人挨近,她鼻子里就钻进一股各种奇怪臭味混在一起的恶臭。
而当男人走到“床”面前,他的腰部正好在喻铭头的高度,那人的下身更是传来一股更加难以形容的混合腥臭味。
喻铭吓得拼命挣扎,喉咙里发出惊恐的“呜呜”声,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淌,胃里一阵翻腾,胃液从喉咙涌出,混着口水打湿了勒着她嘴巴的布条,顺着嘴角流了出来,黏糊糊的。
男人扑上来,没有说一个字,也没解开任何一根东西,直接开始了运动。
那晚,那盏被蜘蛛网包裹着的白炽灯泡,眨着昏黄不清的老眼,安静地看着喻铭像一只被绑在烧烤架上的羔羊一般,被男人翻过来覆过去不知多少次……
直到又累又痛到昏过去之前,喻铭才看到床头的土坯墙上贴着一个崭新,鲜亮的大红“嚞”字时,她才知道,这一晚竟然是她人生中的第一个“新婚之夜”。
她昏了醒,醒了哭,哭了又睡,整整一个晚上。口水,泪水,流了一身一脸。人生第二次,她没感觉到被 进入的愉悦,而是感到极致的痛苦和屈辱……
喻铭蜷缩在破旧的木板上,听着窗外呼啸的山风。她已经从这张床上第N次睁眼了,没法不相信,这并不是梦。
身边躺着那个胡子拉碴,又瘦,又丑,又臭的男人。现在,她是这个男人的,“老婆”。
不久前的一切,历历在目,就像刚刚才发生过一样。喻铭不明白,怎么几天的时间里,自己从一个刚刚被人求婚的准新娘,变成了一个乡下老光棍的“老婆”的。
这一切,一定都是姚圆圆让徐启东干的,她要报复自己被赵栋梁强奸的仇。对,一定是她!她一定已经被姓赵的强奸了,所以才会这么恨我,才会让徐启东这样报复我。一定是的!
喻铭在黑暗里咬牙切齿,暗自发誓,只要有一天能逃出这个地方,她一定要把姚圆圆也送到这里来尝尝她受过的苦。
她已经不记得被送到这个老光棍的棚子里多少天了,脚上一直拴着一根细铁链,铁链的另一头挂着一把生锈的大锁。
衣服从第一天醒来就只剩下贴身的内衣,在被男人撕了以后,身上唯一只穿着一条老太婆的旧内裤。这还是她千求万求,说如果太脏染了病,生不出儿子,那个老光棍才给她的。
白天,她会被拴在老光棍他妈的房间里,跟着她干活。干她从来没干过的,又脏又累的粗活。
干活的地方,说是房间,不过只是隔着半截土墙的棚子的另一半。有阳光进来,她看清楚屋里的情况。
墙边是土砖头,废石头垒成的“床”,上面堆着厚厚一层稻草,稻草上面铺着一张早已经看不出本来面目的床单,和被子。床头放着张油漆斑驳裂开,门已经没有了的床头柜。
风从棚子的四处吹进来,喻铭身上只有条内裤,这死老太婆不让她穿衣服,只给了她一张散发着各种奇怪臭味的毛毯裹在身上挡风。
除了被男人撕掉的贴身衣服,好的外套和长裤老太婆都给自己姑娘送去了。老太婆还不停的骂她没用,什么也不会干,还矫情,这也怕那也嫌……之类的话。只要她手一停,或者开始哭,老太婆就会用手边随便什么东西,拿起就往她身上招呼。
晚上,吃完土豆和着霉米煮成的猪食一样的东西,她就会被老光棍牵回自己那半边棚子,铁链的另一头拴在窗户上,她刚好可以躺在那张几块木板拼成的,所谓的“床上”。
对了,现在不应该再叫人家老光棍,毕竟他现在可是喻铭的男人。
晚上,只要一回到这男人的木板上,男人就跟插了电一样,不折腾到半夜绝不罢休。按理说喻铭好这一口,凭男人这样旺盛的精神和体力,她应该很满足,很喜欢的。
可是,这个男人又脏又臭,就像从生下来就没有洗过澡。而且他一上来就不管不顾,横冲直撞。
喻铭每天晚上都觉得自己是一坨被放在石臼的糍粑,让一根大木杵不停的舂打。直舂得她每一根骨头都碎成几段,每一块肌肉都舂成了肉泥。
男人心满意足倒头打起了呼噜,喻铭在如猪叫一样的呼噜声里,尽量把自己缩到墙角。——也许,地狱也就是这样了吧?
