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云墨，苏沐兮？”
王梓晨紧锁眉头，实在想不出二人出现的缘由。
陈梅的目光在王梓晨与两人间徘徊，看得出来几人确实认识，“是同学就都进来吧。小雪，我让你买的菜呢？”
黄小雪先是一愣，机械地将手中的袋子提起。鲜肉，鱼，各样蔬菜，配料，整整三袋子。
“我给你的钱，可买不了这么多。说，钱从哪来的？”
王梓晨挠了挠头，插入了两人的对话，“菜是我买的…我这人胃口挑的很，就擅作主张了。”
陈梅谢过一声也没有客气，转身朝灶台走去。
黄小雪蹲在玄关翻找客用拖鞋，后颈碎发间隐约露出皙白的皮肤。王梓晨别开视线，却撞见苏沐兮举着手机偷拍他泛红的耳尖，口型夸张地比划着“死渣男”。
“啧...你是不是欠骂？”
几人小声争吵着来到屋中，苏沐兮只感觉这里拥挤，探头看向黄小雪房间时，注意到了桌子上如山般的试卷。
……
“唉，墨墨。你看看人家这学习态度，一会回去再给你买两套卷子吧。”
顺着苏沐兮的视线，王梓晨和云墨也注意到了。王梓晨在小有了解的情况下，都被吓了一跳，更不用说云墨了。
王梓晨的手指无意识摩挲着墙壁上开裂的漆皮，目光打量着这几十平的老式公寓的内饰。
灶台上的破油烟机轰鸣作响，但陈梅炒菜的油烟，还是在狭窄的客厅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黄小雪快步跑到窗户边开窗通风，“对不起啊，家里的油烟机有点老了，效果不太好。”
“没事。”
云墨正盯着客厅角落的玻璃柜，三层隔板摆满金灿灿的奖杯，最顶端的奥数冠军奖杯却蒙着层薄灰，“兮兮，你快看，这黄小雪深藏不露啊。”
而苏沐兮则拽着他的双马尾，轻轻往后一扯，“人家黄小雪，以前都是年级前几，这你都不知道呀？”
“哎哟，不知道就不知道呗。头发揪秃了算谁的？”
“肯定是我的呀。”
“小雪，过来端菜。”一旁传来菜刀剁在砧板上的闷响，陈梅的声音裹着热油爆裂声传来：
“来了。”
而王梓晨眼神时不时瞥向黄小雪，看着黄小雪踮脚够橱柜里的餐盘。少女的校服被动作牵扯，露出一丝的腰线，在油烟弥漫的昏黄光线里白得晃眼。
“我来吧。”他伸手越过她头顶，香水味混着少年体温笼罩下来。黄小雪僵在原地，耳畔被红晕侵染，整个人像是定住了一样。
苏沐兮凑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幅画面。她举起手机正要拍照，突然被云墨捂住摄像头：“少儿不宜。”
“这样吗...补课那会儿，是谁主动亲...嘶——错了，错了，别掐。”
苏沐兮揉了揉侧腰上的肉，“该学的不学，掐人倒是学会了。”
“我那天不是学得昏天黑地的啊，你这是在诽谤！”
“我又没说学习。”苏沐兮俯下身子，凑到云墨耳边，“是让你学学刘月月的女人味儿。”
“不学。”
这是，两人听到了几声呢喃，“别掉，别掉...”
扭头看到，黄小雪在端菜，并缓慢地向餐桌挪动。那表情格外严肃，好像在做一项极具困难的挑战，嘴还嘟囔个不停。
“黄小雪，你...在干嘛？”一旁的王梓晨忍不住吐槽。
“别，别打扰我，住院前我打碎好多次盘子了。这次，我一定会成功的。”黄小雪依旧目不转睛的盯着餐盘。
放下餐盘的她像是完成了什么伟业一样，高挥双臂，欢呼起来，“大成功！”
“叶云墨，我说她有点缺心眼，没说错吧。”王梓晨撞了撞苏沐兮的胳膊，结果苏沐兮没有理他，而是看向一边捏紧拳头的黄小雪。
“王同学，你下次再叫我缺心眼，我真生气呀！”
“哈哈哈哈，知道了，缺心眼儿。”
“呀——我跟你拼了。”
屋外瓢泼大雨，屋内两人围着餐桌转来转去，一时间好不热闹。
“对，小雪打他，打死这个渣男！”
“叶云墨，你再多嘴。我给你嘴撕了啊。”
“哈哈哈哈，王大少竟然被一个小姑娘追的满屋跑。快，快拍下来。”
“叶云墨！！！”
陈梅炒菜的手握的更紧了，看着欢笑声充斥着往日压抑的家，她的情绪交织着，将一滴滴泪挤了出去。
云墨两人闲的没事，经过了她本人的同意后，去黄小雪卧室看了看。
云墨的手指刚碰到书架上泛黄的《五年高考三年模拟》，苏沐兮突然扯住他的马尾：“你看那个铁盒。”
“很疼！”
“错了错了，你先看看这个。”
透过蓝格子窗帘，褪色的卡通贴纸铁盒上落下几滴雨水。盒盖边缘探出半截暗红色封皮，金色的“户口簿”三个字若隐若现。
“这不太好吧？”云墨说着，苏沐兮的手指已经掀开铁盒。纸张被风吹的簌簌作响，云墨便踮起脚尖将窗户关紧了。
当看清户籍页的瞬间，两人同时倒吸冷气——父亲那栏赫然写着“已故”。
然后几人看了看黄小雪妈妈的姓名，便准备将铁盒收起来。此时王梓晨也走了进来，“怎么，偷窥别人**，这么有意思吗？”
说着目光瞥向书桌上的日记本，眼神一动，“好像，确实有点意思。”
刚将日记本拿在手中，就听到门口传来一声大叫，“别看！”
黄小雪赶忙跑过来将日记本从王梓晨手中抢走，面红耳赤。在抢夺过程中夹在日记本中的千纸鹤飘落在地。
房间一时间陷入死寂，云墨两人是因为黄小雪的举动太过突然，而王梓晨他们则是因为地上的纸鹤。
“这是，我送你的那个？”
通红的脸颊轻点两下，王梓晨见状作势向前，“那我有必要检查一下，你这个日记。看看有没有写关于我的事情喽。”
“不给你看！”黄小雪扭头朝客厅跑去。
王梓晨刚想去追，便被云墨两人拉住，将户口本递给了他。
果不其然，翻了几页的王梓晨起了反应，却面露惊慌。
“怎么可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