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昭昭看着火,锅里的沸水咕噜噜地冒泡。
正在想着这么久没见面了,也不知道战家人都好不好,突然,矿道里传来一阵急匆匆的脚步声。
“外面开始化冻啦!”
随着一声疾呼,矿坑里立马沸腾了,沈昭昭也急忙站起身,动作幅度大的,差点把锅给掀了。
“太好了,我家小儿都一整个冬天没见过我了,也不知道还记不记得。”
“肯定记得,你是带着金子回去的人!”
“大家不用着急,还要个几日。”管平乐也走了进来,笑呵呵地说道。
“沈姐姐,想念姐夫了么?”曹芽也走过来,看了眼锅里沸腾的水和正在蒸的白馍。
“想啊。”沈昭昭大大方方地答应了。
“喏。”曹芽冲着沈昭昭身后努了努嘴,一脸坏笑。
沈昭昭诧异转身,目光对上了自己身后,一身玄色披风的男人。
他手中还拄着拐杖,一边胳膊给战平搀扶着,脸色苍白,却是带着笑。
她说想他了。
战平很有眼色地把自己搀着的胳膊递给沈昭昭,自己闪身后退。
沈昭昭伸手挽着战南星的胳膊,抬眼瞧他。
在肚子里藏了一整个冬天的话一句句都往外蹦
“怎么瘦了?”
“没事,现在咱们金矿足足的,够把你养得胖一些。”
“还有我要告诉你一个好消息,你膝盖上的伤,我已经准备好了,马上就能给你医治。”
“我本来想着化冻就下山的,你怎么就上来了呢?”
“路上滑倒了又伤了咋办……”
战南星把人带到了岩壁旁的角落里,俯身,把她剩下的话都给吞没了。
沈昭昭轻叹一声,踮脚,回应。
之前在矿上忙着,又要看着洗金沙,又要帮着加热干粮,每天倒头就睡,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
现在,人就在面前了。
这才发现对战南星的思念竟然像海浪一样,一**地涌上心头,强烈到,马上要将她淹没。
有许许多多的话要和他说。
千言万语,最后都在这一个吻里。
“我很高兴。”战南星轻轻喘息着,抵着她的前额,漆黑的眸子深深瞧着她,“昭昭能念着我。”
沈昭昭腰间微紧。
他想抱她。
“等等,”她骤然伸手,抵着战南星的胸口。
战南星满眼诧异,想到周围都是人,她这是……
“害羞了?”
可是刚刚吻都吻了,虽然是在角落,旁边的人若是有心,也早就看了去。
“咳咳,”沈昭昭干咳两声,态度坚决地把战南星推开,只搀扶着他在一旁的石堆上坐下。
哪儿呀?
她就是纯粹因为太久没洗头洗澡。
自己都嫌弃自己。
战家的人都围拢了过来。
“三弟,这山还没化冻,你不怕滑倒啊?”战北辰表示十分不赞同战南星上山。
“二弟,你也是有夫人的人,”战东风嘿嘿笑着,用胳膊肘撞了他一下。
战北辰十分识趣地不吭气了。
“既然来了,就等化冻了再下山,以免出现什么意外。”战东风说道。
战南星一手拉着沈昭昭的手不放,抬眼瞧她,见她没有说什么,这才答应了下来。
温度一上来,山上的雪化得快。
几日后,一群人终于下山,回了家。
毕竟一别就是四个月,战家人都出来迎接他们。
林氏和郭氏分别拉着自家夫君说话,而沈昭昭被弟弟沈迢迢一把拉着就往院子里拽。
“姐,你不在的这些日子里,我也没闲着,”沈迢迢神秘兮兮地把沈昭昭拉进了屋子里,拿出一个小包袱,打开。
明晃晃的银锭差点把沈昭昭给晃瞎,“你哪儿来的?”
沈迢迢有些得意,“都是月氏商人的订金。”
沈昭昭一头雾水,听沈迢迢说了,才知道前因后果。
原来战平和黄叶第二次去送干粮的时候,战平留意到了洗出金沙的废矿里有些红红的颜色。
孙小五同他说,这些都是红铜,属于金子的伴生矿。
战平就留了个心眼子,想着沈迢迢一个人在家中思念姐姐,就随手捡了一块废矿石带了下来,送给沈迢迢。
活该沈迢迢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料子,看着这矿石,想的不是自家被困在山上的姐姐,而是这废矿能不能卖!
他找了里长。
还真得到了一条生意门路。
月氏的商人重金求购一些带颜色的矿石,用来做壁画的颜料,这红铜就正好是其中之一。
“我就收了订金,告诉他们等开春就交红铜矿给他们。”
沈昭昭看着白花花的银子,突然觉得,最近是不是财神眷顾,这都能发一笔小财?
不过,更让她欣慰的是,金矿上的事情,她有了接手的人选了。
“迢迢,姐接下来要帮你姐夫手术,你帮着盯着矿上的事情,有事就下来和我商量。”沈昭昭弯着眉眼,“姐相信你的本事,能做好的!”
沈迢迢的目光亮了。
天知道他自从来到战家,总觉得自己拖累了姐姐,是寄人篱下,光吃不干,实在不好意思。
能去矿上帮姐姐的忙,他求之不得!
至少不是家中一个吃闲饭的人了。
沈昭昭让沈迢迢自己收好那些银子,红铜矿的事情就交给他了,她不操心。
待她回了屋子,一抬眼,就瞧见了坐在桌子旁的战南星。
“哎呀,还打了桌椅,真好看。”沈昭昭上山前,这屋子还空荡荡的只有一张床,现在添了好些东西。
竟然连屏风都做了。
“昭昭。”战南星长指轻轻敲在桌上,目光炯炯地瞧着她,“现在可以……”
他想说,现在无人,可能让他抱抱?
“对,现在,事不宜迟,等我洗完澡就给你手术!”沈昭昭打断他,火速拍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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