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大爷一脸迷糊,这小子在说什么?
王有才已经想通了,无所谓面子。
自己什么水平,瞒得过西头村那帮没见过世面的村民,但瞒不过外边那些火眼金睛的大佬们。
索性坦白了说,“野猪全是妹子一个人打的,我就凑个热闹。”
王大爷惊讶地张了张嘴,不敢置信地扭头看向卢圣玲。
心里想着,以前只知道她打孩子厉害,没瞧出来她打野猪也这么在行。
卢圣玲就知道说出去没几个人信,自己好吃懒做又一无是处的标签已经在西头村这帮人眼里根深蒂固。
她想为自己正名,扫向四周,大冷天一只鸟都看不到,不然打只鸟让王大爷开开眼,见识一下她卢圣玲的枪法多牛逼。
“有才兄弟,你说六头野猪全是她一个人打的?你就没打一头?”
王大爷还是说服不了自己啊。
这么个大男人,怎么能输给一个女人?
“就我这技术,打只兔子都费劲。”王有才自嘲。
王大爷脸色一沉,冲王有才骂了句“没出息”。
可心里终归是不愿承认这个女人本事强,强过他有才兄弟,又强过他。
拖拉机开了一路,平稳得像是行驶在大草原上,哪怕是眼前一个坑她都能轻松避开。
一个人有没有本事,还不是一眼瞧出来的事。
王大爷闷哼一声,没说旁的,背着手闷闷不乐地回了家。
一到家就在茅厕蹲着,吃了一路的肉包子,又喝了一路的凉风,肚子受不住。
王有才也感觉肚子不舒服,考虑到附近没茅厕,就一直忍着。打算等卢圣玲一走,找个地沟或者前边的芦苇林,挖个坑解决。
“妹子,赶紧回去吧,你家那口子估计在等你呢。”
卢圣玲正有这意思,把贰佰五十块钱往王有才手里一塞,意识到二百五有点歧义,就又从兜里掏了个十块出来,一共二百六十块钱,等于把最大的一头野猪白送给他。
王有才不肯要,两人推让来推让去,就被过来的村长撞了个正着。
村长听到拖拉机突突突的声音,怕老王头把里边的油都烧没了,不放心过来瞧瞧。
这不到这儿,就看到卢圣玲跟野男人拉拉扯扯。
“黑灯瞎火的,你们这是做什么?”
村长耷拉着老脸,走过去从中间将两人分开。
看向卢圣玲,有些恨铁不成钢。
才要她跟张怀端好好过日子,这才几天就又变了。
“卢圣玲同志,要我怎么说你嘞,你这样对得起怀端吗?要是真不想好好过日子,赶紧把婚离了,我也不劝你们。”
村长实在是看不惯卢圣玲的作风,开始还想压一压他俩的离婚申请,现在看没必要,让他们直接离了得了。
“村长,你误会了,我跟王二狗……嗐,怎么说呢,我给他卖野猪的分红,他不要,一直推让来推让去的……”
关系到跟张怀端的事,卢圣玲一着急,嘴巴就不好使。
解释半天,最后村长理解出的意思,跟她想表达的完全不一样。
“呵,你家都穷成什么样,你还想着给野男人钱?你咋就不知道把钱留给张怀端治腿,留给小宝上学呢?卢圣玲,我可告诉你哈,小宝到了该上学的年龄,别到时候交不起学费,又给拖一年。”
卢圣玲被村长说得无地自容,曾经为了抽烟喝酒,她偷拿小宝的学费去镇上换。
还理直气壮地说是学校离得太远,怕孩子辛苦。
缓了缓心里的自责,她保证道,“村长,您放心,小宝的学费我都准备着呢。”
村长一个信你有鬼的眼神,又让卢圣玲扎心了。
王有才听了半会,才知道他口口声声喊的妹子竟然是张怀端他媳妇儿。
一个名声臭得连东头村都闻风丧胆的坏女人。
要知道,他还当着卢圣玲的面说过她坏话呢。
瞬间就觉得手里的二百六十块钱烫手。
村长背着手,打量着两人。
“你俩什么关系,怎么连他小名都叫上了?”
“不对,他打的野猪,你给他分什么钱?”
卢圣玲绝望拍额,平常这张嘴挺能说的呀,怎么在村长面前就瓢了?越描越黑。
索性不说了,招招手让王二狗自己跟村长说说怎么回事。
王有才这会思路极其清晰,“村长是吧?我是隔壁村的王有才。”
村长送他一白眼,管你有才无才,跑我们西头村偷人就是不行。
王有才惊讶,“没听过我大名?”
那卢圣玲又是怎么听说他的?大名小名都捞得一清二楚。
“不认识我没关系,我舅你一定认得,他叫马……”
他舅马守德,是副镇长。
卢圣玲一听急眼了,这个王二狗怎么还要把自己副镇长舅舅搬出来?
让他解释,没让他拿舅舅来压村长,就算压得住嘴,可压不住人家心里的想法。
“王二狗,你……你闭嘴。”
王有才一脸懵逼,他话还没说完呢。
“村长,您就别瞎猜了,我没干对不起张怀端的事。”
王有才在一旁强调,“我跟妹子是纯洁的友谊。你懂吗,纯洁,干净得不能再干净的了。你们这些人,别一天天的瞎姬霸乱想,整天男盗女娼,我看你这村长也别当。”
村长被王有才粗鄙的话气得白眼一翻,“走吧走吧,我不想看到你,以后别来我们村。”
旁人都夸他是除害英雄,村长就瞧他不像,背个猎枪的姿势松松垮垮的,哪有猎户的精气神儿。
王有才可不就想早点脱身么,这会肚子里排泄物已经到肛门口,要不是怕圣玲妹子受欺负,早闪人找地方排泄去了。
“妹子,明儿见,明儿我还来。”
王有才像是在故意气村长似的,说完捂着肚子夹着腿跑,转眼人就消失在漆黑的夜色中。
村长懒得跟他一般见识,见拖拉机停在路边上,没见老王头,想着怕是先回去了,背着手也准备回家。
想了想,还是跟卢圣玲透个底。
“明年咱村会腾出一间屋子做学堂,镇上安排志愿老师过来任教。学校就在自家边上,到时候,你可别又给我找理由不让孩子上学。”
卢圣玲一脸难堪,为了让村长放心,从口袋里拿出十块钱交给村长。
“这样,小宝的学费我现在就给您。钱都交了,我就算想找理由不给孩子上,这钱也要不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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