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鸢的语气中带着的嘲弄,凤拂音怎么可能听不出来。
就在她想着如何回答的时候,凤明弈开口了:“昭懿,你怎么跟姑姑说话呢?”
凤鸢提醒道:“大皇兄,事关裴延柯,你还是少表态为好。”
凤明弈被凤鸢一句话堵了回去,确实,他在裴延柯的事情上理亏,最好就是不掺和。
凤拂音微微一笑,只是那嘴角的弧度怎么看都有点勉强:“还得是你这个侄女了解姑姑,本宫早些时候就看上了裴延柯,但皇兄为你和他赐了婚,本宫这个做姑姑总不能横插一脚。
如今你和他的婚事没有成,本宫就想着或许你还是愿意将这个人交给姑姑。”
坐在下面的人,都怀疑自己出现了幻听。
早知道凤拂音荒唐,没想到她能荒唐到这种程度啊。
“姑姑这府里的男宠各种身份的都有,还没有当过状元的,这裴延柯确实长了一副好相貌,难怪姑姑对他念念不忘。”
凤鸢说着,看向了江遇,“驸马,这人如今在你的夜寂司,你觉得能给吗?”
江遇只回了一句:“但凭公主做主。”
凤鸢笑了一下:“姑姑今天给本宫送了个男侍,本宫自当投桃报李,姑姑想要你等会儿就把裴延柯送过来吧。”
说着,凤鸢又提醒凤拂音,“姑姑可得小心,这个裴延柯是个负心汉,你千万别被他给骗了。
不过从现在开始,所有人都会知道裴延柯已经成了姑姑的男宠之一,满京城的眼睛都会帮姑姑盯着。”
凤拂音怀疑凤鸢是故意的,但是她又觉得凤鸢没有这么聪明。
“你放心吧,本宫虽然看上了他那张皮相,但深知他的为人,这长公主府就是他的另一个地牢,本宫不会让他过上好日子的。”
凤鸢认同地点了点头:“早就听闻姑姑调教男宠的手段多,这过段时日侄女可得来您这里,看看您把裴延柯调教的如何了。
从一个前途无限的状元郎,变成了长公主府的诸多男宠之一,这落差感,确实能毁了他。”
凤鸢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看好戏的心思,这就意味着她以后是真的会时不时地来长公主府看看裴延柯。
凤拂音第一次觉得凤鸢是如此的难缠,自己好像并没有从这件事中得到什么好处。
“长公主府,随时为你敞开大门。”
凤拂音说出这句话,也就意味着这场交易结束。
拓跋昊的声音在这时响起:“之前你们都说我们西戎是蛮夷之族,今日来这赏花宴,你们丰岚皇室倒也不见得多干净。”
拓跋昊的嘲讽,让那些受邀前来的客人都觉得脸上无光。
凤鸢看向拓跋昊:“我们丰岚人做事坦坦荡荡,没什么见不得光的,反倒是你们西戎,平时打仗就喜欢使阴招,战败前来和谈都喜欢耍一些小心思,当然看不得我们这么正大光明的交易,本宫可以理解。”
说着,凤鸢环视一圈,“如今京城中来了不少西戎人,你们都得小心,毕竟他们不像我们,有什么都摆在明面上谈,要是被阴了,说理的地方都没有。”
这番话说完,不少人差点没笑出声,看拓跋昊和拓跋舍璃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仔细一想,确实是这样。
男宠这种事情,凤拂音完全可以私下跟凤鸢说,但她偏偏摆在了明面上,没有瞒着人。
虽然听起来离经叛道,但还真就是光明磊落。
江遇适时开口:“想来西戎的公主都不怎么受宠,拓跋王子连公主收男宠一事都如此诧异,眼界还真是浅薄。”
听到江遇为凤鸢说话,拓跋昊觉得自己好像被雷劈了一下。
江遇是不是疯了?
难道就因为他是个宦官,就可以大度到容忍自己的妻子收男宠?
如果江遇没有展现自己的实力,拓跋昊会觉得他是个无用之人,但他那么厉害,为何还要受这种侮辱?
“王兄初来乍到,还不适应丰岚的礼仪规矩,让大家见笑了。”拓跋舍璃出言为拓跋昊解围。
凤鸢好似这时才注意到了拓跋舍璃:“难怪拓跋王子方才那么冲动,原来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听闻你们西戎的巫医很不简单,给你们治伤的时候,没有顺便治治你们的脑子吗?”
拓跋舍璃今天出现在这里,有一部分原因,是想让所有人看看她脸上的伤恢复的很快。
现在被凤鸢这么说,她只觉得丢了脸面。
这样一想,拓跋舍璃瞪了一眼拓跋昊。
什么事情都要说出来,他不说话会死吗?
现在被凤鸢冷嘲热讽的,一句话都不敢回。
拓跋昊被妹妹瞪了一眼,有些无措地缩了缩脖子。
看着他这样子,拓跋舍璃在心里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起身赔礼道歉:“我为王兄刚才说的话,跟你们道歉。”
凤鸢没有回答,场面一时之间有些僵持住了。
凤拂音开口打破了僵局:“难得大家都聚在这里,坐在这里聊天也没什么乐趣,不如玩一场击鼓传花?”
同样的,凤拂音也没有直言接受拓跋舍璃的道歉,反而开启了一个新的话题。
拓跋舍璃就这样被晾在了一旁,她有些尴尬地坐了回去。
听到凤拂音的提议,凤明禹来了兴致:“姑姑,这击鼓传花想怎么玩?”
“本宫摘一朵牡丹,你们依次传下去,一人击鼓,鼓声停止时,花在谁手里,谁就表演节目。”凤拂音想了想,又补充道,“表演结束之后,其他人根据自己的喜好决定是否投花支持,最后得花最多者获胜。”
“这既然是比试,总得有个彩头吧?”
凤拂音早有准备:“呈上来。”
丫鬟端着一个盖着红布的托盘走了过来,她将托盘放在了凤拂音面前的桌子上,然后揭开了红布,托盘上赫然放着一颗血玉珠。
“这血玉珠本宫有两颗,今日就拿出其中的一颗来当做彩头。”
血玉珠,很多人都只是听过,从未亲眼见过。
此刻,她们都被托盘上的那颗血玉珠吸引了全部的注意。
血玉珠的红并非单一色调,而是从中心的艳红慢慢地过渡到边缘的艳红,如同破晓时天边那一抹被鲜血晕染的云霞。
有了这颗血玉珠的衬托,凤拂音衣服上缀着的粉珠都没有那么耀眼了。
看着众人炽热的目光,凤拂音面露满意之色。
凤鸢看着那颗血玉珠,脸上的笑意逐渐消散,在她的眼中,好似有无尽的鲜血从那颗血玉珠中溢出来。
一双手突然挡住了她看向血玉珠的视线,她听到自己的耳边响起了江遇有些低沉却温柔的声音:“别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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