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烬扶着她坐在病床边。
沉默片刻，盛烬问：“你想知道什么？”
温软只是看他，从哪里问起都没头绪，手还抓着他手臂。
盛烬微微垂眸看手臂上的手，思考着要从哪里说起，好一会才又开口：“虚拟意识体……其实就是一段代码。”
温软：“我不明白。”
怎么又是代码……
盛烬看她的眼神专注：“它可以模拟人类的意识，甚至拥有自我学习和进化的能力。”
既然是虚拟，温软反问：“就是没有实体？”
所以意识里那个系统，就是什么虚拟意识体，一串代码？
是这么个逻辑吗？
温软感觉脑子不够用。
盛烬点头：“嗯，它存在于虚拟空间中，无法被肉眼直接看见。”顿了顿，他又补充道：“但它可以影响现实世界事物。”
肉眼不可见？系统给的文字是可见的……
温软委婉道：“如果能看见呢？”
他陷入回忆，然后望向窗外夜空中闪烁的繁星，才转回视线：“如果能看见……会是光影，没有实感的形态。”
看着她眼里满是求知，还有陌生，盛烬手不自觉收紧，手臂变得有些紧绷。
盛烬心中一阵刺痛，声音变得有些沙哑：“我们之间发生过的事，你都不记得吗？”
温软还在想系统算不算虚拟意识体，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我们不只是幼儿园开始的同学而已吗？”
原主是喜欢他，但记忆里没什么过多接触的记忆。
两人幼儿园开始同班，一直到高中都比正常同学还陌生。
盛烬的问题，让温软开始怀疑到底是谁的记忆出错。
“不。”盛烬摩挲着左手腕上的老式机械表，灰褐色的眼眸中情绪复杂：“我们的关系……”
温软细细回忆关于原主记忆，确实是没找到什么跟盛烬接触的。
盛烬看着她的茫然，眸光微颤，看向她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到熟悉的影子，缓缓开口：“或许……你忘记了。但那些记忆对我来说很重要。”
温软：……
很抱歉，原主没有记忆，她也没有。
他眼眸深处却藏着痛苦，“那天废弃天台见到你，那时候的你某些神态和语气，让我觉得很熟悉。”
他说错，还是她听错？
是熟悉，而不是陌生？
温软跟那个失忆男主角似的，面对心爱女人的控诉接不上话。
她只能问一句：“哪里熟悉？”
盛烬眼神有些恍惚，陷入了回忆，脑海中浮现出幼儿园时女孩分给他橘子糖的画面，“像小时候。”
温软：我需要思考
这话是这么说吗？
她更像小时候？小时候还是原主自己，她才来几天啊。
看着面前女孩小脸皱成一团，盛烬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矛盾，微蹙眉头，“我的意思是……”他组织了一下措辞：“之前的你也像你自己，但那天的你，更像记忆里的你。”
温软现在不再一脸疑惑，浑身细胞都装满问号。
盛烬看出她疑惑，心中有些焦急，却又不知该怎么解释清楚：“就好像……”
温软懵：“什么？”
他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似的开口：“就好像之前的你被什么东西遮住了一部分，而那天我们再见，那部分被遮住的东西露出来了。”
温软的沉默让他感到些不安，声音变得低沉，带着一丝不确定：“我是说，现在的你看起来是完整的，但你不记得我们小时候的事……”
他停住没说下去，心中的疑虑不断放大。
温软此刻希望自己有八百个脑子，让她秒懂遇见盛烬开始的全部对话。
原主没有这样的记忆，或者系统给的记忆没有，她也不是本人上哪记得啊。
见她还是沉默，盛烬不死心追问：“你真的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哪怕极力克制内心的慌乱，他声音还是微微发颤。
温软感觉被为难了，“我没有印象。”
盛烬强压下心中的苦涩，努力挤出一丝笑容：“没关系，或许你以后会想起来的。”
温软真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她没有一点原主和盛烬小时候怎么样的记忆。
她选择换话题：“你知道虚拟意识体，这个世界……就是，有人研究出了吗？”
盛烬缓缓点头，神色复杂：“嗯，是我父母……”他说到这停顿了一下，眼眸低垂让人看不清情绪：“他们研究出来的。”
温软有些激动：“我可以看看你爸妈研究出来的虚拟意识体吗？”
如果这个虚拟意识体跟系统一样，是不是也可以让她回去，不用完成任务直接回去？
或者，可以求证一下系统是不是真的能让她回去。
听到她这句话，盛烬神色一怔：“他们已经不在了，当年他们的实验室发生意外，虚拟意识体也在那场事故中消失。”
温软脱口而出：“你的父母是因为实验室意外而去世，不是两年前车祸？”
“车祸？”盛烬感到奇怪，他深吸一口气，极力控制自己的情绪，声音有些颤抖：“他们是我十岁那年实验室发生的意外。”
系统给的记忆里盛烬父母是两年前车祸，盛烬现在说是实验室发生意外。
系统还是盛烬，温软都不知道该信谁，回头调查一下，事实胜于雄辩。
如果盛烬说的是真的，系统乱给记忆的原因是什么？它故障吗？还是故意？
戳人心窝温软也顾不上安慰一句，求知欲很强：“你父母创造的虚拟意识体可以篡改，或者抹去人的记忆吗？创造虚假的记忆呢？”
要是可以，系统将在她这里完全失去信任。
盛烬心中一震，看着她疑惑在加深：“理论上是可以的，这也是虚拟意识体的危险之处。”
可以这样做，系统给的所谓原主记忆，是不是有虚假？
好像有什么东西要破土而出，温软有些急切：“它可以带灵魂穿越时空吗？”
盛烬眼中闪过一丝惊讶，没想到她会问这样的问题，“我所知，目前还没有这样的技术。”
这一通话让温软脑子塞满新知识，各种疑惑，却想不通：“你父母创造的虚拟意识体可以吗？”
“我不太确定，但他们的研究确实走在了前沿。”
盛烬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