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晔进入里屋,书琴和春华正守在榻边跟祝明月说着话,萧晔冷冷看了书琴一眼,祝明月及时出声。
“你们先下去吧,去跟书墨说一声,免得她担心。”
书墨还在原来那处厢房候着,二人让开位置想退出去,萧晔坐到榻边,握住祝明月的手又吩咐道。
“把那边的东西都拿过来,今晚就歇在这儿。”
萧晔觉得她的身体实在不宜到处走动,还是直接住在这边安稳一点,随后两人应是退了出去。
祝明月回握住萧晔的手,苍白的脸上蕴出个笑来,“没事了,世子也别生气了。”
萧晔想到太医嘱咐的话,只是现在暂时没事,这段时日还是需要万分小心,他叹声无奈地看向祝明月。
“别人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
“她是公主……妾身不想给国公府惹上麻烦。”祝明月也很无奈。
“就算是公主也要讲理守法,你怀着我们国公府的子嗣,就算是闹大了,国公府也没有人会怪罪于你,而且我们也不怕闹大。”萧晔有一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力感,只能让她想起来自己如今不是一个人,他可不想看到祝明月次次都这么软柿子。
祝明月默了片刻,果然他们在乎的都只是这个孩子罢了,虽然有些酸楚,但她清楚自己的任务。
“好,妾知道了。”
萧晔的手抚上她的脸蛋,深深凝视着,眼底透出无限温柔,“你没事就好,记住我的话,下回不要任人这般对待了。”
祝明月轻轻点点头,“好,都听世子的,妾身定不会让孩子出事的。”
“你别叫我世子了。”听到她的保证,萧晔的愤怒也暂时消失了。
“不叫世子?”祝明月不解,一双水灵灵的眸子看着他。
“私底下你可以叫我扶光。”萧晔说出自己的字,“也不用自称妾身这么麻烦,反正没有外人瞧着,不用守那么多规矩。”
祝明月的双眼瞪大了。
扶光。
她知道世子的表字,但从来没想过有一天自己也能这么唤他。
“扶光。”祝明月尝试着开口。
“嗯。”萧晔笑了,听过无数人这么喊他,但唯有这一人喊出来的,让他感到颇为惊喜,那两个字滚过她的喉舌齿间,唤出了缠绵悱恻的意味。
祝明月也对着他弯了眉眼,不想守规矩的心达到了顶峰,她甚至听到自己的心在狂跳。
“扶光,很幸运可以遇到你。”
萧晔抬起她的手,微微俯下腰身,将她的手带到唇边落下轻轻的一吻,“我也很幸运遇到你。”
如果没有祝明月,他心底的结也不知道何时才能解开。
他依依不舍地把祝明月的手塞回被子里,一边替她掖着被子,“要先休息会儿吗?等下她们煎好药我再叫你喝。”
祝明月本来累极,但这时她却突然不想睡了,她摇摇头,“世、扶光还有事要去忙吗?”
“暂时没什么事,就是等下要去宴上用晚膳,我让人去报一声身体不适就好了。”
“那——来陪我躺会儿吧?等下你再去就好了,毕竟是皇后娘娘的宴会,不去总归是不好的。”祝明月看着他,暗含两分羞赧,但她还是将这句话说出口了,有萧晔陪在身边,她就感到很安心。
萧晔轻笑,脱去外衣和靴子,祝明月往里挪了挪,萧晔就直接躺在外边。
他揽过祝明月的肩,两人眼波流转,四目相对,没有人说话。
萧晔这一次跟她躺在一起,没有那么多不可告人的想法,感到格外的平静,他转过头看向床顶,好半晌才道:“我唱支小曲给你吧。”
祝明月十分惊喜,紧紧搂住萧晔的腰,“好。”
萧晔顿了一息,然后启唇唱了起来,但那词有些零碎,他唱到不记得词的地方就轻声哼了出来。
从这词和曲来看,应当是唱给小孩的哄睡歌。
祝明月的耳朵贴在他的胸膛上,她甚至能听到胸腔发声的振动,人在安心的环境下就很容易入睡,祝明月也不例外,她今日被折磨惨了,于是萧晔才唱到第二遍的时候,祝明月就彻底睡了过去。
他察觉到怀中人逐渐平稳的呼吸声才停下歌声,他微微垂下头,从上往下凝视着祝明月的睡颜,浓密乌黑的鸦睫扑下一片阴影,萧晔忍不住用手在睫毛上轻轻拨了拨,惹来沉睡人的抗议。
他轻笑一声,小心地挪开祝明月的头放回枕头上。
刚收拾好走出屋外就看到春华端了药过来,萧晔回身看了一眼里屋,忖过片刻交代道:“过两刻钟再叫她吧,药先去热着。”
“好的,世子。”
“晚膳我要去宴上吃,守好了。”他招手唤来远处的顾新,“你也留在这儿。”
嘱咐完了他又唤来书琴,将今天的来龙去脉都听了一遍,萧晔眼下对书琴还是有气,但想着祝明月身子不适还需要人照顾,又知道她待书琴好,若是当真罚了书琴,她难免又要操心求情,便暂时把惩罚的事情搁置下了。
都安排妥当了,萧晔才放心离开这处。
他本来也不是非要去宴会,但他可还惦记着秦知砚答应他的事情,今日他就想要个结果。
此时距离开宴时间还有一会儿,萧晔打听到秦知砚的去处,结果他正在秦淑仪那边,想来还没处理好。
罢了,此事本就与秦知砚无关,他自己去处理也行。
他刚走到院里就听到屋里传来了秦淑仪的哭声,候在院中的侍女挺多,皇后身边的宋嬷嬷居然也在。
萧晔笑了一声,皇后也在,那看来这事就更加好办了。
他虽与皇后不熟,但皇后的品性,京中人多少都是知道的。
若是这秦淑仪养在她的身边,绝对不会是今日这副模样,偏叫一个嬷嬷养得人品败坏。
萧晔提起腿就往里去,对宋嬷嬷道:“还请通报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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