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坟前争吵

未遮山就要眼前,李持安却没有发现。

未遮山与李持安一道来祭奠,可见二人交情不浅。

究竟是李持安有意遮掩,还是真的没发现?

纪晏书。她并不知道。

“未遮山罪恶滔天,将女子当做货物买卖,将他千刀万剐了都不为过。”

纪晏书冷笑一声,严声厉语讥讽,“人人都是李主司本事天大,能识别指纹、脚印、车辙来逮捕犯人,怎么这许多天了,还没抓到未遮山?看来你也只是个浪得虚名的。”

李持安不由得自我哂笑:“楼外有楼,人外有人,能人异士如过江之鲫,不胜枚举,李某是芸芸众生中的一个,抓不到有何奇怪的。”

眸色转为鄙夷、嘲讽,“倒是纪娘子,贤良淑德,落落大方,宣扬得满城皆知,不料竟是个尖酸刻薄、嘴上无德之人。”

“如此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令尊与纪太妃是怎么好意思说纪家女皆是温柔婉顺、嘉行懿德的。”

“你……”阿蕊怒目而视,要不是打不过,她那双拳头已经扇在他脸上。

李持安这番话是说上梁不正下梁歪,不仅指责了二娘子,也指责纪家的主父。

阿莲气恼,也不敢动手。要是动手,新坟墓安葬的就是她了。

听李持安的意思,纪晏书就明白,李持安是真的没发现棠溪昭就是未遮山!

探事司主司竟然与拐子头目称兄道弟,李持安蠢蛋到令人发指的地步了吗?

还是说是棠溪昭把李持安当做老鼠,他在玩一场猫捉老鼠的戏码?

又或者是说,棠溪昭把李持安当做玩意,供他玩耍取乐?

不管是如何,李持安都是被隐瞒的那个,真真是令人可笑!

纪晏书呵笑:“孟国公、英国公与我父说项,李侍郎夫妇带着媒人、聘财上门提亲,这才成了这门亲事。李主司现在才识得我是什么样的人,看来眼瞎的毛病也是一脉相承的。”

阿蕊听得一笑,这才是以牙还牙,以眼还眼。

李持安气的煞白。

棠溪昭见二人互相抢白,犹豫一阵后,朝纪晏书拱手,才开口:“纪娘子,李兄相救,你才得平安,你是不是应该知恩图报?”

纪晏书斥道:“若非他蠢操作,我怎么会到觉明寺?怎么会遇到险地?插手我与他之事,你配吗?”

李持安急言:“纪晏书,你有怨望,你尽可对我发作,无故指摘他人,你的教养到哪里去了。”厉声一喝,“道歉!”

纪晏书一声嗤笑:“李持安,说你蠢,你还真是蠢得天真,蠢得烂漫,被人利用、欺骗都不知道。”

李持安气急:“你……”

他气哼一声!

懒得与女子计较!

棠溪昭低声笑笑:“你这娘子还真是……与众不同!”

李持安恼他一句:“你的夸奖也别具一格!”

语声落下,他转向墓前,正声说:“各位小兄弟,官府护正诛邪,会让那些恶人受到惩罚的。”

纪晏书越看李持安,越觉得不爽,出口道:“就怕李主司受了钱财,那些秃头拐子不受半分鞭棰之苦就出来了。”

“像李主司这般为官做吏的人,爱的是钱财,承的是富贵,只怕是早就把正直公平四个字抛了。”

李持安也不惯她,直接回怼:“纪娘子要是管不住嘴巴啰嗦,就去药铺称两桃胶,治一治啰嗦多嘴的毛病。”

纪晏书带着怒气道:“你就只会扯嘴皮子是吗?”

纪晏书这个泼妇状,看得真让人心烦。

李持安没好气地威胁:“想尝尝探事司的拶刑是吗?”

拶刑两个字让纪晏书一颤,识趣地退到一边。

李持安轻易就掰断猪肉和尚的指骨,要是再惹他心烦,被他掐断脖子,他能立马给她刨坑埋了。

担心地下的孩童们听到他们争执的难堪话,李持安端起酒杯撒酒。

“办理你们案子的皆是清官察吏,哥哥不会让有罪的在日头下潇洒,无罪的命陨于囹圄斧锯。”

棠溪昭似乎心有触动,开口问:“李兄,你真觉得卫府尹是清官吗?”

李持安抬眸,不明白棠溪昭问的意思。

棠溪昭叹道:“燕辞归宁愿违法杀人,也不愿告官申冤,与卫府尹也有干系吧。”

李持安沉吟不语。

燕辞归被卖到沈家后,受尽折磨,逃出沈家后,曾到开封府衙告沈家虐待殴打他。

卫府尹虽然受理,但以家僮告主如同背恩卖主,行以责罚,判他小杖四十,燕辞归受刑不起,受杖二十便昏厥过去,此后再不提告官之事。

不足一年,便发生燕辞归谋害沈家郎君一事。

棠溪昭眸色变得阴沉,“燕辞归本是含冤负屈之人,卫府尹却以严刑拷掠,让他连个辩白的机会都没有,这何尝不是逼他走向绝路。”

二人说话时,纪晏书退到一边,暗中观察棠溪昭的神色变化。

他在提到卫府尹时,眼里有怨,提到燕辞归时,却神色平淡。

心中呢喃棠溪昭提到的名字,记下燕辞归三个字!

纪晏书垂下眼帘,思考着棠溪昭提到这个名义的用意。

旁边两步远的李持安循着她垂眸的视线看去,发现她的目光是落在棠溪昭腰间挂的一块玉佩上。

祭奠后,两拨人各自散去。

李持安二人打马到了戴楼门便下马,旁边的蔡河因连日下雨变得清澈。

二人牵马入城,两马后头的尾巴左右摇晃。

街道两旁的食摊灶头冒着白气,货郎沿街吆喝,酒肆食店招呼揽客。

李持安想到方才的事情,就说:“棠溪,你那合和二仙玉佩能不能借我两天?”

棠溪昭驻足,看着李持安正色道:“不能,不过你讨这玉佩做什么?”

李持安犹豫片刻,还是开口:“我想请玉匠雕块一样的。”

“送人?”

“嗯!”

棠溪昭捏着腰间挂着的玉佩,脸色凝重起来。

“这是我爹娘留给我唯一的东西,片刻不敢离身,我可以请匠人照我这块雕块一样的,雕好了给你送过去。”

“多谢!”

*

春日的天气多变,才停雨半天,天空便又小雨霏霏。

丝丝小雨打在头顶的油纸伞上,滴滴水珠沿着伞尖滴下。

油纸伞遮住男子的脑袋,身上青白玉色的衫子衣角被细雨濡湿。

和离后,矜贵夫君跪求我原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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