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里来的狂徒竟敢在此胡言乱语,挑拨父皇与丞相之间的关系?”
剑燕然柳眉倒竖,手中酒杯重重砸在案上。
顷刻间,地面龟裂,酒水四溅。
“公主说得不错,此人包藏祸心,当斩!”
惊无岁站起身来,眼神充满了杀气。
“待我擒下此人,好生拷问一番。”
阴无咎眼神阴翳的点了点头。
“何须如此麻烦,此人定是前朝余孽,斩了便是。”朱无命微不可察的瞥了云千重一眼,随即缓缓放下手中酒杯,斩钉截铁的说道。
“今日乃丞相大寿之日,见血恐怕有所不妥吧!”
阴无咎听闻此言,眉头微微一皱。
他神情不虞的望向朱无命,认为其决定大为不妥。
听到众人对自己的处决,岑夫子没有丝毫害怕,反而凝视着云千重,继续说道:“丞相当今处境看似花团锦簇,实则却是如烈火烹油。若是不提早谋划,恐怕难逃一死。”
“丞相,无需听这酸儒狂言,直接斩了便是。”
惊无岁冷哼一声,当即就要动手。
然而,云千重却轻轻抬手,制止了惊无岁的行为。
“无妨,我倒是想听听他还想说些什么?”
云千重嘴角含笑,一副与他无关的样子。
“丞相?”
惊无岁听到这话,当即就想劝说一下。
不过,一旁的朱无命却又开口道:“惊郎中,丞相既已开口,还是且听听这小老儿说些什么吧!反正有我等在,谅他也翻不出什么风浪。”
“你……”
惊无岁听到这话,顿时怒目看了过去。
同时他有些不明白丞相与朱无命放任岑夫子继续说下去。
难道他们不知……若是放任此人继续胡言,必会引起不必要的纷争?
惊无岁心中虽有不甘,却也只能按下怒火。
岑夫子见状,深吸一口气,继续沉声道:“丞相如今位极人臣,已经封无可封,继续下去必遭清算。古语有云,月满则亏,水满则溢。丞相若不早做打算,恐成前朝权臣之覆辙,届时悔之晚矣。”
间云千重沉默不语,岑夫子又说道:“丞相当前之危局,唯有激流勇退,方能保全自身。您可上书请辞,告老还乡,远离朝堂纷争。如此一来,陛下或可念及旧情,能网开一面,让您安享一生。”
“看来今日云某这寿宴,还真是热闹非凡。可惜,不够鲜艳,当以鲜血点缀。”
云千重沉默了许久,忽然幽幽开口。
岑夫子听到这话,眼中顿时闪过错愕之色。
这……似乎和之前说好的不太一样。
他意识到了不妙,刚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见云千重大袖一挥,一股磅礴的劲气立时呼啸而出。
顷刻间,岑夫子整个人化为漫天血雨,洒落在大厅之上。
众人见此情形,心中顿时一颤。
一时间,满场鸦雀无声。
……
“你说什么?”
庄严肃穆的宫室内,墨青锋眼中露出骇人的光芒。
他没有想到在自己即将对云千重动手时,竟然会发生这种可笑而又荒谬的事情。
“那个岑夫子,他在哪儿?”
墨青锋眼神冰冷,充斥着森冷的杀意。
“回父皇的话,那狂徒已被丞相当场斩杀。”
剑燕然回宫之后,当即就将寿宴上的事情如实禀报。
“当场斩杀?好一个当场斩杀!”
墨青锋听到这话,顿时怒极反笑。
“父皇,您这是……”
剑燕然一脸困惑的望着墨青锋。
“哼,他早不杀晚不杀,偏偏在那个所谓的岑夫子说完之后再杀,你不觉得这很奇怪吗?”
墨青锋顿时冷笑一声。
“父皇的意思是……那个狂生是云千重的人?”
剑燕然闻言心中一震,细细回想寿宴上的情形,确实存在诸多疑点。
“等着吧!若是朕所料不错,云千重等不了几天,就会向朕递交辞呈了。”
墨青锋冷哼一声,眼神有些迫人,但也有些许无奈。
剑燕然闻言,当即凝声道:“云千重果然心怀叵测,此人若是不除,日后必成大患。”
“除之固然容易,但因此而引发朝局动荡,却也并非朕之所愿。”
墨青锋望了剑燕然一眼,随即发出一声轻叹。
云千重这一步确实出乎了他的预料。
此时,他非但不能动手,反而还要保护云千重。
否则,对方一旦出现意外,天下人必然会认为是他在暗中下的毒手。
“父皇,人都是趋利避害的生物,杀了云千重也未必会引发动荡。若是此时放弃,那无异于放虎归山啊!”
“你不懂!”
墨青锋摇了摇头。
实际上,他有些话并没有直言。
除却担心引发朝局动荡外,他也担心会因此为后世子孙留下隐患。
毕竟,君之视臣如土芥,则臣视君如寇雠。
“算了,此事到此为止。或许,是朕的疑心太重了!他,根本不是那个人……”
墨青锋站起身来,望着云府的方向,轻声低语了一句。
剑燕然听闻此言,心中大感失望。
看来这一次是无法除掉云千重了。
“燕然,替朕拟旨!”
剑燕然闻言,当即走到一旁的伏案前,拿起朱笔微微蘸墨。
墨青锋轻轻点头,沉吟道:“……封昌平侯为王,改封丽州泾川郡……不,改封渝州,并许其自政之权!”
剑燕然听到这话,整个人愣在原地。
须臾后,她赶忙问道:“父王,改封到渝州哪里?”
墨青锋望了剑燕然一眼,漠然道:“整座渝州。”
“整座渝州?”剑燕然闻及此言,脸色骤然一变,当即道:“父皇,这么做会不会……”
“你是想说……尾大不掉?”
墨青锋看着剑燕然,脸上浮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
“父皇明鉴。”
剑燕然恭敬的应了一声。
“大幽的王还少吗?南方,遍地皆是。”墨青锋冷哼一声,随即嘱咐道:“封昌平侯为王,尊号:渝。”
“父皇,那是用诏,还是用制?”
提笔前,剑燕然又问了一句。
“当然是用诏。”
墨青锋头想也不想就作出了回答。
“诏?”
剑燕然闻言,心中顿时了然。
朱笔蘸满浓墨后,当即就在绢帛上不断挥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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