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文执笃定道,“不可能,老六哪有这个脑子?”
倒不是他小看宇文择,而是宇文择胸无大志,对朝堂之事完全不关心,一心只想着当个闲散王爷吃喝玩乐。
德妃提醒他,“不要小看任何一个对手,有些人看似人畜无害,没准隐藏得最深。就像殷皇后,她当年把自己伪装得跟小白兔似的,本宫跟宁贵妃都被她骗得团团,我们斗得你死我活,最后她坐收渔翁之利,被册封为皇后!”
提起往事,德妃就气不打一处来。
她虽然输了,但是好歹她有亲儿子,在这一点上,她胜过了殷婉棠。
一旦太子病故,她儿子便有机会成为下一任储君。
不管是为了宇文执,还是为了太后之位,她都要跟殷婉棠再争上一争!
宇文执之前确实没有把宇文择当对手,在他心里,阻碍他成为储君的最大威胁是宇文拓。
不过,他母妃说得对,皇家哪有单纯的人?
他暗自思量,心底对宇文择也生出一丝怀疑。
他派出去刺杀宇文拓的死士,几乎全军覆没。
逃回来的心腹告诉他,刺杀宇文拓的不止是他们,还有好几波人。
他还以为是那些贪墨振灾款的官员们坐不住了,纷纷雇凶想弄死宇文拓。
如今看来,是他的几位兄弟对储君之位都存了念想。
眼瞅着太子不行了,大家的心思也活络了,想争一争那个位置。
“母妃放心,儿臣不会对任何人掉以轻心。月底春猎时,儿臣会安排一出好戏,如果宇文择真有那个心思,那咱们就坐山观虎斗,让他跟宇文拓斗个你死我活。”
德妃美目徐徐眯起,“你记住,你父皇生的这几个儿子没一个是省油的灯。咱们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儿臣还听说父皇想借这次春猎给宇文拓选妃,连殷皇后都要出席春猎。”
“放心,本宫也会去。提起选妃,本宫希望你在春猎的时候帮你表妹一把,想办法让她嫁进凌王府。”
宇文执诧异挑眉,“舅舅向来疼爱表妹,护她跟护眼珠子似的,他能舍得把表妹嫁给宇文拓?”
宇文拓为已故太子妃守身如玉的事,他们谁不知道?
况且宇文拓看着就是一副清心寡欲的模样,表妹要是嫁进凌王府,跟守寡有什么区别?
“你舅舅把姨娘生的庶女记在你舅母名下了,这次选妃是让那个庶女参加。等她进了凌王府,咱们便能多一个眼线。有她能替咱们监视凌王的一举一动,你成为储君的胜算就更大了。”
“凌王又不是傻子,他怎么可能娶舅舅的女儿当正妃?”
“我们的目标本来就不是正妃之位,这次除了选正妃,侧妃也会替他一并选了,你表妹能当选侧妃足矣。而旁人只会以为你舅舅不看好你,更看好凌王。你父皇生性多疑,到时候你猜你父皇对凌王的猜忌会不会加深?”
宇文执轻轻笑了起来,“母妃这招果然高明,儿臣定会助表妹得偿所愿。”
…………
今日一大早,寒山还没睡醒,就被宇文拓从被窝里薅起来。
“寒山,你看本王穿这件衣服行不行?”
寒山顶着一对大大的黑眼圈抬头看向宇文拓,“行!王爷貌比潘安气宇轩昂玉树临风,穿这件肯定好看!”
“可是本王觉得这件颜色不太好,穿着显黑。”
寒山,“……”
宇文拓摇摇头,将衣服丢在一旁,又从衣橱里重新挑了一件紫色锦袍,“你觉得这件怎么样?”
寒山打了个哈欠,眼皮都没抬就用力点头,“好!非常好!这一件绝对能突现出王爷高大威猛的身姿!”
宇文拓再次摇头,“不行,这件太骚气了,本王不喜欢。”
说完,又继续挑下一件。
寒山无力地倚靠在门框前,一条腿支地,一条腿抵着门槛,“王爷,您慢慢挑,再多挑几件天就黑了,咱们也不用出门了。”
宇文拓往外头看了一眼,好像确实不早了。
他盯着一堆衣服纠结片刻,干脆从床上拿起他第一件选的月牙白长袍,“那本王就穿这件吧。”
寒山,“……”
所以,他家王爷大半个时辰前就把他从被窝里拖起来,是为何?
他真的好困啊!
待宇文拓换好衣服,他们主仆二人出了凌王府,正要上马车。
就在这时,传来一阵哒哒哒的马蹄声。
“吁——”
下一刻,一匹快马停在凌王府门口。
马背上小太监翻身下马,火急火燎地冲到宇文拓面前,“凌王殿下,皇上召您即刻进宫!”
宇文拓闻言,眉峰不由拧紧,“父皇为何突然召见本王?”
小太监摇摇头,“皇上并没有言明,只是让奴才通知您尽快进宫面圣。”
宇文拓对他点点头,“本王知道了,你先回宫复命,本王立刻过去。”
说完,他敛眉思索了下,吩咐寒山道,“你替本王去一趟醉仙楼。”
…………
午时,醉仙楼雅间。
裴小辞跟着裴云筝进门后,低头仔细将自己的小袍子又整理一遍,“娘亲,我待会儿就这样见大表哥,可以吗?”
裴云筝见儿子一脸期待的小表情,不禁失笑,“可以,你跟你大表哥又不是没见过,没必要这么紧张。”
“我虽然见过他,可是住咱们家的时候眼睛看不见,又没见过我长什么样子,这怎么不算是我们的第一次见面呢?我得给他留个好印象!”
裴云筝伸手摸了摸他的小脑袋,“你长得人见人爱,你大表哥看到你肯定喜欢!”
裴小辞听着她的夸奖,喜滋滋地弯起大眼睛,“那要感谢娘亲把我生得如此貌美!”
说着,他坐到椅子上等宇文拓。
可是等啊等,等了好久也不见有人敲门。
裴小辞忍不住伸长脖子往门口瞅,“娘亲,大表哥怎么还不来呀?”
“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你别着急,再耐心等等。”
“我不着急,我就是担心大表哥找错地方。”
“你大表哥又不傻,不会找错。”
“噢!”
裴小辞应了一声,坐在凳子上百无聊赖地晃着两条小短腿。
叩叩叩!
不知道过了多久,雅间门口突然传来敲门声。
“大表哥来了!”
裴小辞大眼睛一亮,兴冲冲地跑去开门。
然而,当他拉开门,看到站在门口的少年,小脸蛋上的笑容顿时凝固,“你是谁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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