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桑玥的眼里,陈宏业能看到女人的温暖。
这一刻和之前的不一样。
她是真打算留下来了么?
陈宏业不确定,也许是其他原因。
毕竟桑玥有学历,知书达理,可他自己现在还是被人瞧不起的庄稼汉子。
常言道,人在成功之前,没人看得起你。
但桑玥不一样,这倒让陈宏业有点难以取舍了。
“陈宏业,我不走了,我是你老婆。”
陈宏业会心一笑,这女人真美。
“我去镇上打肉打酒去。”
“唉?!我陪你一起去吧,我爸留给我钱了。”
其实今天桑国强要揍陈康健的时候,陈宏业心里是巴不得的。
但他比桑国强要理智。
只是,这不代表陈宏业就会放过陈康健夫妻。
他和陈康健都是重生者,那家伙和韩树花一样,巴不得他死了呢。
得想个办法,诊治一下这两个人。
去镇上买肉的途中,陈宏业就自言自语。
可是桑玥听的很清楚,她劝陈宏业不要乱来。
一旦做了违法的事,那就得后悔一辈子。
为这类人去犯法,毁掉自己一生,不值得。
何况两人马上就要去镇上住了,离他们远远的不就行了么。
晚上回家,喝酒吃肉,桑玥似乎有话想说。
她很腼腆,数次想开口,都没能说出来。
陈宏业知道她想说什么,夫妻就应该睡在一起。
既然心里都已经决定在一起了,干嘛还装作陌路人呢。
“宏业,你什么时候去厂里报道?”
“后天。”
“你不是要当生产线组长么?”
“是啊。”
“我爸联系人了,让你先上夜校,生产线很多东西,你都不会,突然去当组长,会被人笑话。”
嗯,这事陈宏业确实没考虑到。
做组长就是管理层了,一线的流程安排,他必须熟悉。
之前大队长黄建业也没提这个事。
当时陈宏业也太激动,把这茬给忘了。
“你明天就去厂里报道吧,我陪你一起去,我去当会计。”
高兴之余,陈宏业看着四平奶奶,心有不舍。
说好了是住奶奶家的,结果现在又要走。
“奶奶,我……”
“哎呀,你们去挣钱嘛,年轻人应该的,别窝在家里。我这儿没事,你们放心走你们的。”
“奶奶,我每个星期都回来看你。”
“这孩子,对我还不放心啊?逢年过节的,你们过来吃顿饭就行了。我身体还硬朗,能活到一百。”
隔天一大早,他们一块儿去镇上了。
直接去外贸工厂报道,有介绍信,还有桑国强的电话,所以两个新人一来,厂长亲自接待,特别客气的请他们喝茶。
这待遇有点过,让人无所适从。
“抽烟么?”
陈宏业拒绝:“谢谢,不会。”
“男人,哪有不抽烟的,学着抽,就当照顾我面子了。”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再不接过来,很不礼貌。
越是有老丈人和黄建业的照顾,陈宏业就得越谦虚一些,不然会引起别人反感。
“小陈啊,你们两口子的事,我知道了,房子给你们分好了,待会儿就让人领你们去。你做生产线组长,边做边学,晚上上夜校,和那几个主任、组长一起,你看行么?”
“厂长,您太客气了,您怎么安排,我怎么服从。”
桑玥身份特殊,所以厂长让副厂长亲自带他们去宿舍。
这种是集体宿舍,一共三层楼。
每层有八户人家,里头是见方五六十平米的家。
床铺、柜子、桌椅板凳全挤在狭窄的空间里,烧火做饭全在外头的楼道内。
他们被分到的,是最靠东边的一个屋子。
里头光线是最好的,而且空间也比其他房间要大十平米。
副厂长说,这原来是车间主任住的地方。
他这样讲,八成是厂长让他特地说的,只为在桑国强面前讨个奖赏。
陈宏业问:“那原来的车间主任呢?”
“哦,住别的地方去了,你们不用管,就住在这儿,生活用品呢,厂里发,如果有什么不够的话,尽管跟我讲。钥匙在这儿,我就不多打扰你们两口子了。”
副厂长乐呵呵的走了。
房间的床铺、桌椅板凳,一看就是全新的。
应该是桑玥爸爸昨天打了电话之后,厂长连夜给安排好的。
有个当官的爹,这种镇上的工厂,那还不得屁颠屁颠的巴结么。
梳妆台上,花露水都是新买的。
桑玥好久没感受过这么好的环境了,墙壁雪白,被褥满是香气,她坐在床上,上下动了动。
“宏业!是席梦思!真舒服。”
席梦思,农村除了村长家,就没人用这玩意儿。
村里的枕头都是硬家伙,可这里是荞麦枕头。
可见厂长是费了不少心思啊。
然而,就一张床,还得打地铺吧,只是被褥不够。
陈宏业打开衣橱,里头空空如也,就几个樟脑丸。
“我出去一趟。”
“唉?你去干嘛?”
“买被褥。”
桑玥纳闷了:“床上不是有么,全新的。”
“我睡地上。”
“唉!”
陈宏业刚拉开门,桑玥就叫住他,走到门口,把门给关上了。
两只眼吧嗒吧嗒看着陈宏业,好像个受气的小媳妇,撅着嘴。
“宏业,你还把我当老婆啊?”
不是不当,是感觉怪怪的,不好意思。
陈宏业无奈的挠挠头:“桑玥,你是知识分子,我就是个农民,拖了你家的关系,我才能进厂,我谢谢你。”
“你是我丈夫,干嘛要说‘谢’字?你还拿我当外人么?”
“我现在没本事,你跟着我,不亏得慌么?”
陈宏业边说边走到窗口处。
“桑玥,咱俩还没领结婚证,你的身子也是清白的,我是不想耽误你。你昨天应该跟你爸回去的,城里的日子多好,你何苦呢。”
桑玥眼里泛光:“可我已经嫁给你了,我这辈子就是你陈宏业的老婆,酒席办了,这事就算定下来了。今天晚上,咱俩就睡一块儿,睡一个被窝,你想干什么都行。”
她走向陈宏业,抓住丈夫的手,放在自己的身躯上。
“宏业,我给你,你要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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