极庭山的锻纹砖在灭生黑雾中接连崩裂,细碎的蓝光如流泪般渗入泥土。胡咧咧蜷缩在糖霜库废墟里,怀里的贝贝化作半透明的龙影,鳞片缝隙间漏出的焦痕光芒越来越弱。他指尖颤抖着抠下砖缝里的焦饼碎,在地面歪歪扭扭画着:老萧战滚回来。
“胡师兄,锻纹砖的生息场撑不住了!”千丝的锻纹丝线缠住即将崩塌的梁柱,指尖金纹与贝贝的逆鳞残片共鸣,“贝贝的龙息在灭生炉里……在被炼成完美锻纹!”
“放你娘的狗屁!”胡咧咧突然暴起,用烤炉砸向逼近的黑雾,炉身上还刻着三年前贝贝用龙角画的防烫纹,“小崽子的鳞甲上全是老子偷糖的路线图,灭生炉敢炼化,老子就把它拆了给贝贝当烤架!”
话音未落,虚空突然被撕开道焦黑色裂缝,萧战天的锻纹战靴重重踏在崩裂的砖面上。他的暴龙鳞纹已蜕变成焦黑色,每片鳞甲都嵌着细碎的逆鳞碎片,肩骨处浮动着半透明的小龙影——正是贝贝的龙形烙印。
“老萧战你死哪去了?”胡咧咧的骂声带着哭腔,却在看见萧战天掌心的焦饼时怔住:饼边刻着清晰的龙爪印,正是贝贝最爱抓的形状。
“在裂渊禁域炼了十七天逆鳞。”萧战天蹲下身,指尖抚过贝贝逐渐透明的龙角,三年前在镜湖镇初见时的场景突然在鳞甲上闪现:幼龙躲在焦饼堆里装死,尾巴却偷偷卷走半块糖霜饼,“灭生炉要的是完美,可咱们的小崽子,连装死时都会把糖霜蹭得满脸都是。”
唐小糖的雷光刀突然从裂隙中劈来,刀刃上凝结着毒心焦糖与龙血的混合物:“少废话!灭生炉核心在观星殿顶,战皇那老东西正拿贝贝的逆鳞当钥匙!”她盯着萧战天肩骨的龙影,突然笑出声,“天,你的锻体纹在唱胡师兄偷糖被追的糗事,黑雾都被恶心到了!”
萧战天站起身,肩骨的龙影突然发出奶声奶气的龙吼。他的左拳骤然亮起锻体熔炉的红光,右拳则缠绕着锻纹砖的金芒——正是在归墟眼深处,用盲尼的草帽麦秆、哑童的稻草人红绳,以及胡咧咧账本里三百六十个农人的笑脸,硬生生砸出来的“双生炉”形态。
“陆老四,把你的锻纹砖铺成烤炉阵!”萧战天的头槌率先砸向灭生黑雾,焦饼香气随拳风炸开,“千丝,用漏纱纹缠住贝贝的逆鳞残片——灭生炉能吞完美,可吞不下咱们这些带着缺口的破铜烂铁!”
灭生炉的轰鸣盖过极庭山的崩塌。战皇的虚影立在炉顶,手中那片完整的逆鳞泛着冷冽的紫光:“锻体杂碎,你以为融合幼龙逆鳞就能对抗天道?这鳞片上的纯净龙息,连初代铁头娃都——”
他的话被萧战天的头槌生生砸断。锻体熔炉的红光碾碎黑雾,锻纹烘炉的金芒焚烧规则,战皇的虚影在焦饼碎屑与糖霜蒸汽中滋滋作响。胡咧咧趁机从废墟里扒出半本焦黑的账本,甩向萧战天:“接着!第三十六页记着贝贝偷啃蜂蜜焦饼的爪印,连护粮犬都闻得出来的傻气!”
萧战天接住账本的瞬间,贝贝的龙影突然凝实。她的龙爪拍向灭生炉核心,三年来偷糖被追、用龙角刻防烫纹、甚至把唐小糖的暗黑料理吐在灭生炉残片上的画面,如糖霜般融化着炉心的完美锻纹。当萧战天的头槌第三次砸下时,灭生炉轰然崩塌,露出蜷缩其中的幼龙虚影——正是三百年前初代铁头娃救下的那只。
“吾、吾饿……”贝贝的奶音带着龙焰的焦香,爪子却精准地抓住胡咧咧藏在袖口的蜂蜜焦饼,“胡咧咧你骗龙!糖霜库第四层明明还有十八块!”
胡咧咧愣了零点零一秒,突然扑上去揪住龙耳朵:“好啊你个小骗子!装死时把老子的眼泪都骗光了,现在居然惦记着糖霜库!”他的声音发颤,却在贝贝往他手心蹭糖霜时,偷偷抹了把眼睛。
萧战天望着重建的极庭山,肩骨的龙形焦痕隐隐发烫。那是贝贝用尾巴扫过的印记,混着胡咧咧的焦饼渣、唐小糖的雷光刀痕,还有归墟眼深处无数凡人的祈愿。系统提示音轻响,初代铁头娃的留言浮现在掌心:“锻体者,当以身为炉,炼尽人间遗憾。”
三个月后,苍梧学院的锻体房里,贝贝正用龙角撬萧战天的糖霜罐,唐小糖举着雷光刀在他肩骨刻新图案。胡咧咧靠在“焦痕荣誉墙”旁,墙上嵌着灭生炉碎片、贝贝的蜕鳞,还有半块永远烤焦的饼——那是他们用不完美的拳头,砸出来的完美结局。
“天,下次去裂渊禁域,咱们带十个糖霜罐!”唐小糖的雷光刀在砖面划出烤炉图案,“贝贝当烤架,我负责炸炉,你嘛……”她突然指着萧战天的头槌,“负责把战皇的老巢砸成焦饼渣!”
贝贝喷出糖霜龙息,在墙上画出萧战天头槌砸开灭世的剪影。萧战天摸着肩骨的龙影笑了——他知道,所谓锻体大帝,从来不是孤高的王座,而是像这样:带着偷糖的小贼、装死的幼龙、炸炉的伙伴,把所有的遗憾与温暖,都炼成能砸开天道的、最甜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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