她默默的淌着眼泪,问着自己。
而不管身上再怎么痛,白天还是要被拴在老太婆那一边,跟着她编篓子,打蔑席。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喻铭细致白嫩的双手已经遍布各种被竹蔑,不刀或割或刺出的伤痕。
至于她的身上,更是早已被瘀青,抓痕,捆绑等各种痕迹,还有脏污铺满,几乎看不到原来的颜色。现在的喻铭,头发早已如老太婆床下那层稻草,干枯焦黄,不复以往的乌黑油亮,双手除了斑斑伤痕,十个指甲里全是怎么也抠不干净的黑泥。
有时候,会有一两个邻居过来串门,伸着头从土坯墙头打量着她。来的如果是女人还好,看她的时候就像看家里喂得那头猪,还总在讨论:“哟,这婆娘看着倒是细皮嫩肉的,可这屁股也太小了,怕是难生出儿子来哟。”
这种时候,老太婆就会一泡口水吐到那人身上,让她滚。
但时常会有男人专门过来“欣赏”这家从城里“娶”回来的新媳妇。而男人们的眼神却像看到案板上那块冒着油光的五花肉。还总是啧啧有声的说:“这皮肤,可真白啊!朱老二每天晚上过的不知道是什么神仙日子”
“就是,看着就跟马大姐家卖的豆腐一样嫩。”
“难怪最近他下地脚都是飘的……”
“哈哈哈……”
每当这种时候这种时候,老太婆反而很得意对着这些男人说:“我儿子有本事,能娶进来个城里的,你们行吗?”
而喻铭只能把自己尽量蜷缩成一团,不让他们看到前面。因为她不能哭,一哭老太婆就会打她。
有几次,她还听到男人们调侃朱老二说:“老二啊,你媳妇都来一个月了,每天晚上都搞得人家哭爹喊娘的,怎么肚子没见到动静啊?是不是你不行啊?要不,让哥几个帮帮你?”
喻铭觉得自己还不如朱老二养的那只大黄狗,好几次,她都想着,学电视剧里的娘娘们那样,一头撞死算了。可是,她又怕痛,还想着万一有一天可以逃出去,或者有警察能来救她。
这一天又一天的,喻铭忍了下来,慢慢的,她似乎也麻木了。再有男人站在墙头看她的时候,她也不躲了,任那些人的目光盯着她的胸前或者身后。
酒店门口大大的花牌立着:季府订婚宴。身材修长,相貌出色的准新郎季隽站在大门口。
“二叔,你来了!”身着高定三件套西服的季隽很高兴的向徐启东伸出手,“快进来,我带你看看你的侄媳妇。”
“你小子,几年不见,长得是越来越帅了呀。”徐启东拍拍他的背,跟着他往二楼宴会大厅走。一路上,都有写着“季府订婚宴”的指示牌。
“怎么都没听说你谈恋爱,突然就订婚了?”徐启东问他。
季隽害羞的抓抓头发,“缘分这东西,说不好。我遇到她才几个月,就觉得她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老婆形象。”
“哟,还害羞呢,都快三十的人了。”徐启东打趣道:“说不定,明年,我就能当二叔公了,你还害羞呢!哈哈哈!”
面对徐启东的调侃,季隽只嘿嘿的笑着,并没有反驳,他的心里也认可这个程序。
“妈,她呢?”季隽一进大厅,就看到马秀英站在门口。
“她去换衣服补妆了。”马秀英笑得眼睛都看不见,看到徐启东赶紧上前说道:“他二叔,来,我带你到这边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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