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当山,俞岱岩住所。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青砖地面投下斑驳光影。
宋青书站在俞岱岩的房门前,轻轻叩响木门。
屋内传来轮椅挪动的声响,紧接着是俞岱岩沉稳的声音:“是谁?”
“是我,青书,三师叔。”
“青书啊,进来吧。”
推开门,只见俞岱岩倚坐在轮椅上,手中捧着一卷道德经。
他虽然行动不便,但仍然保持着武当弟子的英武气度。
只是苍白的脸色和略显佝偻的身形,难掩这些年伤病带来的磋磨。
宋青书上前一步,拱手行礼道:“三师叔,今天天气还不错,青书推你去后山松林走走?”
俞岱岩放下手中的道德经,嘴角微微上扬,点点头,“也好,咱们师叔侄也好久没有一起走走了。”
山间新抽的嫩芽在风中轻颤,远处传来清脆的鸟鸣。
山道蜿蜒,轮椅碾过碎石发出的细碎声响。
“三师叔,师侄下山探查清楚了,当年害你筋骨尽断的,并非是五婶。”
宋青书突然开口道。
“你……你说什么?”
轮椅猛地震颤起来,俞岱岩死死攥住扶手,指关节泛出青白。
他声音沙哑得可怕,仿佛喉咙里堵着一团砂纸。
这些年,他在武当山尽量不出房门,就是害怕不知该如何面对殷素素。
一边是自己的兄弟,一边却又被他认定是害自己的仇人。
这份纠结与煎熬,如同一把钝刀,日日在他心头割剐。
“你……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宋青书点点头,“三师叔,我游历江湖的时候,碰巧在一个酒楼遇到一帮蒙古元兵。”
“他们那天喝了很多,其中一个元兵酒后失言,刚好说起当年的事情。”
“是……是谁?!”
“霹雳手成昆!”
宋青书低声道。
“霹雳手成昆?!我与他无冤无仇,他为何要害我?”
俞岱岩有点难以置信,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的交集。
“霹雳手成昆废了你的筋骨,主要是为了挑起武林和少林的矛盾。”
“你身上筋骨的伤害,是由少林寺大力金刚指导致的。”
“不仅如此,就连屠龙刀也是成昆流传出江湖,让江湖上的人自相残杀,通过各种手段削弱各大门派的力量。”
听完之后,俞岱岩沉默不语,死死捏着扶手,指节因用力而微微发颤。
原来这一切,都是别人精心编织的骗局,自己被蒙在鼓里这么多年,还错怪了无辜之人。
良久,俞岱岩心情已经平复下来了,开口道:“青书,谢谢你告诉我这个消息。”
“我虽然身不能动,可这些年每次见五弟妹,心里总像压着块冰。”
“如今真相大白,我也能以平常心面对五弟跟五弟妹了。”
宋青书重新推动俞岱岩的轮椅,边走边道:“三师叔不必如此。”
“最近师侄得到一个确切的消息,三师叔听完说不定能振作起来。”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西域有一种奇药,叫黑玉断续膏。”
“这种膏药,号称无论多重的外伤都能痊愈。”
“师侄近期打算前往西域,为三师叔寻得这黑玉断续膏,定要让三师叔重新站起来。”
“什么?!”
俞岱岩听完这句话,猛地一抬头,浑浊的眼睛里有星火在跳跃。
轮椅上的他挺直脊背,“真的有这等神药?!”
他抓住宋青书的手腕,力道大得惊人,“真……真的吗?”
声音戛然而止。
只见他老泪纵横的脸上,既有狂喜又有不敢置信的惶恐。
“自然是真的,三师叔。”宋青书语气坚定,“师侄不会拿此事来开玩笑。”
“不过,听闻这奇药的疗法极其霸道。”
“如果是已经愈合且长成畸形的骨节,需要将那些骨节完全捏碎,敷其药,重新愈合。”
俞岱岩听完,摆摆手,笑道:“这对于能重新站起来,根本不算什么事!”
“如果自己真的能重新站起来的话,定要让那成昆那贼子……”
说到这里,俞岱岩捏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走了,三师叔,咱们回去吧。”宋青书笑道。
俞岱岩点点头。
他们往回走的时候,在转过一处弯角,迎面便撞见张无忌和殷素素缓步而来。
“娘,你看,那是三师伯和青书师兄。”
张无忌欢快跑过去,喊道:“三师伯,青书师兄。”
而一旁殷素素听到这话,抬头看过去,脚步猛地顿住,脸上血色瞬间褪尽。
每次自己丈夫张翠山提及或者看见俞岱岩的身影,心里便像扎进根刺。
此时,两人四目相对,她下意识别过脸,手指死死攥着衣角。
“五弟妹!”
俞岱岩爽朗的声音突然响起。
殷素素浑身一震,惊愕地看着他,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只见俞岱岩面带笑意,目光温和,完全没有往日的那种疏离和冷硬。
这一叫,反倒是让殷素素一时反应不过来,呆呆地站着,不知道作出什么反应。
宋青书见状,上前一步,朗声道:“五婶,三师叔这么多年的心结已经解开了。”
“当年害他筋骨尽毁的人不是你,而是另有其人。”
“娘,青书师兄,你们在说什么害不害什么的?”
一旁的张无忌一头雾水,毕竟他可没有宋青书精通原着内容。
殷素素没有理会张无忌的询问,反而拉着宋青书的手,追问道:“是谁,是谁害了三哥?!”
“霹雳手成昆。”
随后宋青书重新将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和殷素素说了一次。
“五弟妹,是三哥糊涂了,错怪了你这么多年,希望你不要记恨三哥。”
殷素素眼泪“唰”地一下就流出来了,压在心里的大石头,总算可以放下了。
她太清楚自己丈夫张翠山的性子,把师兄弟情谊看得比命都重。
要是张翠山知道是自己妻子害了自家兄弟,恐怕夫妻之间再无宁日。
现在心结已解,她双腿一软,险些摔倒在地。
张无忌眼疾手快,稳稳扶住险些瘫软的殷素素。
“又是这成昆,就是他,害得义父家破人亡。”
“如今又是害三师伯筋脉尽毁,当真是可恨!”
张无忌怒喊道,眼睛里都快要冒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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