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即将来临时,所有的“病人”在食堂吃过晚餐之后,陆陆续续的往自己的病房走,在压抑的气氛里,所有人都显得是阴沉沉的。
除了一个例外。
05号与03号对视一眼,在回病房的路上堵住了夏渺。
05号问:“你有看到大门钥匙吗?”
夏渺手里还拿着半根黄瓜在啃,听到问话,随口说了句:“看到了。”
03号抑制不住激动,“那你有拿到钥匙!?”
夏渺摇头,“没有啊。”
03号愣住了一下,“你为什么看到了大门钥匙也不拿?”
夏渺干脆利落的反问回去,“我为什么要拿?”
03号难以理解,“难道你不想离开这个鬼地方吗?”
“不想啊。”
夏渺这句话一出,03号与05号的表情一呆,花了点儿时间才找回了理智和声音。
05号不敢置信,“你居然不想离开!”
夏渺瞥了她一眼,“我不想离开又怎么了?”
03号说道:“你一定是疯了!”
的确,在这个鬼地方被关的久了,就算是再正常的人也会变得不正常,如果不是因为疯了,她们想不明白夏渺为什么会这么傻乎乎的说不想离开。
05号表情阴郁,显然比03号还要更加的感到愤怒,毕竟偷拿钥匙这回事的风险很大,机会也很难得,夏渺是这么长时间以来,唯一一个有这么好的机会去偷拿钥匙的人。
她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只要拿到钥匙就能够怎么躲避巡逻的护士逃出去。
但夏渺却偏偏放弃了一个这么好的机会,也让05号的希望落了空。
“你根本不知道,你究竟害了多少人!”
夏渺精神状态很稳定,面对05号的指责,她语气平静,“我一没拿刀伤人,二没有下毒杀人,我怎么就害了人了?”
堵住了夏渺的这几个女人,在白天的时候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仿佛所有人的生死都寄托在了夏渺身上,而夏渺天生就该为了所有人去冒险。
如果夏渺不配合的话,那就成了一个自私残忍的人。
“总务室这几天都不会有人值守,你们要是这么想要钥匙,而且还这么有正义感,心地善良,会为其他人考虑,不如你们自己去拿钥匙好了。”夏渺微笑,“毕竟你们都是好人,一定不忍心看其他人失望的样子吧。”
03号与05号表情变了变,却没一个人立马接话的。
夏渺咬了口黄瓜,大摇大摆的离开。
03号看向05号,问:“怎么办呀?”
因为偷拿钥匙这回事是05号提出来的,03号也就不由自主的把05号当成了拿主意的人。
05号心中对夏渺这个人还是余怒未消,夏渺的不配合,一时间让她也分不出来,夏渺究竟是蠢得无可救药,还是其实在心底里也有着别的打算,但不管怎么说,夏渺这个人肯定是利用不上了。
05号想了想夏渺的话,说道:“如果她刚刚的话是真的,总务室里并没有人值守,那对于我们来说也是个好机会。”
03号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说,我们也可以趁这个机会把钥匙偷出来?”
05号点头,“能不能从这个鬼地方逃离,就看这一次了。”
夏渺是09号,段寿是08号,两个人病房就在隔壁,算是邻居。
段寿要进病房时看见了悠哉悠哉走来的夏渺,他心中总是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夏渺看起来像是个真正的疯子,但有时候看起来也挺正常的,于是他忍不住会想,夏渺究竟是不是真的大智若愚。
但不论结果是哪个,示个好肯定是没有问题的。
“哎,09号!”段寿在夏渺要进病房前拦住了她,“我今天打探了一天的消息,得到了不少信息呢。”
夏渺“哦”了一声。
段寿又说:“我听说了,医院的大门是唯一可以离开的出口,但是打开大门需要有钥匙,而钥匙只有在总务室里才有,但那把钥匙可不好拿。”
夏渺来了点兴趣,“怎么说?”
“总务室里也有东西守着啊,如果被它抓到了有人偷钥匙,它一定会把这个人吃了!”
夏渺:“这么恐怖?”
段寿点头,“所以说这个钥匙很难拿到手。”
“那如果守在里面的东西不在呢?”
段寿愣了一下,“这……应该不可能吧?如果守卫真的不在,那当然是好事了,这一定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不过哪有这么刚刚好的事情?”
段寿压低了声音说:“我也听说了,这里的人们都喜欢骗新人去偷钥匙,其实就是让新人去送死,你可千万别上当。”
夏渺点头,“嗯,我知道了,谢谢提醒。”
段寿这人平时本来就嘴碎,来到这个鬼地方,也没有人和他说话,现在夏渺愿意听他说话,他一张嘴立马叭叭叭的停不下来。
“还有在医院的后山上,长着一大片的食人花呢,一到晚上,这些食人花就会活过来一样吞食猎物,你以后要是看到这些花,一定要记得离远一点。”
夏渺被吓得捂住了嘴,拼命点头,“如果看到这些花,我一定会离得远远的!”
巡逻的人提醒病人们赶紧回房间,话痨的段寿只能把还没说完的话憋了回去,忍痛与夏渺分别。
夏渺进了房间,关上门,扫视一圈,拿起一个塑料水瓶装了点水放在了靠近窗户的桌子上,接着,她从口袋里掏出了一朵红色大花,插进了水瓶里。
过了一天的时间,大红花还是这么精神饱满,没有一点蔫不拉几的迹象。
鲜艳的红色,像是少年的眼睛。
下一刻,她想到了总务室如今被临时变成了她收纳花朵的地方,再想到那几个女人,她们不会去总务室偷钥匙吧?
希望她们进去的时候能够小心一些,不要踩到她的花。
夏渺心情不错,哼着歌洗漱完,也到了十点熄灯的时候,往床上一躺,被子一盖,她很快进入了梦乡。
大红花慢慢转动着方向,面对着床上的人,再下一秒,它的花蕊绽开,成千上百的细碎獠牙密密麻麻的冒了出来。
花茎伸长,大红花朵朝着床上的人而去,但在中途,它的“脖颈”被一只惨白的手掐住。
大红花朵挣扎着,抬起了脑袋。
红衣白发的少年抬起手指,轻点唇间,“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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