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公夫人在屋内哭喊道:“你个老东西,你在外面到底做了什么损阴德的事情,才把我儿子害成这样?”
“你在说什么胡话?”林国公进了屋子,对着夫人冷声斥责,转而看向管家,“去,拿着老夫的令牌,将所有御医都请来国公府,给公子看病!”
“国公爷,这两日听说皇后娘娘身子也不爽利,若是所有御医,只怕是……”管家为难地道。
“老夫让你去,你就去!出了事老夫担着!”林国公怒喝。
管家不敢耽搁,立刻拿着令牌去请御医。
林国公坐在床榻边,看着儿子苍白如纸的脸,心疼不已。
“怎么会成这样?”他不悦地问,“不是让你看好他,他怎么还会出去,听说还欺辱了个姑娘,险些酿成大祸!”
“老爷,我尽心尽力照顾,奈何儿子的脾性你也知道,让他一直憋在家里,他自然是不肯的。”林夫人满脸愁容地道,“我已经按你说的,让他在家里随意闹,没想到他竟然还是溜出去,那姑娘出事便出事了,一个贱民家里的女儿,我给些钱也就打发了。”
这点,林国公倒是没有说话,他也是这么认为的。
“这些日子,别再让他出去惹是生非。”林国公道,“太子闭门不出,翰王又野心勃勃,皇上早就有所不满,咱们不要在这个节骨眼上给他们添麻烦。”
“那翰王,不过是贵妃的养子,他母亲也就是个贱婢,竟然也生出那不该有的心思来。”林夫人低声说着。
“住口!你不想活了!”林国公怒喝,“他说到底也是皇上的儿子,如今他在朝中势力不一般,你若是惹火上身,到时就连太子也保不住咱们家!”
林夫人这才噤声,不敢再多言。
看着儿子难受的样子,她又伤心起来。
不多时,院子里就来了十多个御医,全都等着国公之命。
瞧见他们,林国公方才的怒气才缓和了些:“立刻给公子看诊,若是他少了根汗毛,老夫拿你们是问!”
御医全都进了屋子,噤若寒蝉地诊脉。
约莫过了一刻多钟,御医们便从里面出来,争先恐后地跟国公说自己的见解。
好几个人想法不一致,药方竟也说的不一致。
林国公听了院判的分析,采用他的药方,这才离开院子。
有院判出手,他的儿子就不会有事。
他对管家吩咐道:“再去大理寺请谢南伊前来,这件事务必要让她查到底,这个小妮子太能坏事,几次三番都坏了贵妃的部署,惹得贵妃和翰王已经是生了嫌隙,不能再这样下去。”
管家立刻道:“是,奴才明白了,这就去请谢少卿。”
可管家到了大理寺,却听说谢少卿被皇后请入宫中,他只能让人等着,自己先回去复命。
谢南伊的确入了宫,可她还未进入凤仪宫的门,就看到外面只有一个医女,满脸愁容,拿着笔不知如何下手。
“谢少卿来了。”夕云迎出来,欠身行礼之后便道,“娘娘原本召你入宫,是想要与你商议重要事情,可心疾突发,已经几个时辰了,就是醒不过来,你还是请回吧。”
“娘娘病了?”谢南伊看着院子里问,“那御医们呢?”
夕云不语,有些事她不能多说。
谢南伊却猜测到,只怕这御医又是像多年前,大皇子出生那日一样,被贵妃全都叫走。
如今,皇上已经年迈,皇后虽然没有皇子,但是她只要有正宫之位在,无论谁登基,她都是名正言顺的太后。
可贵妃不一样,她就算是亲生的儿子登基,也当不得正宫太后,始终低人一头。
这个时候,贵妃如果故技重施,让皇后出了什么事,管不了后宫,那才是她真正的赢了。
念及此处,谢南伊问夕云:“可否让下官的婢女给皇后娘娘先瞧瞧?娘娘的病耽搁不得,我的婢女医术绝对靠得住。”
夕云一时也拿不定主意,娘娘此刻昏迷不醒,这个决定只有她能下。
可若是下错了,她只怕是要落得个满门抄斩的罪过。
瞧着谢南伊真诚的眼神,她依旧不敢轻易答应。
这时,宋辰安从外面进来,对夕云道:“让芍药进去,她的医术我见识过,出了事我担着。”
夕云这才颔首,示意让芍药跟着她进去。
“辰安,我总觉得今天的事情蹊跷,只怕是有人刻意叫走了所有的御医。”谢南伊这才说出自己的猜测。
“你猜的没错,只不过今时不同往日,叫走御医的不是贵妃,而是林国公。”宋辰安道,“我是听说这件事,才立刻入宫来瞧瞧,幸好有你。”
不知为何,以前他总是将皇后当做自己的靠山,和铺就的一条后路。
可当真隔着窗户看到皇后苍白的面色和紧闭的眼睛,他竟然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的一根弦,突然被拨动。
又紧张又心疼,还带了几分牵挂。
相处这么多年,他这是将皇后娘娘已经当做亲人了吗?
“我们不能让这件事再发生。”谢南伊抓住宋辰安的衣袖道,“后宫之事,皇上未必知道的清楚。”
她说这话时,似乎是下定什么决心,转身往御书房方向走去。
宋辰安追上来问:“你要做什么?”
“你放心,我不会做伤害自己的事,却也不会让皇后娘娘出事。”谢南伊静静看着他,“若是娘娘出事,你的依仗就少了一半。”
宋辰安身子一震,他本以为她只是单纯地同情皇后,没想到竟然还在为他考虑。
在他震惊之时,谢南伊已经走到御书房外,请求见皇上。
听到她来,皇帝放下笔,抬眼道:“与辰安成婚多日,还是第一次入宫,怎么样,辰安对你可好?”
谢南伊羞涩一笑:“是,辰安对臣很好,臣今日进宫就是为了感谢皇上成全臣与辰安的一番心意,顺带着回禀前几日查到的月牙阁一案。”
“原来如此。”皇帝道,“将卷宗呈上来,给朕瞧瞧。”
“皇上。”谢南伊突然跪下,泪水涟涟,“辰安他那日去月牙阁,受了重伤,却怎么都不肯医治,非要将案子办完才肯,臣也是没办法了,这才来求皇上,他只听皇上您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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