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她出现在病房的那刻,他如死灰般的生命又焕发了活力,如枯木逢春,他嘴角轻勾,是得意。
看来卫安冉今晚的工作挺忙的,才三天不见,男人的下巴又冒出了好多坚硬的胡渣,正野蛮生长,倒不是她没安排天价护工替他搭理,但他一向都是自己刮,他不许除卫安冉以外的人碰他的脸。
卫安冉拿来剃须刀先给他嘴边打上细腻的泡泡,然后一丝不苟的替他刮胡须了,她现在已是熟练工了,不会像第一次那样给他刮的磕磕巴巴的,想着,她第一次给他刮的时候,嘴边贴上了一堆创可贴。
她虎口钳住他的下巴,抬起他的下颌,卫安冉不许他动,他哪里舍得动,他就那么直愣愣的望进她的眼,瞳仁里面只有他的脸。
卫安冉倒没看他的眼,她认真工作起来的时候,眼里只有活计而已。
“大功告成。”她停下手上的工作,取来湿纸巾擦干嘴角的泡沫,拿来镜子对着他的脸,让金主检查自己的工作完成度。
他嘴角弯出一个明显的弧度。
她站起来去清理,身体微微颤抖了一下,身体重心不稳,往后仰了一下,时寒江忙扶着她的腰,心疼道:
“即便下次我说想你了,也不许来了。”都怪自己,非要说想她了,他该忍忍的。
“你看,我现在站起来都看不见自己的脚了,好好玩。”卫安冉低头指了指自己的肚子,莞尔。
的确挺好玩,她现在找不到自己的脚在哪里,时寒江的眼底更添了一抹血红。
*
“寒江,你可要救救你叔叔的信实科技呀。”晚上十点,病房门被不速之客推开了,正是张琴和许寒月。
信实科技因披露不实的信息被证监局勒令整改,一时,股东疯狂砸盘,两天时间不到股价蒸发了60%,已在生死存亡的边缘,走投无路了。
张琴才想起了他还有个好大儿,但这段时间她知道时寒江腿瘸了,在加上时为民千交代她不准去打扰时寒江的治疗,张琴从没来过医院,而这次来也不是探病,而是为了信实的存亡而来。
“哥,算我求你了,我们真的走投无路了,找了一大堆爸爸平时的生意伙伴,都见死不救呀,只有裕丰出手了。”许寒月攸的开口。
“那你求错人了呀,我现在是瘸子,已经不是裕丰的董事长了。”他冷眸望过来。
张琴,他的亲生母亲,但他怎么能不恨,她为了荣华富贵生下他,生下他就是为了算计时为民,后面见算计不成又抛弃了他,找了人嫁了,把他丢在老家自生自灭。
他是不被欢迎的孩子,却承受了太多。
“哥,哪怕你不是裕丰的董事长也没关系呀,你还有裕丰的股份呀,你随便卖点股份就能买进我们信实了。”许寒月倒挺单纯的。
“问题是,我脑残吧,我卖了裕丰的股份去买你爸快倒闭的信实?我又不是那个冤大头。。。”时寒江撂下一句。
卫安冉听不下去了,她就去卫生间拧了把帕子给时寒江擦脸。
“卫安冉,你现在是容义集团的千金了,安氏科技也是你的,你该不会见死不救吧,好歹,我妈妈是你的婆婆呢….”大聪明许寒月好似找到了突破口。
“她都不要我这个儿子,宝宝,你哪来的婆婆呀?许寒月,记住,你姓许,我不是你什么哥….”时寒江是见不得卫安冉受一丝委屈的,张琴都不能算他的妈,许寒月更算个屁。
“….”许寒月语塞,捂着脸。
张琴也哑了,她没想到她亲生的儿子居然那么薄情寡义,真是生了个白眼狼呀。
“许寒月我都没找你算我哥那山的账,你倒找我算起账了,那今天我就和你新账旧账一起算,当年你为了冯羽白非要约我去仓库,我跟你说过了,我看不上冯羽白,是你死恋爱脑,
我哥的死看起来与你无关又与你有关,我没做空你信实科技就不错了,至于你,根本不配做妈妈,生下自己的孩子又抛弃了他另嫁他人,现在你儿子躺在病床上,你进来后没有问过一句他疼不疼,
就知道让他出手救下你现在的老公,你这算什么妈,你好好反思下你真是个合格的妈妈吗?你不仁但我不能不义,我会以安氏科技的名义入股信实,只是让信实挺过这关,就当是感谢你当年生下我老公,
至于许寒月,你最好别来惹我,不然下次做空信实科技的会是我本人。”卫安冉平时话不那么多的,可能是跟激素有关,也可能是见不得别人欺负她老公。
“哥,你守门守到哪里去了。”卫安冉这才想起门口的守门员呢,那会子,秦少游就打了个盹就被张琴钻了空子。
秦少游听到卫安冉这一声“哥”,抖擞过来,他和身后的两个保安进来,架势十足的赶人,听罢卫安冉一席话,张琴早已死去的母爱有一点泛滥,眼角滚出几滴泪,哑道:
“谢谢你替我照顾他,我的确不是一个合格的母亲。”话毕,张琴也捂着一张脸出了门,许寒月还想说点什么,看起来很是不服,但被张琴一把拽走了。
“别来惹我妹哦,小心我出手哦,不认识我是吧,我是容义的秦少游。”秦少游在身后补了一刀。
这次,张琴和许寒月加快了逃跑的速度,秦少游凶起来是惯会吓唬人的。
斜靠在病床上的男人目光追随,活了这么多年,他不再是一个人战斗了,有人跟他并肩作战了,而且第一次,他突然觉得被人护在身后的感觉真太好了。
他的宝宝可真厉害呀….真不愧是他看上的女人。
他的双腿微微一抖,突然间想站起来抱着他的宝宝原地转三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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